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清水擦不去咒印
啪！啪！
日向祐树和日向东彦进行着柔拳的切磋，一拳一掌对上去，声声作响。
日向东彦一脸投入，打得满头大汗，和日向祐树看上去有来有回，是五五开的局面。
但只有日向祐树知道，都是他一直在迁就日向东彦的水平，没有发挥出完全的实力，假装出势均力敌的样子。
这样做，只是为了藏起自己的锋芒，不让旁观的宗家长老对他产生警惕，他很小时候感受过笼中鸟咒印的威力，自此之后活得小心谨慎，如履薄冰，只是为了不想再感受一次那种像是蚂蚁啃噬大脑的痛苦。
而日向东彦的真实水平，让日向祐树看了想笑。
他们一样的年纪，一起成长，日向东彦还一直有宗家长老的悉心指导，但实力一直就是这样的羸弱，对招式的理解不如他快，也不如他深，战斗策略也是直来直去，不懂变通。
甚至连最基本的身体素质也不如他好。
如果动起真格来，日向祐树有把握五分钟内就把他拿下。
只是，他没有这个机会，他必须假装下去。
“我真的装不下去了，为什么我非要这么恶心自己，我真想一掌把他给打翻，然后再补上两脚。”日向祐树忍不住在心里痛骂，脸上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
“打得不错，东彦大人！”甚至他还能随口夸赞两句，笑得自然极了，演技值得一个奖。
一刻钟过后，二人还是没有分出胜负，便结束了对练，一同回到屋檐下喝凉茶休息。
清风拂过，拂去了日向祐树额头上的汗，但吹不走他心中的芥蒂，他感受不到半分的清爽，脑海里还是时不时回想起战场上日向东彦转身逃跑的画面。
日向祐树一口饮完凉茶，轻叹一声，眼角是无边无际的落寞，而短暂地神伤过后，还得戴起面具继续迎接现实。
“东彦，最近进步很大嘛。”日向东彦的父亲日向广照把手搭在乖儿子的肩膀上，一脸的宠溺。
“对吧，祐树，我觉得东彦再练一段时间就可以赢你了。”日向广照温柔的面容突然变得严肃，眯起眼睛瞥向一旁心情不佳的日向祐树。
日向祐树抿着嘴。
又是这种检验忠诚度的无聊话语测试。
“是啊，东彦大人又聪明又勤奋，我压力很大啊。”日向祐树勉强笑道。
日向广照没有回应日向祐树的话，而是转过头继续对日向东彦道：“儿子，下周就开始教你回天吧。”
日向祐树心里咯噔了一下，假笑一下就僵住了。
回天，是他很想学的体术，并且已经开始偷学了，在宗家在各种场合展示回天时，他总会认真观察，从形式反推原理，一点点摸索，不断试错，并且已经小有成果了，这种偷偷摸摸的过程令他谨慎而沉迷。
只是最近遇到了瓶颈，卡住了。
日向祐树在听到日向东彦要开始学习回天后，本就失衡的心态已经快要碎掉了。
握着茶杯的手暗自收紧，咬牙切齿地压制着心中的情绪。
日向东彦站起身笑得合不拢嘴，高举双手像个孩子一样：“太好啦老爹！”
他手舞足蹈，蹦蹦跳跳的，完全不掩饰心中的喜悦之情。日向广照笑着点头，同时在暗暗观察日向祐树的表情。
他知道日向东彦和日向祐树在战场上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为了检验日向祐树对日向东彦的忠诚是否发生变化，就故意用当着日向祐树的面夸赞日向东彦，并透露要教导日向东彦回天的事，只为了刺激日向祐树。
分家的人可不能有什么过多的想法，只要老老实实为宗家保驾护航就好了。
日向祐树做着深呼吸，他很努力地去控制情绪，这是他擅长且熟练的事情。
如果实在很生气，就用力去掐大腿肉，用疼痛转移注意力。
比如现在也可以握紧手中的茶杯。
砰！
茶杯碎裂，崩出的碎片划破了日向祐树的手指，殷红的鲜血顺着杯身流了下来。
“唉？”日向东彦听见异响，猛地回头向日向祐树。“祐树，你的手指流血了，自己处理一下吧。”
日向祐树茫然看着手中的破茶杯和鲜血，无奈地苦笑一声，疼痛倒是很轻，流点血也无关紧要，只是嘲笑自己没有控制好情绪，居然会因为一点言语上的问题而心态失衡。
“对不起，惊扰二位大人了，我有些累了，不小心把茶杯磕坏了。”
日向祐树假装杯子不是被他捏碎的，而是不小心磕坏的，蹲下身子收拾好碎片，然后起身走向里屋。
日向广照冷笑道：“是磕坏的，还是你自己捏碎的？是累了，而是心态不好？”
日向祐树停下脚步，脊背发凉，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久违的恐惧涌上心头。
紧接着，大脑深处的脑神经传来揪心的剧痛，他举起双手扶住脑袋，手中的茶杯碎片再次散落在地上，发出叮叮的声响。
“啊！”日向祐树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体蜷缩成一团，像是一条被乱棍殴打的老狗。
日向东彦奇怪地眨眨眼，发现日向广照举起了发动笼中鸟咒印的手势，心里闪过一句话：“老爹，别这样对祐树，他又没错什么大事。”
但最终没有说出来，觉得不说出来也没什么。
好在，日向广照只是想敲打一下日向祐树，只念了两分钟就结束了。
“无论你是装的还是真的，最好表面上还是要表现得恭恭敬敬，像刚才的表情和态度，还是收起来吧，日向家族不缺天才，别以为自己被打压了很委屈。”
日向广照慢悠悠地站起身，懒得看日向祐树一眼。
“把茶杯渣滓处理好，被人踩到了可不好。”
日向祐树一脸虚弱地喘着粗气，虽然只有两分钟，但钻心的疼痛在他感受起来比两个小时还要漫长。
“好……好的，广照大人。”他气若游丝，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
日向广照整理了一下衣服，体面地走了出去，日向东彦紧随其后。
“祐树，赶紧把地上整理一下吧，不然父亲还会生气的。”日向东彦的关心听上去像是嘲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