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烦闷的不止这两人。
石义尧躺在床上,脑子里都是路昙欢喜走向景云察的画面,他嫉妒,心烦意乱,猛地将被子拉过头顶,他强迫自己入睡。
过了许久,旁边床榻下沉,石义尧迷糊中又将头露出来了,旁边人还不起开,他只能用被子下的脚去踢旁边的人。
“唔?!”
声音不对劲,石义尧疑惑转头——猛地一个打挺弹坐起身,仓皇退开,他差点摔下床。
石义尧和路昙大眼瞪小眼,一时间皆震惊失声。
大晚上的,路昙居然出现在石义尧的床上?!!!!!
“你闭眼,”路昙轻声开口,竟是带着弱弱的娇羞,她的手臂挡住胸前,“我没穿内衣。”
石义尧腾地起身,脑袋几乎埋到地板,同手同脚地蹿往门口,不想后面的路昙又急忙叫住他。
“你回来!”
石义尧的手搭在门把手,在门口磨磨蹭蹭,并没有开门出去,尽量平复呼吸后,石义尧闭上眼睛,往回摸了几步,然后就蹲在那儿捂住眼睛了。
路昙早已用被子包裹住自己,看见石义尧放弃反抗等待被捕的动作,她迷惑歪头。
“你是不是会什么邪门歪道?”路昙眼神阴冷地盯紧蹲着的人,她震惊后是浓烈的危机感,这空间转换太恐怖了,她居然未曾察觉。
“没有!”石义尧矢口辩驳,“我从来不会歪门邪道!”
“那我怎么会被变到你的······身边?”
“我也·····不清楚其中原因。”
石义尧睁眼看见路昙的那一瞬间,什么猜测都过了一遍脑子,他做梦了?他眼花了?路昙的相片?季宏假扮的?进贼了?直到路昙说话的那一刻,他才明白,这就是路昙本人!
路昙的眼神渐渐阴狠,太荒唐了,充满威胁。
“你过来。”路昙语气平静,身子往床沿挪了挪。
石义尧听着声响,并不敢真的过去,甚至背过身去了。
“过来。”
“不敢冒犯。”
路昙眼里闪过一丝讽意,她瞧他倒是挺敢的,挺敢在她身上耍把戏。
路昙的腕间浮现银色光芒,手镯隐迹,一条银色的线悬在捂着眼睛的石义尧的头上,危险近在咫尺,石义尧浑然未觉。
“第一次问,你徘徊在我身边图谋什么?”
如同冷不丁被直播镜头锁定,石义尧心里咯噔一下,既紧张又羞涩,当然他也未忽视女孩语气里的不悦,他悄悄揸开一点指缝,路昙裹着他的被子坐于床上,正幽幽盯着他。
那么受了这种奇幻惊吓,依旧淡定的路昙,想要什么答案呢?
石义尧不敢妄言。
没了耐心,路昙的脚从被子下伸出,准备下地,看见了路昙光脚的石义尧骤然头脑发热,口不择言:
“你开情窍了吗?如果你开窍了,怎么会看不见我的心意?”
路昙顿住,错愕地盯着已经放开手的石义尧,两人目光相撞,氛围突然掉入一个怪异的境地。
胸腔里那颗心脏怦怦乱跳,搅乱了所有思绪,石义尧恨不得先将心搁到一旁,自己好专心而贪婪地攥住路昙的每一个细节。
此刻,房间内的画面就是,路昙裹着黑色黄格纹的被子坐在床边、一只脚探在地板,长发乱了,眼神迷茫,前面的石义尧则单膝跪在地板,满怀炽热地虔诚仰望,等候审判。
片刻,路昙恢复镇定,坐在床边继续思考。
“路昙?”石义尧轻唤,他非常忐忑,而且隐隐地难过,这么直白,路昙还是漠然处之吗?
路昙淡淡地瞟他一眼,无奈道:“我要思考一番为何会发生这些。”
石义尧立刻乖巧跪好。
咔哒——
“十一,你和路昙是不是背着我有些什么?”
季宏的声音从独立浴室传来,只要三步,他就能看见房间里的两个人。
电光火石间,石义尧猛蹿出去,季宏被撞得差点翻倒,过程迅速,惊愕的季宏被石义尧推回浴室关住了。
季宏在里面拍门,石义尧在外面骂:“衣服穿上,少卖弄风骚!”“你发神经呐?我衣服在外面!”季宏不甘示弱,大声回嘴。
“你不准出来,我给你拿!”
石义尧往里递衣服,开门的间隙,季宏把他拽了进去。
季宏满脸惊奇:“你们果然背着我有什么!你怎么把人带回来了?!”
石义尧守着门,“衣服穿上!”
季宏急忙套衣服,嘴里一刻不停:“十一,我还在这呐,你们要作何?路叔叔和阿姨让你照顾人,你都照顾到床上了!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石义尧瞪他,咬牙道:“停止你的颜色内容。”
季宏把浴巾拍到挂杆,惶急地凑到石义尧面前,“你不怕路叔叔和阿姨打死你啊?他们不动手,阿伯动手你能抗住吗?万一小叔一起,你岂不是陈尸当场?”
石义尧把经过与季宏说了一遍。
季宏面色凝重,轻易接受了这场古怪和奇异。
兄弟俩紧急合计了一下,一起出去面对路昙。
“麻烦借手机让我打电话。”
路昙在床沿朝石义尧伸手,石义尧立马摸来桌面的手机解锁递过去,路昙拿过的一瞬间他又欲拿回去,但到底是放下了手。
路昙拨了田随的号码:“田随——帮我拿一件外套和一双鞋过来,外套长一些——左边这栋核桃木色的楼,第——”
路昙眼神询问,石义尧在边上轻声说:“十三楼,a1户。”
“第十三楼,a1户,拿着东西过来接我。”
三个人愣是待在这房间内等待。
“路昙,你确定这神奇魔幻的事情是十一引起的?”季宏小心地瞄安静的路昙,他内心的声音告诫他,此刻的路昙不能招惹。
路昙并不理会他。
石义尧拧着眉,搡一下季宏,“你出去让折子到楼下将人带上来。”
季宏赶紧溜了。
石义尧在柜子里翻了翻,然后将一件外套放在路昙旁边,“这件我没有穿过,你将就穿吧!”
路昙果然掀开了被子,石义尧即刻背过身去。
当石义尧带着女孩子现身客厅时,虎茶惊了,半晌吐不出一个字。
“你身上的确有玄隐的力量,”
石义尧送来一杯热水,路昙伸指摁住他的手腕,言之凿凿,诱得石义尧心里又咯噔一下。
“当初石泺遂被封印,应该也有这一部分原因。”
石义尧愕然:“你知道我小叔?”
路昙点头。
“封印他的势力还会找来吗?”石义尧试探询问,这是一个迫切的问题,他们的风平浪静是因为小叔被封印了,而今小叔苏醒,会否风波再起?
路昙偏头,忽视了这个提问,石义尧放下水杯,捏住了路昙的两根手指,路昙又转过头看他。
“你没有修炼,却身负玄法,所以是谁在庇佑你?”
石义尧又一愣,无数的人保护他,可若触及玄法,他根本不认识任何人,唯一与玄法有关的小叔,也不是神乎其乎的修道之人。
这人眼神迷茫,路昙就知听不到有用讯息了,抽回手,懒懒道:“一边呆着。”
石义尧和路昙一起坐在沙发上,两人都在怔怔思考。
“所以你今天晚上突然过来,是因为我······身上的力量?”石义尧尝试顺着路昙的思维设想,再次向路昙请求意见。
路昙点头,出神地盯着桌面那杯水,说:“一半的原因。”
石义尧握住左手的手环,忧心忡忡。
大门响动,季宏带着人进来了。
田随看见路昙,默不作声,径直走过去。
路昙站起身,田随熟练地为她穿上宽大的竹绿大衣,她朝石义尧说:“外套洗过再还你。”
石义尧点头,随她走向外面。
到了玄关,田随又蹲下为路昙穿鞋子,那双男士棉拖被田随搁在一边。
石义尧和季宏一直送到那边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