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530. 司马论战
“哦？详细说说。”
曹真看到司马懿还真有些门道，立刻饶有兴趣地询问起来了司马懿具体计划内容。
“是，大将军。如今汉军以首尾包夹之势围攻司隶、关中。若是我军攻凉州汉军，则洛阳危矣；若我军回援洛阳，则长安亦有沦陷的危机。”
司马懿先把目前关中军这边的现状说了，众将都点了点头，他们正是处于这种一根筋变两头堵的情况。
“既然如此，只要一路汉军退去，那么我军再集中全力对付另一路汉军即可。汉军包夹之势若是破去，尚能为我大魏分忧不少。”
“不要再卖关子了。司马仲达，你且说说，如今我军该先破哪一路汉军？”
曹真打断了司马懿的叙述，焦急地询问司马懿的详细计划。
“是，大将军。以下官看来，我关中大军，当先破凉州汉军。”
司马懿一指曹真背后关中地形图上的凉州，斩钉截铁。
“说说原因。”
曹真不置可否，面色如水没有一丝波澜，看不出喜悲。不过曹真这点城府糊弄糊弄下面的大老粗还行，司马懿一眼就看出来曹真的真实想法。既然曹真都开口问了，那绝对是心中已经基本同意了。
“大将军，据下官所知，凉州的汉军乃是自汉州出发的川军，而攻陷宛城，威逼洛阳的，乃是荆州汉军，是否如此？”
司马懿将两边汉军的根底一说，曹真点了点头。
“仲达，你说的不错，但是他们不都是汉军么，川军也好，荆州军也罢，就像我关中和南阳一样，皆是魏军。”
曹真点了点头，但还是没搞清楚司马懿的底气何在。
“大将军有所不知，古语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下官闲暇的时候曾经多方打听，了解过汉军的情况。大将军为关中都督，大司马为淮南都督，还有满宠大人统领南阳，虽然看起来分出了三个区域，但是实际上无论是大将军还是大司马，都是遵从洛阳陛下的命令，受到统一调度。
反观汉军这边就截然不同了。刘备之子刘禅继任伪帝之位，定都成都。而川中道路难行，和荆州沟通不畅，此事乃是众所周知。
甚至昔日关羽败亡，川中也是过了半月才知道消息，可见其消息落后。而听闻刘备死前为了避免重蹈关羽覆辙，所以给如今统领荆州的大都督冯习相当大的权力，假节不说，甚至荆、扬、交三州兵马，俱归其统辖。
如今伪汉此次北侵，荆州由那大都督冯习亲自率领。反观川中，据说此次领兵者乃是伪汉丞相，诸葛孔明。”
司马懿对于如今大汉的情况还是非常了解的，可见其私下下了多少功夫在其中。
“仲达，依你之言，你的意思是，这川中莫非和荆、扬、交三州的士卒有所区别？”
曹真似乎明白了司马懿的意思，摸着自己的下巴问道。“正是如此，大将军。据下官了解，这大都督冯习用计难以捉摸，其人诡计多端，又好奇技淫巧，常能用一些闻所未闻的战法，搭配其制作的武器，让人防不胜防，此次满都督估计就是败在他手上。
相反，这卧龙诸葛孔明下官却是有所了解，此人为人沉稳，好用正计，设阳谋，用兵也常以稳妥为主。
因此，如今长安以西为诸葛孔明，东南为冯休元，如何抉择无需多言。”
曹真点了点头，像是听懂了一般，但是他还是没搞懂其中因果关联。诸葛亮沉稳，冯习好用奇计，那不是该去揍冯习么？为什么还要去揍诸葛亮？
“司马先生，若是按你所言，诸葛亮为人沉稳，那其排兵布阵必然早有预备，甚至已经在防备我等攻回凉州，为何你还要谏言我等去先攻凉州？”
不过好在张郃思索了一下，也觉得其中有些不对，提出了和曹真同样的问题。张郃沉浸曹魏官场几十年，知道司马懿也是曹丕的股肱之臣，就算如今落魄了，后续也未尝不会一飞冲天，所以此刻对司马懿还算客气。
“张将军，稳重不意味难以对付，反而表示其人有迹可循。如今凉州新定，汉军新得天水、安定两郡，以诸葛孔明性子，必然是整顿凉州，安抚地方，不会那么快就进攻关中之地。
相反，那荆州冯习的想法下官愚钝，就无法揣摩。不知道其人是想进攻、用计、还是休整。相比于一个无法理解的对手，一个按部就班行事的对手更好对付。
加之据下官所知，荆州军兵器犀利，擅用劲弩与所谓的‘雷物’，也就是我大魏谣传的掌心雷、仙法等东西的真身，虎豹骑被消灭估计与此脱不开干系。
相反川军装备还停留在中规中矩的阶段，虽然已经在使用荆州军同款的劲弩，但是目前没有太多的情报表明，川军也开始和荆州军使用相同的战法、装备。”
这两条也是司马懿如今谏言的底气所在。首先他能理解诸葛亮的行为，如今和诸葛亮就像是在棋盘上下棋一样，可能诸葛亮偶尔能比他多算到几步，但是好歹大家还都在下围棋，说难听点输也是知道怎么输的。
和冯习对上那就不一样了。就好比自己落了一子，对面下了一个军长；自己又下一子，对面直接甩出来两张大小王。这种情况就算是司马懿也觉得头疼。
就比如当年的襄樊之战，司马懿估算冯习最多就是和魏军划江而守，结果冯习搞了个樊城大爆炸，扳回一局，其手段司马懿自付就算自己在现场，也绝对是一点都想不到的。
如今关中地区本来兵力就不多，若是一股脑梭哈去进攻冯习，司马懿严重怀疑冯习都要乐开，然后反手就用自己理解不了的武器和手段把关中军全吃了。
相比之下去打诸葛亮不是更好一点？孰轻孰重司马懿还是看得出来的。
“既然如此，当如何进攻凉州的汉军为宜？”
曹真听完司马懿的一番慷慨陈词，如今已经信服了他几分，所以询问起了计划的第一步。
“当攻此处，将凉州汉军一分为二。”
司马懿一指地图，赫然是之前张郃与曹真讨论过的街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