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泽三步并两步坐到了台阶上,八卦的凑了过去:“国师为何偏偏对你如此?”
白柠西冷哼:“你也想要?”
武泽头如捣蒜,眼里放着金光。
武泽是武家的独生子,不仅没有兄弟姐妹,连叔伯都没有,因此从小在蜜罐里长大,用的东西好了,眼光也就高了,他和白柠西都有一个共同爱好,喜欢漂亮昂贵的宝贝。
这会见到这么多奇珍异宝,估计把眼睛捂上,兴致都会从嘴里跑出来。
白柠西挑眉:“这屋给你吧,我去你那。”
武泽一拍手,正要叫好,却看到了白柠西身后插的断剑,一个好字就这么堵在了嗓子眼里。
诡异感瞬间蔓延四肢百骸,有种脊背发寒的感觉。
在看遍地的碎片金粉,竟觉得充满了怒气与杀意。
打了个寒战,转了语气:“好别致的屋子,还是适合白公子。”
白柠西扯出一个假笑:“要不要进去参观一下国师对我的‘特别对待’。”
武泽眨了眨眼睛,迈着步子进了屋子,随后小跑着出来:“白公子,你家遭贼了?”
“你那边有闲屋子吗?”
“有地方,实在不行咱俩睡一个床也行。”
白柠西叹了口气,只觉着自己更可怜了,现如今都快要和别人挤一个床休息,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武泽在环视院子,忽然就没那么喜欢了,只觉得一阵恶寒,嘟囔了一句:“这也太玄幻了。”
转身回去收拾房间去了。
可别像白公子这样遭荼了,外面金光灿灿,里面空空如也。
白柠西望天,心里想着:就五天,忍忍就过去了。
晚饭时,白柠西才清楚这次历练的都有谁。
皇家有太子隆臻和五皇子隆墨,太子之前见过,而这五皇子向来不问世事,见过的人少之又少,见到谁都回以微笑,看着淑良无害,温文尔雅。
白家便是白柠西与白清歌,一个新起之秀,一个纨绔头子。
凤家也是两人,世子凤翎以及凤家二少爷凤离。
武家因为仅此武泽一人,也就仅此武泽一人,还好搭了个边,第十,否则不是禁足就是一顿打了。
这四家人多也是有原因的,首先是资源,比平常家庭好,锻炼机会多,再一个就是血脉,除了像白柠西这样的变态,其余同龄中,四圣家族的总会略胜一筹,出现天才的几率大些,但不努力也可能泯然众人。
另外三人是铁将军的儿子铁厉,灵宁学院的天才陈铭,以及星云宫的秦婉淑。
在神纹大陆都是小有名气的存在。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白柠西也不想和这帮人虚与委蛇,吃完就拉着武泽回去休息了。
心力憔悴,即便是个普通的床榻,都是沾枕便着,睡前心里又默念了一遍:五天,忍忍就过去了………
忍忍就过去了……
翌日训练,没见到半分国师影子,白柠西正庆幸着,就被风朔指名道姓的去旁边扎马步。
说她基础差,是这里最弱的,遇到魂兽容易被吃掉。
……
理由冠冕堂皇,玩她倒是真的。
风朔眼神飘忽的施了个法,白柠西瞬间感觉两条腿如铅般重,抬都抬不起来,肩膀上还有个力道在压她,让她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
修炼者的体魄向来比普通人好,短时间的马步造不成什么威胁,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缓缓升起,热烈的阳光毫无保留的照在身上,那感觉,才是备受煎熬。
其余人也不知道被风朔带去哪修炼了。
偌大的院子里只有她一人,本想着用上次的方法遮个凉什么的,可却提不起丝毫灵力。
手腕上的金鞭不知何时滑落在脚腕上,倒刺勾起,插入血肉。
这金鞭是她炼压制阵法时用的金,也就是她体内的那个阵法,上面的阵只要碰触到皮肤,就会起反应,当时她炼器的时候,只想着能治一治别人,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用在自己身上,真是自作自受,作茧自缚。
忍忍……忍忍就过去了。
眼神落在四周,也不知道狗男人坐在哪了,但一定是在监视她,看她笑话!
额角的汗顺着面颊的轮廓掉在地上,殷出一片水印,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以往这般腿肯定会抖动起来,可灌铅般的双腿不允许半分其他动作。
她现在极其怀疑这个力道的施加者就是那个王八蛋。
时间还在一分一秒的消逝,白柠西闭着眸子尽量转移注意力。
虚晃见,听见了一个侍卫的声音:“白少爷,你这是何苦呢,你要不跟国师认个错吧,国师肯定不会为难你的。”
“滚。”
有气无力的一声,却也威胁意味十足,声音果真不见了。
空气再度恢复寂静,静的仿佛那热烈似火的阳光都发出了嘲讽的笑声,鸟叫虫鸣在耳边渐渐模糊,脑海里回荡着一个声音:“认个错吧,国师不会为难你的。”
“认个错吧……”
“认错……”
一声又一声在空旷的身体里弹来弹去,汗珠浸湿了大半衣襟,头上的汗水宛若雨下,披散在下面的头发已然湿的不成样子。
白柠西喘着粗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轻笑一声:“凭什么认错?我哪里做错了?我不想和你有半点关系,你还往前凑,那就真是一个字,‘贱’。”
话音刚落,肩膀上的力道瞬间加大,直接将体力压到了边缘。
“白柠西,你别不知好歹!”
男人冷寒的嗓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压制不住的怒气转换成另一种方式强加在白柠西摇摇欲坠的身上。
“噗。”一口铁锈味蔓延在嘴中,喷出一口血。
白柠西擦了擦嘴角残留的痕迹,邪气的笑了笑,眼里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思,看着地上的一滩血迹,云淡风轻道:“你可能随手就能使金子宝贝变得一文不值,可能勾一勾手指就有无数人前仆后继,可能人在你的手里就仿佛不值一提的蚂蚁。”
“我承认,你确实很了不起,但我未必看得起。”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喘了口气,白柠西看向楼上的房间,仿佛透过墙壁毫无顾忌的直视写屋内的人,冷笑了一声:“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不知是不是错觉,肩膀上的力道松了很多,至少在能忍受的范围内。
白柠西咽了咽口中的血腥,闭着眸子继续忍受某人的怒火。
她确实羞辱了他,可那也不是任他摆弄的玩物。
在她身上只能自讨苦吃,希望国师能明白这一点,离她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