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李查德单刀赴会
汉克院长拿起桌面上厚厚的一沓资料，一边看，一边直嘬牙子。
这些资料是他就任院长期间，挪用学院的经费用来进行魔法开发研究的详细情报。对于他这样一个醉心于学术，想要更进一步的传奇法师来说，学院远远没有他自己的魔法研究重要。
不光是他，很多魔法学院的校长都会这么做。这种操作虽然违规，但并不严重，几乎是默认的潜规则。
可非要抓着这些上纲上线，也能给他带来一点小麻烦。
“星歌城主，这些问题跟李查德也没有什么关系吧？我是挪用了一点点经费用来加速我的魔法研究，但罪不致被星月会审查吧？”
“星月会要审查你，可不光是因为你挪用经费，更重要的原因还是你研究的魔法有问题。
光明剑舞、日光斩、阳光圣典，这个都是神圣教廷最擅长的魔法。你研究偏向于光明领域的魔法，已经研究了整整6年时间。”
“那又如何呢？”汉克两手一摊。“现在各个派系的魔法都被研究得太多了，很难出新意也很难出成绩。
光明魔法算是我们银色城邦的魔法研究盲区。我想通过研究光明魔法来破局，让自己更进一步，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吧。合理合法。”
“呵呵。不见棺材不掉泪。”星歌摇了摇头，又取出了一份资料，扔了过去。“看看吧。”
“这……”汉克院长看着，甩到自己面前的资料大惊失色。
这份资料用着非常漂亮的蓝色袋子装着，上面同时绘制着星星和月亮的图案。还有代表九环魔法师参议院的漂亮圆环与代表银色城邦的十字和银星。
这种资料袋连预言魔法都能隔绝，魔抗拉满。能被这种资料袋装着，意味着绝密情报中的绝密情报。
“我想，我并没有打开这情报的资格……”
“是的，你当然没有，如果你与这份情报没有关系的话。但现在的你跟这份情报有关系，所以你有权利看，以嫌疑人的身份呢。”
汉克：……
听到这个，汉克终于感觉到了有些不妙。他不再犹豫，连忙撕开信封查看起来。
厚厚的信封里，放着一封只有寥寥数行的信件。
“城邦历585年，第5月15日，水银之周。
神圣教廷枢密主教李普鲁斯自称得到了神启，获得了【圣光分离术】。圣光分离术与金匮法师学院研究的五环魔法【分裂之光】高度相似。
城邦历585年，第12月26日，秘术之周。
神圣教廷红衣主教坎布拉科同样自称得到了神启，获得了【骑士圣光枪】。圣光分离术与金辉法师学院研究的四环魔法【银光圣枪】高度相似。
城邦历586年，第4月28日，奥法之周。
神圣教廷李思曼郡发生了大规模地震，死伤无数。
希望圣女维师巡视李思曼郡，释放了一个她从未展现过的新魔法，该魔法降下了光明之雨，令悲伤的民众们心情平复。
这个魔法，与金辉法师学院研究的【金辉之安抚术】极其相似。”
看到这份情报，汉克是越看越紧张，越看越手抖。
见到汉克的样子，星歌冷冷一笑，说道：“汉克院长，现在你明白了吗？这是我们藏匿在神圣教廷的英雄传回来的情报。
这份情报已经在我手上压了大半年了，我一直密而不发，暗中观察你。
我也不能确定，你到底是被冤枉的，还是你的手脚做得太完美，让我一直找不到你叛国的证据。
但我们星月会办事，并不一定要证据确凿。只要有足够的怀疑，我们就可以动手了。”
汉克有些苦恼地闭上眼睛，无奈一笑：“这就是我们银色城邦的光明系魔法一直发展不起来的最重要原因。只要涉及光明魔法的研究，就不可避免地会遇到这样的问题。
您的先祖，伟大的第七龙萨-艾朗曾经说过，所有魔法都源于规则，所有魔法的本质都是对规则的复现。
因为复现规则的方式不同，导致魔法释放时产生的魔法效果不同。
我们这边在研究，神圣教廷那边也在研究。
他们那边的研究方式与我们不同，采用的是信仰神术。可他们神术和我们魔法的最终源头是一样的，都是规则。
所以他们研究出的东西跟我们相似，那不是再正常不过。
您非要说神圣教廷的魔法是我们这边泄露出去的，那我也无话可说。”
汉克将手上的情报放在桌子上，严肃地说道：“我以金辉法师学院院长的名义宣布，我会无条件配合星月会进行调查。可如果最后证明了我的清白，我不奢求能得到你的星月会给我的公开道歉，但我希望你们能停止对我的无端怀疑。”
看着汉克的态度，星歌心中一沉。汉克这个样子，显然是在表明他问心无愧，没有任何问题。
那就意味着李查德背后的那位神秘半神大概率与他无关。
星月会半点好处没捞到，反而凭空抛出了一件可以制约汉克的东西，血亏。
“汉克院长你无须如此。你只是嫌疑人，还不是罪犯。要不然来的就不是我，而是王都的星月会特务。
既然你这么没有关于李查德和李查德背后之人的线索。那我再去其他找找。”
星歌确认要离开，便丝毫不拖泥带水，转身就走。一群黑衣人也立刻跟着星歌离开。
上一秒还满满当当的办公室，转眼间便人去楼空。
只留下汉克院长和他手上的那份文件。汉克院长看着手上的绝密，叹了一口气，动用魔法将其销毁。就算他不销毁，已经被打开的绝密资料过一阵子也会自行毁灭。
他慢悠悠地坐在了座位上，眉头缓缓皱了起来。
“李查德怎么又跟什么神秘半神扯上关系了？我欣赏李查德是因为李查德那奇思妙想的魔法研究天赋和他好学的精神以及他厚重的魔法知识积累。
可如果这些东西并非李查德自身拥有的，而是那个半神教给李查德的，那可如何是好啊。”
汉克打开了他的柜子，他柜子的正上方还赫然放着一本解析【圣痕后遗症】的书籍。
这是他为了研究如何防止李查德自杀特地复制一份留下来的。
抚摸着书籍厚厚的封面，汉克的手指有些发白颤抖。“我将其视如己出，想要罄其所有，护他一路成长。可若李查德早已是他人傀儡，怀有目的故意接近我，那我又该如何自处？”
汉克抬起头，微风吹来，恰好吹落了几许尚未发黄的树叶。
……
……
星歌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她刚刚坐下，连笔都还没有拿起来，她的耳边便出现了一个声音。
“城主大人，研究组对录像的报告出来了。车尾是从高空视角进行观察，我们没有办法得知当时圣罗兰监狱中发生的具体状况，只能根据抽象的元素变化来进行分析。
从第1次附近气元素产生剧烈波动开始，到闪电系战争魔法贯穿雷霆只用了6.87秒。
这个数值远远小于正常的群体法师释放战争魔法所需要的魔力同调时间。
因此可以百分百断定该战争魔法由一名强大法师独立释放。
根据其魔法释放时间来进行判断的话，对方应当处于传奇末期或者刚入半神。考虑到圣罗兰监狱是禁魔区，仅有半神可以施法，因此对方应当刚入半神没有多久。
想要锁定对方的身份，可以在整个世界搜索擅长闪电魔法，并在当前级别停留时间较久8环法师。
调查组已经根据这个情报开始进行调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星歌默默点头，示意没有问题。她耳边的声音便继续说道：
“沼泽地那边，我们的探员已经开始进行调查了。目前已经发现了骷髅兵和僵尸这两种亡灵单位，它们均进出于圣罗兰监狱，完全没有避讳或者隐瞒的意思。
可以基本判断出圣罗兰监狱背后的人丝毫不介意被我们发现他的存在，甚至是在有意暴露。
对方应当有与我们接触的企图，但对方不愿意以正常渠道与我们进行接触。
根据我们智囊团的分析，对方80%的可能性是冲着城主大人您来的。
是否见面，需要慎重。”
“嗯。”星歌慢慢地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李查德呢，他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我们也不能确定。
但我们认为他应当与神秘半神关系颇深。
您的老师大旅行家马希尔可能也与那位半神认识。
李查德大概率在两位半神之间充当桥梁的角色。马希尔常任可能与那位不知名半神达成了某种交易，他那边的交易筹码就是圣罗兰监狱和给予李查德穹顶法师团的身份。”
星歌点了点头。“如果李查德背后有半神，那他为我挡下圣痕枷锁的事情，是不是得重新考虑了？”
“是的，城主大人。我们必须考虑李查德故意接近您的可能性。”
“可能性高吗？”
“可能性不高。想要释放圣痕枷锁，需要牺牲一位高阶天使的生命。这么沉重的代价拿来演戏只为了让李查德在您心中占据一点位置，那也太不可思议了。
要达成这一点，首先他们得跟神圣教廷有足够深的关系，同时神圣教廷要能够为了帮他们而牺牲一位高阶天使。再同时李查德还得自我牺牲。李查德自我牺牲之后，城主您对李查德并没有感觉，那前面所有的牺牲就全都白费。
如果这真是对方设计的计划，那这个计划简直愚蠢至极。”
“那就好。”星歌点了点头，接着问道：“李查德老家那边的情况呢？”
“调查组经过多方搜寻，再次确定了李查德小时候一直住在伦度城东郊的孤儿院中。他全靠自己个人的魔法天赋和努力一步步考上的金辉法师学院。
在孤儿院的卷宗中并没有找到李查德和任何一位已知的传奇或者半神有联系的证据。但可以保证李查德确确实实是孤儿。
因此不排除神秘强者是李查德的亲生父亲或者亲生母亲的可能性。这位神秘强者是什么时候联系上李查德的尚未明确。等到这条线索明确之后，应当就能作出判断。”
星歌默默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她耳边的声音忽然贼兮兮地说道：“小姐，好事啊！如果真的能确定李查德的父亲或者母亲是半神，那您跟李查德也能算是门当户。将来你们的阻力会小很多。”
星歌眉头皱起，骂道：“我给你向我汇报的权限是让跟我汇报这些东西吗？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要是搞不清楚，那你就别当这个队长了。”
“是！城主大人，我多嘴了。”
过了片刻，那个声音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城主大人，那我们要派人前往圣罗兰监狱进行尝试性接触吗？”
“嗯……眼下的情况，对方不大可能再让李查德出来。
我们这边得做好主动的准备。”
“是，城主。如果我们要进行尝试性接触的话，我们应该以什么态度来与对方沟通？是以银色城邦的身份，直截了当要求对方过来解释，还是以我们家族或者小姐您个人的身份安抚对方？”
听到这个问题，星歌沉默了片刻，说道：“不过是个半神罢了，银色城邦的尊严不能丢弃。
但对方毕竟在上次血肉机械事件中出手帮过我，也不能太不给对方面子。
这样，写一份邀请函，以旅行之城城主的身份，邀请对方和李查德一起来城主府参加晚宴。
记得在邀请函上写清楚，是我个人以城主身份进行邀请，而不是旅行之城进行邀请。”
“是！城主大人！”在星歌耳边说话的人刚要退下，星歌耳朵的另一边便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城主大人！就在刚刚，圣罗兰典狱长李查德乘坐石像鬼降落在了城主府中！”
“什么！”星歌眼神都疑惑了起来。“现在他竟然还敢过来？在那雷霆击碎了天空的侦测魔法后，他还敢一个人过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