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类别:恐怖小说       作者:桑文鹤     书名:我们消失的那一年
    “有好几次,她趁宿舍没别人,就只有我们俩个人的时候,向我道歉,跟我说对不起,希望我原谅她。可后来还不是照样跟着刘莉娇她们一起欺负我。那副假惺惺的嘴脸真是让我恶心。”
    “上官琪,你知道你这样说,只会让我更相信这件事是你做的。”
    上官琪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突然爆发似地说,“从我失去自由的第一天开始,你们每个人都让我讲真话,不要撒谎,说法律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可我说了,你们却更坚信是我做的。我看起来真的像是会做出那样事情的人吗?我告诉了警察,平常他们在宿舍里都是这么对待我的,我去班主任那申诉过几次,可是到头来她们什么惩罚都没有,现在老天收拾了她们,我却要被关在这里!”
    上官琪从座位里跳了起来,眼睛里带着血,紧紧地盯着徐心萝,目光锐利,像是要在徐心萝的头顶烧出一个洞来。管教两三步上前,把她按回了座位里。
    徐心萝知道这采访是进行不下去了,是自己搞砸了。她在心底暗暗后悔,早知道应该让社里别老记者来跑这一趟,枪打出头鸟,稿子能不能写出来,写成什么样,她心里都没有把握。
    面无表情的管教看看表,对徐心萝说,“徐记者,时间差不多了,她也该回去了。”上官琪麻木地伸出双手,让管教把铐子再次铐上,然后慢慢地站起来。
    “上官琪,你有什么话想要对你的家人说吗?”徐心萝问。
    上官琪背对着她,口气冰冷地说,“你告诉我爸,让他去死吧!”
    她采访完上官琪回到单位后,摄影部的安白杨凑过来问她,“怎么样,那个孩子可怕不可怕?”
    她说,“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
    安白杨说,“是不是看起来乖乖的,压根不像能杀那么多人的那种?国外有好多连环杀手,长得都是一表人才的。”
    徐心萝说,“是啊,人不可貌相,这句话还是有点道理的。”
    后来根据这一次的访问,徐心萝写了两份稿子,一篇是发给主编的,一篇是写在自己的工作日记里的。写在工作日记里的那一份,她从来没有给任何人看过。
    “我从报社辞职以后,就直接搬去了我先生的家里。后来我们又搬了两次家,很多东西都遗失了。但是我能够回忆起来的细节,我都尽可能的在不添枝加叶的情况下,写了下来。我也发了一封到你的邮箱里。”徐心萝把手里的一个橘色的大信封交给马成胜。
    “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帮上忙,只希望我没给你帮倒忙就好了。”徐心萝笑笑,“我明天就退房了。”
    “你要回去?”马成胜问。
    “是啊。我出来也有一阵子了。”
    马成胜笑了一下,“下一次再见,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徐心萝也笑了。他们都没有再说话。
    第三章 4
    伍炙峰站在麒城十中的门口,太阳很毒,晒得他有些睁不开眼睛。他在路边的冷饮摊上买了一瓶汽水,然后咕噜咕噜地一口气喝完。看门的老头盯着他看了好长时间了。现在是早上十一点,又是工作日,他一个大小伙子不上学不上班的在门口站了有半个小时了,这确实让人生疑。他不是不想进去,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顺利见到她,就是见到她了,他又能说些什么。
    伍炙峰两天前刚刚和陈颂见了面。还是约在离他们俩的大学都不远的一家书店门口。他们都是大四了,基本上已经没有课,准备读研的同学们继续学习,准备工作的同学大部分都参加了实习。他本来也想服从学校分配的,可后来家里说让他一毕业就回去帮忙,他也只能乖乖听话。最近他闲得很,不用为前程担忧,他倒是想起以前的同窗,朋友。想到也许再过不久大家就要各奔东西相忘于江湖了,他的心里竟泛起一丝惆怅。
    说起来陈颂不算是他最铁的哥们。毕竟高中毕业以后他们去了不同的大学,偶尔在周末见见,聊的也都是以前一起上学的事。在他看来,陈颂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帅。不了解他的人还以为他是个故作神秘的花花公子。熟了以后,他的话才慢慢多了起来。伍炙峰原本以为像陈颂这种长相的人朋友一定很多,可后来发现不是,而且对比起女孩子们的喜欢,陈颂好像更在乎他这个唯一的朋友。他们的大学离的不远,陈颂有的时候会直接过来找他。他们一起去学校食堂吃饭,再在校园里聊聊天,喝点啤酒。每次陈颂一走,就有女生凑过来问伍炙峰那人是谁,搞得他不胜其烦。
    那天是伍炙峰先到书店的,他站在门口等了一会,陈颂没来。他就进到书店里看了一会名人传记,直到余光所及之处一个人朝他走过来了,他把书合起来,扭过脸一看,果然是陈颂。他脸上贴着胶布,脑门上也是胶布,眼角也肿了。
    伍炙峰吓了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打架了?”伍炙峰问。
    “不是。”陈颂摇摇头,“咱们出去说吧。”
    俩人找了间小饭馆,陈颂精神很差,一杯接一杯地喝啤酒,伍炙峰也陪他喝了几杯。陈颂说自己骑自行车走了神,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就已经连人带车翻到沟里去了。
    “你心情不好?家里出事了?”
    陈颂叹了口气,“我家的情况你知道,已经这样了,还能出什么事。是我对象,人家把我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