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画是一份细致活，画个一两幅那是陶冶情操，可画三十几幅，饶是林书豪这样的号称学了两年半的艺术家，也有些头大。
更吓人的是，还带了个不靠谱的徒弟。
“林公子，头发我怎么老是画不好啊？”
“气死我了，这个眼睛怎么老是画的一个大一个小。”
“啊啊啊，我受不了了，怎么这么难啊！”
旁边时不时传来黄灵叽叽喳喳的抱怨声，林书豪面无表情的听着。
刚开始他还会抽出时间指点一番。
直到黄灵把头像硬生生画成了表情包以后，林书豪就放弃了。
没了林书豪的指点，黄灵也是放飞自我，开始了靠天赋加持的自学之路。
然后林书豪就眼睁睁的看着她从刚开始的恬静少女蜕变成了更年期的悍妇。
好在大姨子懂得心疼人，时不时会帮他泡些茶水，做一些糕点送过来，这让林书豪接近崩溃的内心，有了少许安慰。
经过几天没日没夜的绘画，终于在某个上午他结束了这份苦逼的差事。
不过，还面临一个极大的问题，这个时代没有复印机，没办法把画像进行复印，也就是说，他努力画到现在，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说不定到头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有总比没有要好，一幅就一幅吧，反正我是不想在画第二次了。
将所有的画像收起来，便见黄灵面带羞涩的走了过来。
“你干嘛？”
林书豪与她拉开距离，总觉得这小丫头不怀好意。
“林公子，你帮我画个自画像呗，我想挂在神探社的大厅，毕竟我是神探社的开创者，这样很有纪念意义。”
“免谈。”
林书豪直接拒绝，走到大姨子面前，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
黄灵连忙露出一副恳求的神色，委屈巴巴道：“你就帮我画一幅嘛，我给你银子，多少钱你开个价。”
“这不是银子的事，作为一个艺术家，提钱就是对我的侮辱，再说了我像是很看重钱财的人吗？”
林书豪大义凛然，一副视金钱如废土的样子。
“如果不是见识过你的奸商手段，我差点就信了。”
黄灵撇撇嘴，冷笑一声。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我说你清高！”
林书豪懒得跟她一般见识。
黄灵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眼看来安阳已经快一个礼拜了，本以为见到孩子们会得到一些重要线索，结果到头来一无所获。
他又想到了位于深山里的那支神秘军队。
心里隐约有些不安。
但眼下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弄清楚，那就是秦江到底在云州案中扮演什么角色。
是敌是友。
而想要解开这个谜题，只有回云州。
第二天一早，告别了许家良和杨春杰等人，林书豪带着木童踏往了回云州的路。
这次他们没有选择走水路，而是直接骑马走了官道。
一路上，林书豪在脑海中复盘目前获得的线索。
现在能够确定的是水路上也有背后势力的人。
而且权力很大。
具体是不是河道总督，这点还不能确定。
蝗虫的确是通过水路运进来的，云州的百姓我也已经知道他们具体被带到了什么地方。
还有那支神秘的军队，这是目前最大的疑问。
蝗虫来自边关，通过黑衣人的招供，被拐的百姓也是被运往了边关。
目前一切线索都指向边关。
也就是说，如果这一切是同一人所为，那么那股神秘的军队很可能也来自边关。
这也刚好能解释，那群神秘军队为什么与普通士兵有所差异。
因为那是一群守卫边关的将士，是真正上过战场的人。
一群经过战火洗礼的士兵，自然不是普通衙役士兵能够相提并论的。
如此说来，这股军队是边关某个手握兵权的大佬，故意安插进来的。
想通这点，林书豪看向身边的大姨子开口道：“星雅，从淮河一路直入边关，是哪位将军负责镇守？”
“是戍边王。”
戍边王？
“他和当今女帝的关系如何？”
“戍边王是先帝的独子，回顾历史，历朝历代，女子是不会被允许称帝的，但不知道为何，先帝曾留下遗昭，在遗昭里清清楚楚写着要立女帝为皇帝。”
“满朝文武虽然不满，但也无可奈何，再加上戍边王当时还没出生，最后只能被迫接受。”
“也是因为这个关系，戍边王和女帝的关系一直很不好，但也并未做出威胁女帝帝位的举动，所以女帝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原来是这么回事。
如果这支神秘的军队是戍边王的人，他目的又是什么？
云州离京城相隔千里，就算他想造反，这点兵力完全做不到。
除非，他还有更大的底牌。
“有没有一种可能，在安阳的那股军队是戍边王的人？”
林书豪想要听一听大姨子的推断，试着打开思路。
“这根本不可能？”
王星雅摇了摇头。
“戍边王虽然在边关对军队有着绝对的掌控力，但如此大规模的军队调动，想要不被人察觉，这点很难办到。”
“你别忘了，边关还有节度使，戍边王就算权力再大，也不可能在节度使的眼皮子底下调动军队。”
林书豪闻言淡淡道：“也不是不可能，如果节度使和戍边王本来就是一路人，这就能办到了。”
“也不可能！”
“节度使是女帝陛下的亲信，由女帝亲自选拔任命，而且负责监察百官的监察御史，你知道是谁的党派吗？”
“谁？”
“就是二十年前和先帝一起守国门的赵首辅。”
林书豪嘴角抽了抽。
那没事了。
当初大姨子和他说过，那位赵首辅是女帝的坚实拥护者。
又是和先帝出生入死的大乾朝军神，如果他有异心，当初手握兵权的他，完全可以逼女帝退位，扶持戍边王称帝。
也不会把兵权让给凤凰，甘心做个首辅。
虽然首辅是百官之首，但相比于手握军权的镇国将军还是差了很多。
又回到原点了。
如果不是戍边王，这股军队到底是哪冒出来的？难道和自己一样穿越过来的不成？
“还有个人我觉得很可疑！”
林书豪闻言，精神一震。
王星雅深吸一口气，淡淡道：
“当今女帝的皇叔，镇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