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认识认识杨戬
二郎神的师父玉鼎真人，前些日子姜妄还在昆仑山颠见过嘞。
莫非这位二郎神成为司法系仙神以后，就再也没有和他师父有过交流？这种事姜妄可不大相信。
在洪荒，师承是非常重要的传承之一。
凡事不尊师重道的，基本都被打成灰灰了。
比如当初封神大劫里头，纣王的两个儿子殷郊殷洪，本来是被纣王杀死的命，被救下后，就拜在了阐教门下。
殷郊拜在了广成子门下，殷洪则拜在了赤精子门下。
都是玉虚三代弟子。
结果这两货下山以后翻脸不认人。
殷洪投了纣王，在太极图中被打成了灰灰。
殷郊要给殷洪报仇，自然也成了灰灰。
人族最后一任人皇，一家子都是奇葩。
杨戬再怎么孤傲，也不至于和殷郊殷洪那般，成了天庭正统仙神以后，就和以前的师父失去了联系。
那样的话，他在天庭早就没了现在的地位。
姜妄在云层中穿行，终于到了杨戬的居所。
在姜妄的了解中，杨戬在天庭并没有固定的居所，他起初一直在凡间的灌江口那边住着，后来因为应大天尊征召，才来了天庭当其了司法天神。
这点和姜妄了解的不同。
在姜妄的印象中，二郎神杨戬直到西行大劫开始时，应该都没有上天述职才是，他始终都在灌江口那边带着自己的草头兵，属于是听调不听宣的地方大神。
所以杨戬在天庭其实连正式的属于他的殿宇都没有，他现在居住的这殿宇还是斗部那边分给他的。
但饶是如此，他的居所依旧不能小瞧。
天庭三十三重天，大罗天住的都是一群真正的天尊大佬，随便一位拿出来都是准圣、大罗。
斗部分给杨戬的殿宇，就在这大罗天当中。
不过他的殿宇不在大罗天深处，就在大罗天入口不远。
姜妄从兜率宫出来，驾着云彩一段功夫后，就到了这里。
“来者何人？”杨戬殿宇门口，一个草头兵拦住了姜妄。
姜妄扫了这位草头兵一眼，忍不住心中感叹，这二郎神真是天庭一大特例。
别的真君、真人都是用天兵天将，他倒好，用下界的草头神，他自己的私兵，搁一般仙神这么作，早就被大天尊教育了。
也就二郎神不怕。
也没办法。
洪荒少有的肉身成圣的存在，虽难成准圣，但战力无双，天庭明面上的第一战神，即便是大天尊，该给的面子也会给到。
“在下姜妄，忝为雷部行走，南天门守将，请见清源妙道真君。”
姜妄倒是没对这草头神有什么怨言，对方履行职责，他有怨也不会随意针对。
“姜妄？”那草头神微微一愣，上下打量了一番姜妄，赶忙行礼道：“请上仙稍等片刻，我去请示我家主人。”
“有劳。”
草头神原地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缕青烟。
片刻过后，气宇轩昂的二郎神带着草头神从殿宇中走出。
远远见到姜妄，二郎神便拱手道：“杨戬见过姜妄道友。”
姜妄回了一礼。
二郎神做请的姿态：“道友来找我何事？还请进殿内一叙。”
姜妄却摆摆手：“在下就不进真君的殿宇了，省得又被你这一系的仙神记上一笔。”
姜妄直接就和杨戬摊牌了，我看你们司法系仙神很不爽！
还敢进你这位司法天神的殿宇？谁知道会被司法系仙神怎么编排呢？
不遵上官？
还是别的什么风言风语。
姜妄这番态度，让杨戬微微一愣，他似乎没有想到姜妄竟然敢在他的殿宇面前摆出这般态度。
多少年了，有几个比他位格低的仙神敢如此冒犯。
天庭有多少仙神对司法系仙神避而远之？这位倒好，跑都不跑了，直接怼上来了，上门兴师问罪。
“道友这是何故？”杨戬微微一笑：“有什么问题咱们可以详谈，何必这般作态？”
尽管杨戬之前确实有针对姜妄的意思，但他的针对并不是特别针对姜妄一个。
认真算算的话，天庭大半仙神都在杨戬的针对中，包括如今的天庭至尊玉皇大帝。
杨戬之所以这般，主要是因为他的经历。
他亲妈因为触犯天条被镇压，他亲妹又因为触犯天条被镇压。
天条、天条，几乎成了杨戬这一家子的死敌。
导致这位心里有些偏激。
他既想要反抗天条，又因为自家人的遭遇，对不遵守天条的仙神痛恨至极。
主打一个纠结。
之前因为姜妄的存在，阻挡了他救妹妹的打算，差点就真的针对了姜妄。
只是后来发现，其实姜妄的存在其实和他的目的没有冲突。
姜妄作为每一个仙神都看中的机缘，本身的存在意义就非常大，凡是和他交好的仙神总是能得到莫大的好处。
按照这样的节奏下去，所有的仙神只要攀上姜妄这艘大船，未来的日子都不会不好过。
即便是司法系仙神也对这份机缘虎视眈眈。
但因为司法系仙神本身存在的问题，因此他们就算对这份机缘虎视眈眈，也没办法像绝大部分仙神所想的那样，直接凑上去，和姜妄攀关系。
没办法。
司法系仙神在天庭“人憎狗嫌”啊。
所以总体来讲，杨戬对姜妄根本没那么大恶意。
以至于他根本不明白姜妄摆出这幅姿态的原因。
难道
杨戬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哭笑不得的看向姜妄，带着歉意道：“道友，莫不是因为有人说闲话，才让你对我这般大的恶意。”
姜妄瞥了眼杨戬，语气不满道：“何人敢说司法系天神的闲话？”
仙神们讨厌司法系仙神不假，但要说背后说闲话，其实也不至于。
司法系仙神遵从天条行事，除了太过固执，其实也没有越界，只是大部分仙神对天条的禁锢很不满罢了。
司法系仙神的“人憎狗嫌”有一大部分原因都是源自天条本身。
“哈哈，道友想来定是误会了!”杨戬对姜妄那赤裸裸的嫌弃倒是没有表现出不满，他知道自己在天庭的形象，但这根本不重要。
在大部分仙神眼里，哪怕他是天魔，都不重要!
只要在顶层的那些位仙神看来，他二郎神杨戬是为天庭做事，这就足够了。
天庭说到底不是众仙神的天庭，而是那些真正的大能的天庭。
话语权也全在那些大能仙神那儿。
说句不好听的，一千个一万个仙神再闹，也抵不过大天尊一言。
这就是差别。
杨戬可以对任何人不尊重，甚至摆出先审再查的姿态，但不能对姜妄这样。
眼前的这位年轻的仙神，如今几乎搅动了整个天庭的变动。
无数的仙神在为了眼前的这位仙神而不断努力。
据他所知，就连他曾经拜师学艺的昆仑山巅，都为了见到姜妄一面，而请动圣人相邀。
圣人啊！
一位圣人邀请，这是多大的面子。
而这位姜妄道友背后，这样的圣人站着足足三位。
据杨戬所知，这位姜妄道友，目前眷顾他的圣人已经有太清、上清以及娲皇。
如果再加上他家祖师爷，那就是四位圣人眷顾着对方了。
四位圣人眷顾的仙神，能是啥好欺负的对象？
之前对姜妄有那么点针对和恶意，在感觉姜妄的特殊后，杨戬就再也没有对姜妄有过这样的想法了。
之后他对姜妄的看法就是，离得越远越好。
惹不起，就躲。
不过他想躲，未必所有跟在他身后的司法系仙神都愿意躲着啊。
所以这位姜妄道友之所以当着他的面摆出这幅态度，很有可能是与他交好的仙神和他讲了关于司法系仙神的事情。
而且很大可能说的是司法系仙神疑似在针对姜妄。
“道友，不如先听我说一言如何？”杨戬客客气气。
他这人啊，只要不涉及他家人和师门，其实还是很好相处的，为人也仗义，又很能打，在成为司法系仙神之前，他的好友相当多。
包括哪吒三太子、三山正神炳灵公黄天化和他关系都不错。
一般来讲，和杨戬关系好的仙神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特别能打。
对这等能打的仙神，姜妄其实是有些想法的。
和他关系好的仙神里，能打的有，但大多数他都指挥不动。
他总不能指挥他师父玄都大法师吧？
也不能指挥后土娘娘和大天尊吧？
所以如果能和杨戬搞好关系，也未必不是好事。
这次借着被司法系仙神盯上之事来杨戬这发飙，主要也是想正式认识认识杨戬。
都和元始天尊这位阐教圣人见了见，和杨戬也应该认识认识。
毕竟真算起来，他们才算是一辈人！
像赵公明和普化天尊，虽然嘴上喊着姜妄是师弟师弟的，但实际上他们俩都是姜妄师父玄都大法师那辈的。
“哦？清源妙道真君有何说法？”
“道友，说起来咱俩还是师兄弟，你可不能这般称呼我，唤我二郎即可。”杨戬微笑：“何必这般疏远？”
杨戬心中清楚，他想打破天条难度极大，若是能借助眼前这位师弟的面子，说不定他的想法真的能实现。
也因此，这位高傲的清源妙道真君罕见的摆出了低姿态。
见二郎神杨戬这般低姿态，姜妄才没有之前的态度，而是认认真真朝着杨戬行了一礼：“二郎，我有一疑惑，我带青鸟姑娘上天庭，为何你司法系天神要记我一笔？难道司法系仙神都不认识那青鸟姑娘不成？”果然。
杨戬就猜到了，肯定是有什么人和姜妄说了司法系仙神记了他一笔这事。
但这事真的是冤枉。
他手底下的仙神的确是记了姜妄一笔，可记一笔又不是真的因为天条要对姜妄动手!
司法系仙神是有些执拗，是有些矫枉过正。
可他们又不是傻子。
姜妄身后有多少圣人？不能说圣人不管事，就真的认为圣人不管事啊。
整个天庭，有多少圣人门徒？
因此这次记下姜妄一笔，真的只是因为那位来自昆仑山的青鸟仙子身上有些问题，从而被司法系仙神记上了，以未知身份擅闯天庭。
不过这事情已经解决了。
因为这些司法系仙神上报了大天尊，大天尊大手一挥，表示这等小事有何好记的？天庭要你们来监察六界仙神，你们就监察这等小事？
于是司法系仙神们败退，对此事再也不提。
其实如果司法系仙神真的要执拗一下，他们完全可以跳过大天尊直接对姜妄动手，先审再查。
他们能报大天尊，已经逾矩了。
跳了两级上报！
一个是杨戬这位司法天神，另一个则是王母娘娘。
说到底，王母娘娘才是司法系仙神的真顶头上司。
就算要上报大天尊，也应该是王母娘娘去说，而不是这一系中的仙神。
因此这一系仙神几乎都吃了挂落。
要不是大天尊开口为他们说话，王母娘娘能为这事换一茬仙神。
毕竟王母娘娘本身的利益其实和大天尊不是一茬。
大天尊是位非常独立的大神，除了背后的道祖外，他不归属任何一个仙神势力。
毕竟他本身就代表着天庭最大的势力之一。
王母娘娘就不一样了，王母娘娘实际上是代表着不少没有在天庭的仙神的势力。
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毕竟王母娘娘几乎和大天尊一同入主天庭，共同成为天庭之主，怎么可能代表非天庭仙神的利益呢？
但这就是事实。
王母娘娘和大天尊不同。
大天尊大体上来说，是道祖的代言人。
为什么大天尊能在妖族天庭灭亡后迅速入主天庭？就是因为道祖支持。
王母娘娘有些特殊。
尽管传闻王母娘娘和大天尊一样，是古早时期，道祖还没有成圣的时候，伺候道祖的童子童女。
可和大天尊不同的是，入主天庭时，王母娘娘并不是道祖的代言人。
王母娘娘是六界非天庭、地府等等大势力仙神的代言者。
当然王母娘娘之所以成为这些仙神的利益代表，也并非她本意。
毕竟她是天庭仙神，且是至高位置上的两位仙神之一。
她若不为天庭仙神利益考虑，就是站在天庭仙神对面。
如此如何掌控天庭？
其实王母娘娘之所以是非天庭仙神的利益代表，主要是因为她是天道的代言者。
有天道才有天条。
天道这般想，王母只能这般做。
因此王母娘娘才是司法系最高神明，而并非大天尊。
大天尊只有监察六界的权力，却并没有司法权。
司法权在王母娘娘那，虽然平日里王母娘娘以大天尊为主，可真要到了行使权力的时候，王母娘娘可就未必会以大天尊为主了。
也是因为天道的缘故，需要平衡六界，所以才会出现明明王母娘娘是六界仙首之一，却不代表天庭仙神，反而是代表散仙的缘故。
杨戬带着笑，给姜妄详细解释了下其中的误会。
反正就是司法系仙神的确盯上了姜妄，但不是因为姜妄，而是出了问题的青鸟。
出了问题的青鸟在司法系仙神这儿失去了大部分存在感，才让司法系仙神有了误会，但涉及到姜妄，他们不敢轻易定罪，才去找的大天尊。
至于为什么绕开王母娘娘，也是因为一份古早时期的“恩怨”。
位于昆仑山的西王母和王母娘娘，时长拿来做比较，司法系仙神也怕王母娘娘因为这些琐事，对青鸟带上了偏见，这才连跳两级，找的大天尊。
杨戬认认真真解释完以后，姜妄释然。
能让清源妙道真君这般姿态的做出解释，说明这事和他说的大差不差。
那就没啥事了。
“原来是这样，那倒是我错怪二郎了。”姜妄赶忙致歉。
杨戬也不当回事，立刻拉着姜妄往殿内走去。
身后的草头神见到这一幕，有点发愣。
这俩位的态度变化真大啊。
作为杨戬的私兵，他自然知道前段时间杨戬对姜妄的态度，没想到段时间竟然能有这么大变化。
大人物的交际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草头兵挠了挠头，继续值岗去了。
……
殿内。
姜妄和杨戬面对面，交谈了起来。
起初只是闲聊。
聊的是些琐事。
天庭某某仙神如何如何，西方极乐世界又发生了何事等等。
都不重要。
可聊着聊着，俩人都觉得不对味，总算是聊到了正事上。
杨戬几道封禁打出，整个大殿都笼罩在封禁下，除了几尊圣人无人可探查其中。
“二郎这是？”姜妄故作不解。
他其实也知道杨戬的心思。
如果没搞错的话，这位虽然贵为司法天神，但本质上对天条那是相当厌恶。
他娘、他妹，都是天条的受害者。
从始至终，他都有推翻天条的打算。
“兄弟对天条有何看法？”或许是因为同为三代弟子的缘故，杨戬对姜妄显得很亲昵。
当然这种亲昵是在发现姜妄并不会阻止他推翻天条的前提下，如果姜妄在他心中有那方面的迹象，就算姜妄身后有诸多圣人，杨戬也只是会退避三舍，至于摆出这幅亲昵的姿态，那绝无可能。
这是他身为人、阐、截三教三代弟子第一人的傲气。
这股子傲气与生俱来。
“看法？天条监察天庭人世间，乃是好事。”
这真的是姜妄的看法，虽然天条严苛，但不得不说，有天条在，才能让天下不会太过混乱。
否则的话，你财神爷若是爱上了凡间女子，赏她人世间大富贵，那其他本该得富贵的人改怎么办？
月老若是没了天条压制，随意给人牵红线，让那七岁稚童爱上九十老太又如何？
因此，天条必须存在，否则天庭必乱。
姜妄晓得杨戬的意思。
无非是觉得天条过于严苛，让他家人受到苛责。
这也有些道理，但仙神本就凌驾众生之上，若无天条，难以想象六界会混乱成什么样子。
天条是约束，约束仙神不做乱的紧箍咒。
姜妄诚恳的回答了杨戬的问题。
“二郎，我对天条并无怨言。”
“尽管天条对我等仙神是有些苛刻了，但你莫要忘了，我乃是人教弟子。”
“凡是对人族有利的事情，我多是同意的。”
杨戬眉头微皱：“天条苛刻，不止对仙神，同样对人族，师弟莫要觉得这是好事啊！有多少人间国度，因为不敬仙神而遭了难？有多少神仙眷侣因为人仙两隔，被天条拆散？凡此种种，不一而足啊。”
“呵呵。”
姜妄摇摇头：“二郎，我且问你，仙神与凡人成亲，是对仙神有利，还是对凡人有利？”
“自然是…”杨戬本想回答对凡人有利，可这话说出来，却有些不对劲。
“等等？”
杨戬看了眼姜妄：“师弟这是何意？天条的存在明明会妨碍凡人从仙神这里讨到好处，如果推翻天条，对凡人的好处更大吧？为何师弟一点不想推翻天条？师弟不是自认人教弟子吗？身为人教弟子……”
姜妄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杨戬，没有回话。
半晌后，他才摇摇头道：“二郎，我为人族先，却不代表我要处处让人族获利，从仙神那儿获得利益，在我看来，不过是一时利益罢了，且对其他人族非常不公。”
“试问，若是财神喜欢上凡人女子，要把人族十之五六财运送给这凡人女子，对其他凡人可算公平？”
“试问，月老若是作弄凡人，肆意牵红绳，若无天条，又该如何？莫非二郎要亲自斩他不成？”
“试问，若二郎对凡人生怒，要用那草头兵扫一国之民，又有谁能挡你？”
姜妄一一举例。
杨戬默然。
这些他又何尝不晓？
只是他不想让他妹妹继续在桃山下受苦受难罢了，另外他本人也深受天条困扰。
西海龙宫的三公主与他有情谊，但因为天条的缘故，他始终无法面对这份情缘。
更是因为一些原因，他本人被天庭最高位置的仙神威胁，不得不出任这所谓的司法天神之位。
说句不好听的，他杨戬在灌江口当个闲散神仙不好吗？
在灌江口当一个闲散的神仙，他的供奉又不会少！
天庭这边也不会少了他的俸禄。
且不说他是阐教三代弟子当中的第一人，就说他和玉皇大帝的关系，也没什么人愿意得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