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谢锦云会不会也停了他的银两,在顾北轩心里是根本不会往这方面想。
因为,他是谢锦云的夫君,也是侯府的世子。
谢锦云以后在这府里的地位都要仰靠他,而且八年无子,只这一点,谢锦云也不敢这样对待她!
顾北轩心情稍稍放缓,他的随身小厮便来说,侯老太太要见他。
顾北轩知道,母亲一定也是听说了晚上的事,正好他也想和老太太商议一下以后对待谢锦云的态度,便立刻动身前往丹凤堂。
“轩儿,你今日怎么又和谢氏吵起来了,不是我说你,谢氏打的主意老身现在清楚的很,无非就是逼你与她同房,你这段时间切莫上她的当,只要坚持一段时间,她就知道在侯府想要过好日子,该怎么做了。”
侯老夫人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她是真担心顾北轩会服软了。
所以,不给顾北轩休息的机会,便将自己所谓的猜测道了出来。
这两人也不愧是亲母子,这话可是说到顾北轩心坎去了。
“母亲,您还真是神,前几日我还不明白这谢氏究竟有什么资格在这叫嚣,今日本世子算是看明白了,她就是想让我服软和她同房呢,你知道她今日拿什么威胁我?”
“她竟然拿娇儿每月的银两威胁,这谢家的贵女当真可笑,以为我一个世子会受她的胁迫?”
侯老太太本来还有些担心顾北轩顶不住压力,服软了呢。
一听这语气,心里才放松了下来。
“是这个理,我的儿,你能看明白谢氏的目的就好,想来她八年无子,也实在着急了,开始动用一些手段逼迫人了,不过,她也太小瞧了我儿,也小瞧了老身,就算是为了你妹妹,我也绝不会允许你和她同房!”
侯老夫人想到自己女儿现在过得苦日子,对谢锦云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只是,一旁的顾北轩却心有疑惑:
“母亲,谢锦云这件事和我妹妹有什么关系?”
侯老夫人一听顾北轩这话,这才清醒过来。
自己一时着急,竟然说漏了嘴。
当下,神色有些不自然,但很快掩饰了过去:
“你忘了,当年就是谢氏管家不严,你妹妹竟然被人钻了空子,被人丢在荒郊野外,还失了清白,这才随随便便找了一个举子嫁了,若不是她,你妹妹哪里会嫁到那样穷酸的人家!”
说起这事,侯老太太又开始伤心了。
如今,整个侯府日子过得花团锦绣的。
可是,谁又能想到,她的小女儿每日过得多么清苦。
这话一说,顾北轩更是疑惑了。
若是她没记错,她妹妹不是惹怒了太子,被人丢在荒郊野外。
当时太子没找侯府算账,已经是给了颜面。
这事,怎么也赖在了谢锦云的头上了。
但疑惑归疑惑,见侯老夫人这么伤心,他自是不会提这茬。
最为主要的是,谢锦云本就是不洁之身,他身为侯府世子,身份贵重,怎么也不会和谢锦云同房的。
所以,倒也没有必要在此事上纠结。
许是见顾北轩许久不说话,侯老夫人终于从伤心中回过神来。
“反正嘛,女人嘛,还是已经嫁为人妇的女人,没有子嗣就是最大的罪过,她如今想不明白自己的身份,等晾她一段时间后,她自然会想明白的。”
“我已经和管家吩咐过了,以后在侯府,咱们侯府的下人全部当她是个透明人就好了,什么夫人不夫人的,老身想抬举她,她还可以当个空架子,老身不愿抬举,她在府中就是一个连丫鬟都不如的人。”
“不过,后宅这件事,你就不用参与进来了,谢氏不是好招惹的,老身就不一样了,我是她婆母,说出去,也是老身占理,这些道理,你可明白?”
顾北轩当然懂,这些时日,谢氏已经给了他苦头吃,他自然不会再去硬碰硬。
而且,他现在已经摸清楚了谢锦云的心思,只要不让她顺遂就可。
多的是法子冷落她,没有必要和她大动干戈。
次日,顾北轩便亲自跑了一趟城南。
他到的时候,楚娇正坐在宅院里赏花,和一群婢女婆子们说说笑笑。
楚娇今日穿了一身正红,这些年养得极好,红色不仅不显媚俗,还显得娇艳不失尊贵。
顾北轩这几日对谢锦云憋了一肚子的火,来到城南这里,才终觉有些放松,像回到了家一般。
许妈妈是第一个看见他的,想行礼时,顾北轩道:
“虽然这宅子四处没什么邻居,但还是不要暴露我身份的好。”
这话一出,楚娇这才发现顾北轩的到来。
当即起身,有些惊喜道:
“夫君,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顾北轩想起府内发生的事,眉头一皱:
“别提了,谢锦云不知道最近发什么疯,搅得满府都不得安生。”
楚娇有些紧张:“可是她发现了什么?”
“自是没有,她纯粹是无聊发疯,什么谢氏贵女,不过是有几个银钱,浑身沾满铜臭的庸俗之人罢了。”
楚娇见自己没有暴露,心里一松。
又见顾北轩提起谢锦云时,比先前还要不耐,捂嘴柔柔一笑。
她上前拉着顾北轩的胳膊,撒娇般的晃了晃:
“夫君,这么多年了,你还看不出来她是什么样的人啊,谢氏贵女说的好听,其实也不过有点社会地位,便将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肤浅之人罢了,你又何必和她置气?”
“她若是不作不闹,安安分分当一个摆设,好好管理后宅,我才不会和她多计较,其他也就罢了,竟然还将你这笔救命之恩的银两也给断了,想以此胁迫我和她同房!”
楚娇有些讶异:“竟然还有这种事?”
一时之间,楚娇内心突然生出一股悲悯,这种悲悯带着深深的优越感。
谢锦云是这个时代的贵女,社会地位很高。
可是有再高的地位又怎样,她也脱不了这个时代女人的悲哀。
真是个可怜的女人,一心想要获得丈夫的宠爱。
为了夫君那一点点关注,甚至能将自己逼得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