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破碎时间
“我们……赢了？”有人看着眼前溃散的黑潮，惊魂未定地说道。
“不是我们赢了……”奥菲看着自己手上光芒散去，已经满是豁口再无力量，标志着其游神意识死去的长剑。
“只是我们活下来了而已。”她说道。
“别这么说，活下来了，就是赢了。”旁边，红色的虚影缓缓走过，笑着说了一声后再度消散。
奥菲看着聂虹如今来去无形的样子，也只能撑起一抹笑容：“是啊，至少我们还活着。”
整场大战，总时长没有超过一个小时。
但联军方依旧出现了大量伤亡。
为了拖延反奇迹的侵蚀，许多人献出了生命。
活下来的人，除了庆幸以外，也难再有其他情绪了。
前方，过去偌大的一片天顶山脉变得坑坑洼洼的，最高峰更是几乎不剩多少，若非天顶山游神的抗争，可能这一片山脉都已经步了安德弥尔耶的后尘。
这片满目疮痍的大地，是反奇迹终末刻下的伤痕，也是大家胜利的证明。
尚离雨和林惊鸿，正在四处张望，寻找着安提的身影。
却是怎么也找不到。
……
阿萨隆，此时有些冷清的城堡内，安提和霍普金站在钟塔之下。
旁边汉迪隆正在往安提身上蹭，绕来绕去，粘人得很。
“不和其他人道声别吗？此去之后不论成功与否你都不一定能再轻易回来了。”霍普金已经做好了全部准备，但还是看着安提问道。
“没什么必要。”安提看着眼前的钟塔，“失败了便没有意义，成功了我就一定会找到回来的办法。”
“你可真的是……祂呢？”霍普金有些无奈，随后问道。
安提伸手将一颗黑色的小球递了上去，仔细看就会发现这其实是一颗极其微小的反奇迹终末。
当然，祂的人格意识和游神本质都被安提击碎，如今只剩下一点残余的力量而已。
如果有心人加以培养，或许未来还能再生出新的反奇迹终末。
不过安提把这点力量留下来，则是另有他用。
“谜题该解开了吧。”安提看着霍普金小心翼翼地把反奇迹终末的残留取过去，这才开口问道。
“安提，你知道为什么你一定要去挑战那位无极战神吗？”霍普金却突然反问了安提一个问题。
“因为它是这个世界真正的‘最强’？”安提不是很确定。
毕竟莱巴昂斯如今到底是处于什么样的状态，这点让安提很在意。
应该说是死透了，但现在这样子倒是感觉很容易仰卧起坐。
和虚影之王一样，有特别的方法能让它短暂再现全盛时的力量？
“正解。”霍普金道，“但是这个‘最强’可能和你理解的还是有一点不同。那位战神达到的高度已经远远高出了这个世间的所有，如果你是来自异界的天生神明，那它便是这个世界的天生神明。”
霍普金攥紧手中的反奇迹终末，抬头看向天空：“它对强大的渴望，已经将‘最强’垄断，它的支柱上刻着的正是此世至强本身，你必须要拿到那根支柱。”
“但是它不是输了吗？”安提道，“无征兆地陨落了，惊骇了全世界。”
“是啊。”霍普金耸耸肩，然后道：“对于莱巴昂斯的故事，你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吗？”
安提想了一下，道：“这种夸张的存在，要说不对劲整个就很不对劲……但真要说不对劲的地方，应该是……一些时间？”
柱神时代的历史，扑朔迷离，已知安提拼凑起来的，也大多只是人类密切相关的历史。
除去人类的历史以外，大部分历史全部不完全。
虽然都说是当初的时代原因，但莱巴昂斯不太一样，它作为名声最大的柱神，也是本来人类最该注意的对手之一，一些标志性的节点从修曼这些过去的奇迹使口中，乃至茉莉还有遗骸姐的记忆中，都该更为清晰一些。
不确定的时间。
修曼和奇迹之间的时间存在误差。
布拉杜蕾拉因为莱巴昂斯之死才对支柱失去了信心，龙叶却又死在了莱巴昂斯的手中。
莱巴昂斯死在了柱神时代中期，它杀死了半数的柱神奠定自己的威名，但其中一些柱神的存活时间，也出现了差池。甚至莱巴昂斯制伏的真龙，都出现过宇龙和宙龙不同的描述。
当然在天顶山上遇到的那只，夜色眼眸认证是宇龙没错。
安提本以为很多模糊，只是记载不明确的关系。
但布拉杜蕾拉确切的记忆让一些东西变得古怪了起来。
霍普金伸手，划出了一条线，这条线绚丽且独立，但是从某个节点开始，它支离破碎，变得一团糟，在某一段部分开始才重新汇聚，继续向前。
“混梦界不能分割时间流，诞生稳定的平行时空，一方面和混梦界本身不是完整的世界有关，另一方面的问题，就在这里了。”霍普金指向破碎的那一节说道。
“时间？”
“柱神时代的时间是碎的，被人打碎了……可能是莱巴昂斯和那个致它身死的因素所致。”
安提沉默了。
“穿越时间是一种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从一些理论悖论来看，这是不可能的，不符合逻辑的，但这就是奇迹。”霍普金道。
“看来那一战并没有结束。”安提道，“如果莱巴昂斯输了，那这最强支柱也不该去它身上找了。”
“是啊，它一直在破碎的时间中等待，能让它完成过去那一战的人回去。”霍普金道。
“该怎么做？”安提直接问道。
“首先，你的时间不能是稳定的。”霍普金道，“如果你的时间已经完全被主干时间流统一的话，便难以脱离出去。”
闻言安提立刻想起自己的在洛奇都，为了解决当时有点超模的龙尸，借用了龙柱提亚巴赫的力量。
代价就是时间的错乱，后续使用时碎剑也会产生相应影响，但影响很小，安提基本从来没放在心上。
原来一早就在做准备了。
“然后，需要宇宙龙来为你打开这么一条通道，钥匙它已经给你了。”
安提拿出了时碎剑，当初的时之鳞的隐藏目的原来还有其他。
提亚巴赫老哥藏得也是真不少。
“再者，这种打破时间存在逻辑逆流而上的行为，你作为异界来人行事可能会在这个过程中被世界直接排挤出去……需要一层外壳作为保护。”
这个，安提倒是想不到：“我现在的身体撑不住吗？”
“连虚空都能轻易承受的你自然不惧怕这个，只怕现在的你被这个不长眼的世界判断为外来神祇挡在外面。因为你融入不进来，所以你对于这个世界而言可一直是黑户。洛希思钻了空子才把你拉来，而你为了和虚影一决高下又把那个后门给打碎了，现在只能另想办法。”
“好吧。”
原来是那个星辰之所直播间啊，不早说？
但说了大概也没用，洛希思的星辰之所除了当直播间以外就是留给安提和厄亚露卡当擂台的。
以二者的实力打起来，那地方必然撑不住。
不过，按照前面的样子来看，这个备用“外壳”大概是早就准备好了。
“你要使用的外壳，就是我。”霍普金轻描淡写地陈述。
安提没有很意外。
他和天地手之间复杂而神秘，难以言说的深刻关系。
“从那个梦中醒来的时候，我就明白了这一点，我的诞生早有预料，所以洛希思连这个也都考虑进去了……但我没有怨言，现在的我还能为这个世界，为你做些什么的话，那便如此吧。”
霍普金神情复杂地看着安提：“在那破碎的时间之中，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我成为不了全知全能的神了，但我所剩下的，便托付给你。”
“呜~。”一旁安静旁观的汉迪隆在这时发出轻微的呜咽。
安提看着霍普金，又想起了异乡人最后留给自己的话。
眼前稍稍有些出神，轻眨眼睛收回心思，伸手抚摸汉迪隆的脑袋，回道：
“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