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没有‘神秘强者’的帮助,就单凭自己平庸无奇的天赋资质,恐怕今生也没有问鼎黄金级强者的机会,对于这点萨森自己是深信不疑的。,
打量着目瞪口呆的加文,萨森不由感到一阵好笑。“不用太惊讶,要知道传说中黄金终极强者的一剑之威,你知道力量会达到多少吗?那将是10亿公斤的可怕境界,也就是100万吨的力量。100万吨压在山头会有什么效果?稍微小点的山头,怕都会变成平地。很可怕,但相对圣阶魔法师的禁咒攻击力,也不算什么,毕竟只是一座小山头而已。像塞维利亚山那位‘神秘强者’,就是一位很强大的圣阶魔导师。”
将一座山头夷为平地?攻击更强大的圣阶魔导师?‘神秘强者’就是圣阶魔导师?加文的心灵再一次颤动,原来这个世界还有许多比父亲更为厉害的强者,在加文心中,不禁又产生了一个更为远大的理想。
接下来萨森传授了加文一套修炼斗气包括气血运行方面的口诀,这套口诀并不是来自什么厉害的‘斗气密典’,相反只是一种极为普通的修炼方法,来源于王国的军中。
对于所谓的什么厉害的‘斗气密典’,那都是一些华而不实的修炼方法,实力的强弱永远都取决于斗气的强弱,可不是什么花俏的招式或者鲜艳的斗气颜色。对于这些萨森是深有体会,对斗气的初学者来说,所谓的‘斗气密典’还不如军队中使用的普通方法更为实在一些。
不得不说,与前几日相比,加文的身体承载着一种极为可怕的修炼天赋,依照萨森所教授的口诀,这才催动气血运行半个时辰,加文就感到丹田气旋一阵燥热。一霎时,体内就产生了澎湃的气机。
修炼一途本就没有任何取巧的方式,尽管加文的天赋惊人,但要想越过黑铁和黄铜这道分水岭,达到真正掌握斗气的实力,就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自始至终,在加文的心中就存在一个不断变强的信念,或许,这种坚定不移的信念仅仅是来源于一种父爱他永远也无法忘记,为了使自己活命。父亲在雪地里苦苦乞求,并重重磕下的那一抹血迹那一刻,加文死死攥紧拳头,在心底暗暗发誓并告诉自己,一定要变强,只为了生存,更为了父亲
加文的记忆中。那一天发生在他的童年。
鹅毛般的大雪漫天飞舞,整个塞维利亚山都披上了白色的冬衣,遥目望去。一个黑点出现在绵延无尽的白雪处,一个剑眉虎目的中年骑士,脚跨着一匹神骏的独角魇马,静静地伫立在一道冲天雪崖上。深深凝视着群山以北的方向。
一个四岁左右的男孩抓着马鬃,从他跨前的披风里伸出头来,小心翼翼地仰望着北方天际的暴雪流云,漆黑如夜的眼眸中透着点点向往和好奇。
“加文。快躲进去,风雪太冷了。”中年骑士轻轻地抚摸男孩的头发,说道。
透过冰冷朦胧的风雪。男孩明显看到父亲的黑色瞳孔里负有一圈半透明的伤感,尽管父亲已经极力掩饰了,但男孩还是察觉到了父亲那一阵落寞的愁绪。
“爹爹,你是在想娘亲吗?”男孩仰起头来问父亲。他记得爹爹说过,那里是娘亲离去的方向。
中年骑士闻言一怔,半晌都没有言语。
暴风雪越来越猛烈,风呜呜地吼了起来。一霎时,暗黑的天空同雪海打成了一片,就连天际的流云都变得有些暴乱。
“加文乖,快躲进去,我们要继续赶路了。”
中年骑士收回了他的眼神,铁血刚毅再度回复到他的脸上,缰绳一拧,魇马发出一声厉鸣,继续飞驰在漫天的风雪中。
男孩藏在温暖的皮毛披风里,他贪恋地嗅着父亲的味道,慢慢合上了沉重的眼皮,身体的虚弱总使他很轻易地昏睡。
“我不喜欢娘亲,她总是让父亲伤心。”他想。
那男孩名叫加文,为萨森之子,生来就明显的先天不足,平日里神不宁、魂不安,大多的时间里总是在昏睡,严重的时候甚至还会吐血。
在加文年幼的印象中,父亲总是会默默地凝望着一个方向,每当这个时候,他总能察觉到父亲眼中仿佛多了些什么。
父亲说,在他出生的那一年,母亲就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其实,在男孩的心中,他并不喜欢母亲,他不能理解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让母亲不得不离开父亲,他只知道,不该让父亲那样伤心
他也不喜欢自己,虚弱的身体总是让他大多的时间都在昏睡,每当自己吐血,性格刚毅的父亲眼里总是会蒙上一圈水气。父亲可是一位强大的战士,怎么可以为了自己掉泪
现在好了,父亲说,有办法治好自己的病,等自己再长大一点,就带着他去看病。
父亲的诺言宛如金子一般珍贵,今天,正是夏奇拉满四岁的生日,也是父亲带他去看病的日子。
峰回路转,皑皑白雪上留下了一连串的黑色蹄印,魇马终于登上了整个塞维利亚山的顶峰,停在一座高耸入云的雪崖后面。
这是一个神秘的山洞,不知道在它彻底的漆黑里隐藏了什么,晶莹的冰锥从洞口上方倒垂而下,足有两米多长。
萨森抱着儿子跳下马背,单膝跪在了洞口前。
“萨森前来拜见,求前辈出手救犬子一命!”萨森凝望着漆黑的洞口,眼中透着一股浓重的乞求之色。
顷刻间,父亲的话在加文的内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父亲说有办法治好自己的病,却原来是这般的求人。在男孩的心目中,父亲不仅是一位强大的战士,更是他的骄傲,在这一刻,他泪流满面。在他年幼的内心,更加的憎恨自己。
“萨森,我只是讲出救你儿子的方法,并没有答应我会救他,助你连晋三级已是恩赐,你儿子的死活又干我何事?还不快滚。”一道冷漠的声音从黝黑的洞穴里悠悠传来,冷得不含一丝的感**彩。
“前辈”向来是说一不二,说不救那就一定不会救了,可眼看着儿子吐血的次数越来越多,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拖了。萨森的脸色一阵苍白。整个人仿佛苍老了数十年。为了爱子,他不能就这样放弃,绝对不能。
这一刻,萨森放弃了尊严。他无视对方的辱骂,继续苦苦哀求着。“照您所说的方法,烈焰迅猛龙的龙晶我有了,可黄金级这等的绝世强者,我无论如何也来不及去找,求前辈怜悯!求您救犬子一命!”萨森的额头重重磕在雪中的坚冰里。溅起一抹凄美的艳红,这一叩首他没有使用一丝的斗气,任由额头与那铁石般的冰面强烈碰撞。
“爹爹!”加文再也忍无可忍,泪流满面的他从父亲的怀里挣脱。死命一般地拽着父亲的衣袖哭喊道:“爹爹,你起来,你快起来啊!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忘了是怎么教导孩儿的吗?堂堂大丈夫何必受这鸟人的侮辱。孩儿不怕死,真的不怕!”加文泣不成声,一时间悲愤交加。竟吐出一大口腥红的鲜血,染红了他胸前的小皮袄。
见儿子吐血,萨森一时手忙脚乱,一把将儿子搂进强劲的胸膛,抬手渡过一道温和的斗气,调理他絮乱的气血经脉。
“哼,我倒成了鸟人?”冷漠的声线实质一般刺进父子二人的耳膜,雪花开始无规律的飞舞,对方的一声冷哼竟让萨森感到一股透骨的杀意。
萨森暗叫一声不好,右手按着腰里的剑柄赶忙急退几步,这位“前辈”向来喜怒无常,性格是极端的冷漠难测,在这等强者的眼里杀死一个人,恐怕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一点也不会放在心上。
“前辈息怒,痴儿年幼,并不是有意冒犯前辈。前辈既无意出手相救,萨森这便离去!”对方已经动了杀意,再继续相求反倒弄巧成拙,何况对方并没有救自己儿子的义务。萨森心灰意冷,正打算就此离去。
“鸟人休要欺辱我爹爹,加文不怕死,士可杀,不可辱!我才不稀罕你来救!呸!”初生牛犊不怕虎,男孩丝毫不惧那宛如实质一般的杀意,气血刚刚平服的他,秀起两道稚气的怒眉就冲口而出,末了还学着大人的样子连带着吐出一小口唾沫。
“加文,快住口!”萨森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一股强大的气息凭空罩来,仿佛一副看不见的枷锁,连拔剑这一简单动作都变成了登天一般困难。他握着剑柄的右手里全是汗水,牵一发而动全身,看来是无法善了了。
“哼。”眼前一花,仿佛瞬移一般,一道白色的身影渐渐凝实在加文的瞳孔中。“你不怕我杀了你?”
雪白的长衫,雪白的长发,雪白的肤色,冷俊貌美的面孔,若不是先前的声音,一定会让人怀疑这是一个女人。他浑身都带有一种锋利,让人稍微靠近就会有种被其锋利所伤的错觉,还有就是他竟然有三只眼睛。
雪白的衣襟无风自动,白色的长发向两边分开,对方一张俊美的面孔上忽然泛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萨森管教无方,还望前辈高抬贵手。”话虽如此,但从对方刺骨的杀意中,萨森知道今日之事恐怕无法善了了。而且萨森此刻心灰意冷,此刻心底也出现了一番很不好的打算。
“加文的身体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恐怕再也无法持久与其空留悲恨,我父子倒不如借此人之手,一同长眠于这雪山之巅。”
心中死志已明,萨森一声长叹,毫无保留地放出自己的气势,手中剑光一闪,成名兵器十字炽天剑已然暴露于冷冽的风雪之中。
‘神秘强者’并没有十分在意萨森的动作,他与加文无所畏惧的眼神对视片刻,突然发出一阵让人难以理解的轻笑声“呵呵果然不错,倒也继承了所罗门家族的那点臭脾气,既然有缘,我就保你一命,看你这小家伙能搅起多大风浪。”听他的言下之意,似乎已经改变了主意。
“什么”萨森闻言大喜“谢、谢谢前辈。”先前还眼神黯淡,抱有求死之心的他仿佛又焕发了勃勃生机。仓促间经历大悲大喜两种不同的心境令萨森有些语无伦次,手中的十字炽天剑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神秘强者’忽而又面色一冷,转头对萨森冷言道“萨森,所有敢对我拔剑的人都要有死的觉悟。如今我饶你不死,再保你儿子一命,我欠你的人情就此揭过。你说可好?”
“好、好。”萨森赶忙点头,一连说了两个好字。其实萨森并不觉得对方欠自己什么,虽然数年前因为机缘巧合帮助过对方,但这位‘神秘强者’助自己从一个默默无闻的五级战士突破到八级战士的强悍境界,已然算是很好的报答了自己。
“这人先前还不愿意理会自己,甚至有杀我父子二人之意,现在却又答应出手相救。这等强者的性格果真是极端的喜怒无常。”萨森想到。
“你可愿意让我救你?”‘神秘强者’对加文戏谑地说道。
加文一怔,面对这种戏剧性的转变,年龄尚幼的他一时竟有些反应迟钝。加文年龄虽幼,却不代表他是傻子,父亲为了自己都可以忍受任何的屈辱,自己又有什么理由说不愿意呢。
借着三颗真知水晶球,杨建功竟然能看到对方的这些记忆。
为此唏嘘不已。
世态炎凉,生存艰难。任何人或事,都没有好与坏,只有你看他的角度,如果你站的足够高,自然就可以放开自己的心胸,大谈什么无欲无求。如果你站的低,需要整天为生计而奔波,也就没有了那份闲心。那么,说一个不在乎钱的人是因为他不缺钱的话,那同样,一个不想变强的人说明他从没有做过弱者,更没有体会过那种命悬一线,连自己的生死都要依靠别人心情的好坏来施舍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