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生不由心，死不由己
心脏被刺穿，贾布双眼圆睁，满脸惊恐不甘，颓然倒地。
定逸师太收回长剑，支撑地面勉强站住，口中连吐鲜血，虽受了重伤，但终究是赢了。
“赢了！”
“太好了！”
此时方才回过神的众人，五岳剑派之中一片欢呼沸腾。
其实不论比试之初，还是过程之中，大家都并不看好定逸师太。
没想到，定逸师太竟赢了。
激动之余又是钦佩，定逸师太不愧为正道砥柱！
“师父！”
相比之下，衡山派弟子则是更担心定逸师太伤势，连忙冲上前将其扶住。
仪清早已掏出白云熊胆丸，放入定逸师太口中。
之后在众人搀扶下，定逸师太缓步回来。
此时受伤极重，已经坐不住那太师椅，只得在地上坐下，一边发散药力，一边运功疗伤。
“一群废物！”
日月神教一旁，看着被收回的贾布尸体，任我行脸色森寒。
先是经历东方不败血洗，之后陆南星、左冷禅失踪，在任我行看来，五岳剑派除了岳不群之外，早已没什么可以撑场面的高手。
此番比武，他本是信心满满，五场全部赢下。
谁知两场比试，竟是一平一负！
“下面的比试，哪个若是再输了，休怪本座无情！”
总共五场比试，剩下三局已经不容有失，任我行声音森寒。
后面剩下的高手，不禁身子一震，目光中露出一抹惊慌。
这次比武既分高下也定生死，输了便没命了，但也妄想一死了之。哪个没有家人，按照任我行话语意思，分明是要连坐。
想到妻儿，纵使这些日月神教长老，也不禁胆寒。
“上官云。”
惶恐之际，任我行再次开口。
“……是！”
上官云微微一怔，接着应声出列。
虽压力颇大，但现在五岳剑派，除了岳不群之外，哪还有什么高手。
以他的武功，赢下这一场不成问题。
如此一来，非但不是祸，反倒是一次立功的大好机会。
想到此处，上官云深吸一口气，昂首而立。
向五岳剑派抱拳，沉声喝道。
“哪位与我交手！”
岳不群看看左右，只剩下四把空椅子，又瞥了后面一眼。
除令狐冲之外，其他人要么低头要么回避。
低头是自忖不是上官云对手，因而羞愧。回避则是不想被岳不群点中，成为这个替死鬼。
岳不群微微摇头，接着站起身来。
“那便由我来领教高招。”
“……你！”
方才还满脸桀骜的上官云，瞬间睁大眼睛愣在当场。
不仅上官云，日月神教、五岳剑派众人也全部傻眼。
作为见证的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略微错愕，接着撇过眼去。
正所谓王对王、将对将，此时的五岳剑派，俨然以岳不群为首，他自然应该与任我行比试。
此时应战上官云，这不是耍赖吗！
“不要脸！”
“卑鄙！无耻！”
回过神来，日月神教那边便是一通谩骂。
被魔教如此指着鼻子骂，五岳剑派这边却是只有零星几个声音回击，绝大多数人都羞愧的低着头。
岳不群此举，实在大失风范。
一时间，众人又是疑惑，这还是当年那位君子剑吗？
自从五岳并派大会开始，岳不群屡次意外之举，非但不似君子，倒着实小人行径。
“岳不群！你的对手是我！”
任我行开口，脸色格外阴沉。
“呵呵，为何非得是你。”
岳不群笑笑，悠悠说道。
“咱们只是约定五场比武，可没说谁与谁比。”
“你……”
任我行一时语塞，确实如此。
王对王、将对将，这只是默认，并未事先说明。
岳不群如此作为虽然无耻，却并未违反规则。
“既然你上场，便由我做你的对手！”
任我行一声冷喝，当即起身。
“不可。”
谁知岳不群一抬手，冷笑一声。
“你方既然已经派了上官云登台，岂能临时更换？咱们比试之前，可是早有约定，一旦登台，便是不死不休！”
“你……”
这点确实是提前说好，而且还是岳不群主动提出。
任我行瞪大眼睛，此时方才醒悟，中了岳不群奸计！
原来从一开始，他便是这个打算。
是了，如今的五岳剑派，在高手方面远不如日月神教，若不耍些心机，如何能赢？
实际上，岳不群之前便谋划。
他自己赢下一场，让刘正风对曲洋，知晓两人关系，只要曲洋心软留手，也能赢下一场。如此一来，只要再拼下一场，这场比武便是五岳剑派赢了。
没想到，刘正风在他压力逼迫之下，仍不愿意对曲洋下手，两人竟双双自尽。
好在，关键时刻定逸师太力挽狂澜，竟赢了贾布。
如此一来，现在五岳剑派已经是一平一胜，只要他再赢一场，便已经是不败之地！
“华山掌门岳不群，领教雕侠高招。”
规则如此，岳不群嘴角轻笑，已然站到台上，对上官云拱手致意。
上官云眉头紧皱，扭头看一眼任我行。
任我行脸色已然阴沉到极点，但按照约定规则，他此时确实无法反驳岳不群。
只恨自己太过自信大意，每次都是先派人登台，以至于被岳不群抓住空当，耍此阴谋。
“哼~！”
略微沉吟，任我行忽然冷笑一声。
就算如此，又能如何！
紧接着看向上官云，沉声喝道。
“许胜不许败！”
“属下遵命！”
上官云皱皱眉，却没有多说什么。
再次转向岳不群，大喝一声。
“领教岳掌门高招！”
虽有争议，但已然如此，双方门人教众也不再多言，注意力放到台上。
岳不群虽无耻，但上官云号称雕侠，作为日月神教现在的光明右使，也是当时世高手，未必一定会输给岳不群。
铛~！
众人思索之时，一声刺耳声响，刀剑相碰，双方已然交上手。
正如大家想的那样，上官云作为现在日月神教前三的高手，不论功力还是刀法，都已经达到顶点。而且在任我行的压力之下，上来便是搏命的架势，顶尖高手搏命，威胁可想而知，一时间岳不群也占不到什么好处。
“好！”
任我行大呼一声，面露满意。
“光明右使威武！”
日月神教众人，更是一阵摇旗呐喊。
相反，五岳剑派这边的气势却弱了许多，毕竟，岳不群耍心机在前，这一场不论结果如何，总觉得理亏。
上官云攻势凶猛，出手极快，转瞬间已经攻了二十多招，但都被岳不群化解。
虽是对手，心中却也不得不服气，岳不群剑法确实已经到了炉火纯青地步。
就算是他本人，也没有十足把握破解这些招式，岳不群非但做到，而且看上去极为轻松。
虽然惊讶于岳不群的剑法，上官云却并未气馁，准备继续强攻。
哪怕不是对手，大不了搏命，就算不能像定逸师太那样以弱胜强，也要来个一换一！
如此，至少可以保住家人。
“就这点本事吗。”
眼看上官云招式越发猛烈，岳不群非但不惧，反倒嘴角一抹轻笑。
目光一寒，陡然变招。
相比方才堂皇正派的剑法，此时招式变得灵动狠厉，而且只攻不守，正是独孤九剑！
“这是……不妙！”
一旦岳不群施展出独孤九剑，上官云瞬间压力大增。
仅是几招，额头便已经沁出一层细密冷汗。
但为了家人，他就算死，也不能输了这一场，仍是拼尽全力抵挡。
“这便是独孤九剑……”
任我行坐在那里，看着场上岳不群剑法，眼睛微微眯起。
岳不群提前上场，确实无耻，但同样，这也给了任我行一个仔细观察独孤九剑的机会。
早年间，他曾见识过风清扬的独孤九剑，但当时他神功未成，剑法境界也不够，只觉得高深莫测，却是一知半解。
待到此番脱困重出江湖，知晓独孤九剑已有传人，却没有机会仔细看过。
直到此时，方才能够一窥究竟。
一边看，一边思索破解之法。
唰~！
也就十几招之后，岳不群长剑上撩，上官云再难招架，肩膀被剜去一块皮肉，深可见骨，登时鲜血淋漓。
方才还在大声摇旗呐喊的日月神教众人，声音不由得一滞。
上官云武功虽高，但终究不是岳不群对手。
“好剑法！”
五岳剑派这边，虽然心中有愧，此时看到岳不群占据上风。
尤其是方才一剑，着实精妙，一时间也忘了其他，不禁大声呼喊赞叹。
“哼~！”
任我行眉头一皱，脸色再次阴沉下来。
上官云就算没看，也知晓任我行表情，咬咬牙，并未理会肩膀伤口，再次持刀冲了上去。
既然岳不群的独孤九剑以攻代守，那他也只攻不守！
大不了，他们换命！
深知不是对手的上官云，已经浑然不顾自身，每一刀都直奔岳不群要害。
“嗯？”
岳不群眉头一皱，招式登时收敛许多。
拼命谁都会，但上官云作为当世高手之一，他拼起命来，越发可怕。
终究是，岳不群独孤九剑尚未练到深处，没法一剑破了他刀法。
两人接下来的拼斗，虽仍是岳不群占据上风，但一时间也赢不了。
如此，这场本没什么悬念的比试，竟足足打了一个多时辰！
上官云虽已经以命相搏，但终究不是岳不群对手，最后浑身是伤，失血过多力竭气尽，被岳不群一剑穿喉而死。
“你也算死的有些价值，便留你家老小一命。”
望一眼上官云尸体，任我行淡淡说一句。
这场虽然输了，但上官云和岳不群拼斗一个多时辰，让任我行得以一窥独孤九剑究竟！
岳不群重新回去坐下，略微舒口气，脸上露出一抹得意。
五场比试进行三场，五岳剑派二赢一平，已然是不败！
“不要高兴太早，比试尚未结束。”
任我行冷哼一声，对岳不群说道。
“之后这两场比试，你们先派人登场。”
“好。”
岳不群点点头，嘴角一抹轻笑。
只剩这最后两场，而且该上的高手都上的差不多了，谁先派人登台还有什么意义。
“师父！”
五岳剑派这边，三位掌门均已比过，身后令狐冲开口。
“这第四场便由弟子上吧！”
“五派这么多长辈在，哪有轮到你的份儿！”
岳不群一声呵斥，却是直接拒绝。
这几个月里，五岳剑派和日月神教大大小小打了十几场，令狐冲可谓大放异彩！
甚至有人说，雏凤清于老凤声，令狐冲的独孤九剑，实则还胜过岳不群。
对此，岳不群极为在意。
若是此时，再给令狐冲露脸机会，他的地位岂不越发受到动摇？
之前的华山派，人丁稀少，乃是他的一言堂。
但现在不同，重收封不平三人入门，又广招弟子，派系之争渐露苗头。
况且，他的野心远不止如，想到以后，越发需得打压令狐冲！
紧接着，岳不群看向后面嵩山派。
“五场比试，本就是五派各出一人，嵩山派诸位，派一人登场吧。”
“这……”
听到这话，嵩山派众人脸色极为难看。
毕竟，只剩最后两场，这第四场就算不是任我行，也是日月神教顶尖高手！
以目前的嵩山派，不论派谁上场，几乎都和送死无异。
“南岳衡山、北岳恒山、华山三家俱已经比过，确实该我们嵩山派出力了。”
作为代理掌门的汤英鹗开口，却是转向旁边乐厚。
“乐师兄，如今嵩山派若是有谁能赢下这一局，非你莫属！”
“……”
乐厚沉默半晌，脸色惨淡，却并未反驳，径直走了出来。
谁都知道，这剩下两场，几乎是送死，谁又愿意送死。
但是有时候，不死不行。
左冷禅失踪，双目俱瞎，而且已经发疯，就算找回来也没有什么意义。
如今的嵩山派，已然到了改天换地的时候。
每当这个时候，必然伴随争斗。
很不幸，在这场争斗之中，乐厚输了。
成王败寇，如今他哪还有选择的权利。
此番登台，哪怕是死，至少可以保住家人子嗣，而且落个好名声。
“嵩山派大阴阳手乐厚！哪个魔教妖人上台领死！”
想到此处，已然站到中央的乐厚，昂首挺胸大喝一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