第272章 香菱传道
寒风犹在,前几日的大雪景象已然不见。
这几日来,孟渊把灾后的松河府走了一圈,见识了诸般残相。
龚自华还特意记录在书中,还说有朝一日擒杀青光子后,再在张龟年墓前焚而告之。
时值午后,孟渊听闻王二召唤之令,便带上张蛟一起,与王不疑来到冲虚观。
进了道观,此间都是镇妖司的人。随着王不疑脚步,来到后山。
山顶风声紧迫,小小院落清净,远眺能见大江奔腾。
这里也无人论诗,更无人论道。如今冲虚观里已没了正主,赵静声等人作鸟兽散,已经往西而去,奔赴平安府。
王二立在院外,负手看着远处大江。她昔日也是少年天才,武道天分极高,如今年纪才三十出头,但已是武道四品境,直窥上三品。
其实王二面容姣好,只是向来着男装,又是镇妖司第一人,是故别人一向不太注意其容貌,反而震慑其威严。
这位镇妖司督主未婚,外人都说是她武道境-界太高,同龄人中难有伯仲之间的男子,更没有能配得上她的人。
此刻独立山巅,风吹衣衫,青丝乱涌,竟有了几分小女儿态。
“来来来!”王二见到孟渊,便招了招手,没有半分女子的扭捏,倒像是个爽朗的兄长。
“督主。”孟渊上前,王不疑和张蛟留在后面。
“不用多礼。”王二背着手,微微侧头打量了孟渊一眼,这才道:“我已经飞书去了京里,应如是知道你还活着,让你去京里。”
说到这儿,王二面上露出一丝笑,取出一封信递出,道:“公主的信。”
接过信,果然是明月所书。
孟渊见王二抬抬下巴,示意拆开来看,就硬着头皮拆开看。
一看才知,根本不是明月书就的信,竟是香菱亲笔,还说姜棠和聂青青安好,让孟渊快些回京里寻她们。
“笔触稚嫩,我还以为明月有了别样心思,不想是她代人送信。”王二探头瞅了一眼,又盯着孟渊,道:“明月是个好孩子,比独孤荧乖巧多了。我记得葫芦山时,你与明月独行,两人就没些说法?”
不是大姐,你堂堂镇妖司一把手,问这些问题?还有,就这样编排人家姐妹?
“没有说法。”孟渊懒得解释,甚至还想问一问王二你有没有说法,可到底没敢说出口。
王二笑了笑,道:“我要去平安府一趟,先前说让你跟在我身边调教,不过你陡逢大难,还是先回一趟京,报个平安,而后再去平安府寻我。”
“谢督主!”孟渊拱手。
王二负手往山下走,“明日你就出发吧。”
眼见人家下了决断,孟渊就也不再多言。
带上王不疑和张蛟,孟渊寻到了龚自华和张凌风,这也是孟渊在松河府仅剩的熟人了。
现今松河府这个样子,一时半刻怕是也住不了人,也难有商户往来。不过还是要再留些人,龚自华和张凌风只能暂时留在这里。
“龚兄和张兄放心,松河府卫所的幸存之人必然要调往别处。”王不疑看的透彻,“等孟千户在京中安顿下来,一纸调令就能让诸位入京。”
商定了事情,待到第二日晨,孟渊便带上铁牛、傅翠,还有吴长生、钱怀安四人,另还有王不疑等几个校尉跟随。
如今王二让王不疑跟随孟渊做事,也算是孟渊升任千户后的第一个亲信了。
骑上小红马,一行人也不怜惜马力,只是迎着北风,一路向北。
途径青田县,只见街道和两旁房屋已然修复完好,不见那夜的斗法痕迹。
诸人都是入品的武人,也不畏寻常严寒,当真日夜兼程。
不过五日,便已见神京在眼前了。
此间比之松河府一带更为严寒,然则城门外人山人海,车水马龙。有乘车外出游玩之人,有挑担叫卖之人,一副繁荣景象。
王不疑取了令牌上前,带着一众人进了城。
“千户,我先回镇妖司,明日再去应府求见。”王不疑很识相,不再跟着了。
“你多歇息几日。”孟渊一天根本处理不完事情。
王不疑当即应了下来。
分了手,孟渊带着铁牛四人,一道往应府而去。
来到应府门前,守门之人也都是熟识的,当即迎了孟渊进来。
“你来了!”寻梅一得了消息,立即赶了出来。
数日不见,寻梅似有消瘦,面上有颓丧之意,待见孟渊归来,这才有了惊喜之意,随即竟又不知说什么了。
“伤可大好了?”孟渊笑着问。
“我本就伤的不重。”寻梅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反而直直的看着孟渊,然后俯身做儒家礼仪,却也不多说什么。
孟渊知道寻梅的感激之意,当下回了礼,又问:“三小姐何在?”
“在国师府,姜棠一直陪在身边。”寻梅道。
“既如此,我去一趟。”孟渊拍了拍吴长生肩膀,道:“你们在这里听寻梅安排。”
吴长生四人立即应下,孟渊这便又出发。
国师府也是去惯了的,孟渊又牵出小红马,匆匆而去。
来到国师府前,那姓杨的知客见了孟渊,这次也没索要人事,反而好奇的问起了松河府之事。
孟渊糊弄几句,然后那知客又唤来木望青,让她领着孟渊去蟾宫。
那木望青显然也知道松河府出了变故,还知道孟渊参与了其中,是故比之前番更为谦卑,一句废话也不敢多讲。
匆匆来到蟾宫门前,就听里面有人说话。
“香菱,你最近学了什么诗词?背来听听。”说话之人语声清脆稚嫩,分明是欢喜小道长。
“最近没学诗呀!”另有一个稚嫩声音响起,却十分的有信心,竟是香菱。
只听香菱叹气道:“最近忙的很,大媳妇和小媳妇知道小骟匠好好的,好不容易不用我哄了,姑奶奶又给我派了活儿!我得挣些钱才行呀!”
“我头回见到财迷的诗仙!”欢喜语声稚嫩,却老成的很,“你只管说作诗的事,不谈钱了!”
欢喜补充道:“我也不是想学诗,就是考教考教你的学问!”
“你还怪好嘞!”香菱信了欢喜的鬼话,她隔了一会儿才道:“作诗也不难,格调规矩都是末事,只要词句真便好。”
香菱想起初次向小骟匠请教作诗的学问时,小骟匠便是如此说的。
“云里雾里的!”欢喜不解的很,“你再往细里说说,我给你挠痒痒!”
“三奶奶和荧奶奶以前说过我的诗,说童真有余,言之无物。若要进益,当观大江大河,见世间百味。”香菱很有道理,“就是说,得去看沧浪江呀!”
“原来如此。”欢喜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