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地凉风吹扬起冷清秋二人的衣袂,整个阎王嘴峡谷安静得只能听到两人沉重地呼吸声。
汪江梅一言不发率先变招,被架住的长剑向下急刺。
冷清秋见势不妙撤开常病酒,使出飞仙教独门身法“咫尺天涯”,在空中轻点一下远远退走。
汪江梅岂能让她逃脱,朝着冷清秋连挥数十剑。密密麻麻地剑气如同一张大网,切断了所有退路。
冷清秋避无可避,挥剑破开气网,反击一招“来从一叶舟中来”。只见常病酒剑尖瞬间变为千点万点,如同银河之中的繁星,密密麻麻数不胜数。
汪江梅与冷清秋师出同门,对于这式剑招的奥秘早已了然于心。宝剑在胸前一划,剑气如同上弦之月。
只听叮叮当当一阵清响,冷清秋犀利无比地攻势被化解得干干净净。
“好侄女,这套如梦剑法你今日使起来怎么比平常差了不少啊?”汪江梅以为自己的猜想无误,得意地笑了起来。
殊不知冷清秋此时的伤势早已好了七八成。只是因为这还是她第一次与人交手,纵然这些武功如同她天生就会一样,可临敌使出还是欠缺火候。
“清秋学艺不精,正好请师叔指正。”冷清秋以气御剑,常病酒如脱弓之矢朝着汪江梅爆射而去。
汪江梅也使出“咫尺天涯”,向左侧闪开。谁知常病酒如同有灵智一般,一击不中迅速转向,又朝汪江梅背刺而来。
无奈之下,汪江梅只好挥剑防御。可常病酒乃是唐代南**人所铸的宝剑,一直被飞仙教奉为传教至宝,岂是汪江梅的佩剑所能比拟。
两剑相撞,汪江梅的佩剑顿时被斩为两段。
幸而汪江梅应变能力极强,手中剑柄猛地一掷,将常病酒远远撞开插入了石壁之中。
冷清秋不容汪江梅有喘息之机,飞身上前双掌排出,汪江梅也举起双掌对抗。两股真气对抗撞出的余波,将方圆十丈的草木全部摧毁。
汪江梅本以为冷清秋有伤,比拼内力定是自己占优。可半盏茶时间过去,冷清秋不见丝毫势弱,反而自己愈来愈坚持不住了。
原来这等拼内功,乃是硬碰硬的蛮打,丝毫没取巧的余地。
冷清秋虽然弱于招式,可若说到内力修为,冷清秋修炼的乃是飞仙教第一魔功《凋碧经》。汪江梅与她拼内力,实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长。
刚开始汪江梅还能勉强支撑,可渐渐发现自己的生机慢慢地冷清秋抽走。
这便是《凋碧经》的独到之处,如果敌人内功比冷清秋高强,还尚能以多余的真气抵抗。
汪江梅清楚如此僵持下去,自己迟早被冷清秋吸成人干。可如今这骑虎难下之势力,想要撤掌谈何容易。
正当汪江梅权衡之际,一股强烈的杀意从她背后喷涌而出,惊得汪江梅一身冷汗。
心知中计,汪江梅果断分出手向后一掌挡住了偷袭之人。可正面就剩一只手对抗双掌。
冷清秋看准机会,运足全身之力重重拍在汪江梅的胸口之上。
只听咔嚓一声,汪江梅的胸腔被冷清秋打得塌陷进去,随后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狠狠地撞在石壁之上。
“咳咳!”汪江梅费尽全力靠在石壁之上,双眼迷离地望着从暗处走出来之人。
“果然……果然是你!”
偷袭汪江梅的,正是紫薇堂堂主花想容。
“纯儿呢?你们把纯儿怎么样了?”汪江梅知道今日自己是活不了了,她现在唯一担心的只有那个傻徒弟。
冷清秋正想开口,这时悬崖上方突然出现一道蓝色的身影。
“陆纯在这儿呢!”说话之人自然是刚刚投靠冷清秋的泛兰舟。只见她松开手中的包袱,一个血淋淋地人头顺着山壁滚了下来。
“纯儿,纯儿!”汪江梅像狗一般爬过去,死死地抱住陆纯的人头,“冷清秋,你好狠的心!他是你师哥,这么多年纯儿何曾对你有过二心?”
“那师叔你又何尝把清秋当做师侄来看呢?要怪就怪陆师哥选错了师父吧。”
汪江梅闻言睚眦欲裂,本来已经濒死的身躯居然再次焕发出生机。虽然冷清秋明白她这是困兽犹斗,但也丝毫不敢小觑。
花想容本欲上前解决掉汪江梅,可突然一阵牡丹花香充斥着整座峡谷。
“是一捻红!清秋快走!”花想容吓得花容失色。
还未等冷清秋想起这所谓的“一捻红”到底是什么,汪江梅便已冲到她的身前。无数的红色丝状物从汪江梅的丹田飞出。
冷清秋此时手无兵刃,内力也已消耗大半。虽然还能苦苦支持,可红丝将她能活动的空间越压越小。
花想容与泛兰舟眼见情况危急,纷纷上前助阵。可这两人一个七品一个六品,又怎敌得过一个不顾性命的八品高手。两人不过三十余招,便被汪江梅打伤。
冷清秋乘着汪江梅分神,凝聚内力,一招“红莲业火掌”,将身边的丝线烧了大半。熊熊火光把整个峡谷照得亮堂堂的。
还未等冷清秋逃脱,汪江梅直接抢到她身前,无数红丝缠住了冷清秋的右臂。
冷清秋把心一横,也顾不得这些奇怪的丝线,左手一掌“撕风排云”,直接将汪江梅的丹田打碎。
汪江梅受了这一掌,再也强撑不住,缓缓倒在冷清秋脚下。
可她却反而更得意地笑道:“谢……谢秋娘,我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东西都被你抢走。临死之前,和你心爱的徒弟一命换一命,不过分吧!”
“乳燕飞华屋,悄……无人、桐阴转午,晚凉新……”
汪江梅一首《贺新郎》尚未吟完,便油尽灯枯,阖然长逝。
冷清秋见汪江梅已死,松了口大气,如烂泥一般靠在石壁之上。
“清秋,你怎么样了?”花想容受伤较轻,颤颤巍巍地走到冷清秋身旁问道。
“死不了!”冷清秋苦笑一声,“对了,汪江梅刚刚用的“一捻红”到底是什么秘术,怎么我从未听说过?”
花想容迟疑片刻,丧着脸扯开了冷清秋的长袖。只见冷清秋的皓腕之上,赫然有一条鲜红的血痕。
这条血痕从手腕长出,长两寸有余,四周还分散出头发粗细的血丝,看起来就如同血脉一般。
“咦,我手上怎么会长出这种东西?”冷挠了挠头,疑惑不解地看像花想容。
“天哪!”花想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如丧考批地哭泣道,“难道真是天要亡我飞仙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