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打扰落天雪和风飞扬叙旧,鬼影便没有跟过去,让落天雪一个人来到阵营之外,四顾之下,不见有任何人的踪影,还以为鬼影只是开玩笑。
随着一股阴冷的风吹过来,一个轻盈转身,只见身后忽然站着一位戴着草帽的男子,男子的额头和部分面容都被草帽遮掩,一张口周围贴了一些胡子,看起来应该是个三十左右的少年,可其实不过与少女一样,他这是在伪装而已罢了。
“是你要见我吗?”落天雪看着这个人的打扮不免觉得有些奇怪,“你是当地的农民吗?”
这位男子指着落天雪,目光沿着落天雪的脚步一直移动到脸部,最终定格在脸部,“是我要见你,不过,在这里说话不免不太方便,不知道大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跟着这位来历不明的男子行走到那日垂钓的江河旁边,此时正是子时,天上的明月十分圆,寒星扑朔迷离,引起了男子的想死之心。
“但愿君心如明月,明月之心如我心,不知道将军是否还记得这句话?”风飞扬忽然问起。
落天雪大吃一惊,又是愤怒的掏出匕首,指着这位男子,问道:“是谁告诉你的?你怎么知道这句话,莫不成你见过我夫君?是他告诉你的吗?”
“我与你夫君曾不打不相识,与他臭味相投,于那时起我两在客栈里一边饮酒便是一边畅谈,当时他还将你与他之间刻骨铭心的爱恋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我便是敬你夫君是个钟情之人,是故才与其做了朋友,所以对于你和他之间的事情,我亦会有所耳闻!”
“昨日,你夫君来找我,说你遇到了一个巨大的难题,说要让我帮你渡过难关,于是我便与他约定让你今晚与我见面,如果你说的难题我有办法解决,我必当毫无保留的告诉你!”风飞扬只是想要再次确认落天雪是否已经把冷月心说的话融会贯通。
“原来是这样,不过,我的难题已经得到解决了,多谢这位小哥,现如今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明日的一战了!”落天雪回答。
“不,你的难题并没有得到解决,我看得出来你心中尚且有一大难题尚未解决,不知道大将军的可否将心事与我说一说?说不定我会有办法解决将军的苦恼呢!”风飞扬一眼就看出落天雪心情不好。
“我的心事?你如何看出我有心事的?倘若我说我并没有任何心事呢?”落天雪并不情愿将心事告诉一个外人。
“大将军的眼睛是骗不了人,你的眼睛出卖了你,你心中很担心明日的战争结果是否会按照自己的意思,是否真能打败燕国,而且你还在担心明日到底还有多少无辜之人需要葬身于这无情的战场,你在想一个可以减少伤亡而又可以取得胜利的办法,是吗?”
“你既然看得出来,不知你是否已经有了良好的对策?还望小哥能告知一下,天雪必当感激不尽,且替楚梦国和乌月国的黎民百姓们好好感谢你的帮忙!”落天雪双手抱拳请求。
男子立刻扶着落天雪,“大将军的使不得,我本身就是楚梦国的一份子民,如今这国难当头的,理当为国家出谋划策,尽心尽力,只是某毕生无有半点武术,不能像将军一样拿起武器奋勇杀敌而已罢了,现如今如果能够在任何方面上给将军一些帮助,某自然是会毫无保留!”
“如此,那还希望小哥你能将你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了,若小哥真能解救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我必然拜先生为师,让先生今后对天雪更加多的指点,直到能将敌人驱赶出这片土地上。”落天雪很是期待。
然而,只见这位男子先不提战事,而是问了这样的一个问题,“大将军,不知道我是否可以问你三个问题,而你又是否愿意回答?”
“什么问题,但说无妨,我若能回答,我必当回答,毫无保留!”落天雪语气坚定。
“大将军心中是否从来都只喜欢一个人而不曾对其他的男子有过半点心动?”这是男子问的第一个问题,无非就是想要知道天雪对他的依赖程度。
只见落天雪满脸忧愁的样子,回答道:“先生所问的问题,如果是一般人问起,只怕此时已经脑袋搬家,但既然是先生所问,那我便如实回答,其实,在与青山的时候,我便与一个叫做风飞扬的少年约定了终生,而在离开与青山之后,我也一直都保存着对他的爱,可是后来我们因为一些误会而变成了敌人,我本以为我会恨他的,却天意弄人,我竟然还是喜欢上了他,再后来,我和他之间的误会得到了化解之后,我自知愧疚于他,于是便约定此生此世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可那一次的夜战之中,我竟然险些失去了他,也许是上天垂怜,索性后来他也还活着,于是我便还可以和他长相厮守!”
“大将军说的,我已经明白了,大将军对爱情这忠贞不渝的决心实在是让某感到佩服,既然将军如此深爱着自己的夫君,又屡次三番得到上天的相助,那相信,这一战上天必然还会让将军得偿所愿,所以将军心中的顾虑可否少几分?”用这个方法来消除落天雪心中的顾虑和担心,只有风飞扬能够想到。
在这个人的一番说法之下,落天雪心中的顾虑确实减少了几分,接着,又听见他继续问落天雪第二个问题,“不知道将军是否能接受挚爱离去?我只是说假如,假如真有不可改变的事情!”
这个问题对于落天雪来说不免是十分难以回答的,但见她忽然吞吞吐吐的道来:“假如挚爱真心的离我而去,那我这一生留下的意义便也就失去了,我便不如陪挚爱一起去!”
“那如果我要将军答应我一件事,不知道将军是否会答应?”风飞扬对于落天雪是真的无奈。
“先生请讲,如果不是难为的事情,天雪必当答应,但如果先生说的是并非常人所能接受的事情,那天雪便会拒绝!”落天雪的回答十分小心。
“我要将军答应我的事情很简单,就是不管明日一战有多少人流血,甚至失去了性命,都不要流下半滴眼泪,哪怕那个失去性命之人是将军的挚爱,不知道将军是否可以答应?”无疑是明知故问。
“笑话,先生莫要以为先生是什么人,有些事情先生是可以决定的,但并非所有的事情先生都能决定,敢问先生如何有权力决定让我流泪与否?”落天雪似乎生气了,匕首指着男子的胸膛。
男子却淡定的笑了,“将军不妨先听听我说的第三个问题再问我这个问题,我想将军一定能够答应我刚才的那个要求的!”
落天雪便问:“你说,若是你不能消除我心中的愤怒,等下我便将你杀死扔入这江水之中喂鱼,你可考虑清楚了?我猜你并非是有意要为我解决烦恼的,而是故意让我多生烦恼的而已罢了,是吗?”
“也许是吧,不过,请将军听好了,我要问将军的第三个问题是,如果将军发现其实陪在你身边的那个鬼影并非是你所认识的风飞扬,不知道将军是否还会愿意为他流泪?”
“笑话,那肯定不会,我的眼泪只会为一个人而流,绝不会为第二个人流,所以如果他不是的话,我自然不会,不过,他是!”落天雪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位男子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就请将军明日不必流泪,我得罪了将军,不必将军亲自动手,我自己会跳江自尽,这是我已经写好给将军的妙计,都装在这锦囊之中,明日将军如果真遇到了什么危险,或者是万不得已的时候,将军便请将其打开吧!”说罢,只见这位男子一头扎入水中,跳水自尽了。
落天雪拿着锦囊,有些自责,收回匕首,便转身离开,这把匕首正是之前风飞扬所亲手给她打造的,从离开与青山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带在身上不曾离开过。
而且匕首的功夫也是落天雪最为擅长的,每一次看到匕首都会想起当年和风飞扬一起练武的时候,那时候的她,从来不懂烦恼是何物。
风飞扬沉在水中,把头探出来一直紧紧地盯着落天雪,看着落天雪的背影逐渐消失 ,心想,你明日就会明白我方才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的,雪儿,对不起,只怕你还要再伤心一次了。
两个人明明相见,却又是彼此之间互相不认识一般,叫人感到有些莫名的同情,方才所发生的一切,鬼影都看在了眼里。
落天雪对这个锦囊十分珍惜,很想拆开,但又不敢拆开,实际上,鬼影知道,或许落天雪根本就没有机会拆开这个锦囊。
等落天雪走了之后,鬼影忽然问起风飞扬,“你是不是有一个叫做练寒影的姐姐?她没有死,落天雪说了,她还活着,只可惜,明日我们需要和她敌对!”
听到关于练寒影还活着的消息,风飞扬大骇,心想,怪不得不曾在战场上见到过姐姐的尸体,她还活着,实在是太好了。
“明日,要么我杀了她,要么,她杀了我,你自己看着办吧!”鬼影留下一句话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