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还没有亮,安黔汉叫醒了还在熟睡的王宸一。
王宸一从睡梦中醒来,打开窗子,一股寒冷的强烈的风从窗外灌了进来,王宸一蜷缩着身子向后退了几步,稀稀疏疏的雨点拍打着窗玻璃,节奏越来越快,玻璃拼命呼嚎,仿佛要被击碎。
放眼望去,还很模糊的天色带着黑色的云向村攻坚队屋顶压来。
近处的松树,在狂风的蹂躏下,身子柔软,低头弯腰,失去了原来的刚性。
“昨天晚上,不都有星星和月亮吗?”王宸一有点怀疑,再次打开了窗子探了个究竟。“天气预报也没有说今天有雨呀。”
“这样的天气我还是第一次见。”安黔汉有些犹豫,“今天,还要按计划进行吗?”
“哎,躺一会再说吧!”王宸一被这突如其来的天气惊呆了,看着窗外,声音有点发抖。
窗外的风声,雨声,声声刺耳,随之而来的是雷电交加,****。
原本不属于这个季节的天气,不知是那根神经搭错了桥,变得如此狂暴,发疯似的撕裂着大地,山摇地动,天昏地暗。
风雨里裹胁着树枝,铺天盖地,所到之处,一片狼藉。
“抢险救灾……”龙江村攻坚队微信工作群里发出了急促的响声。
“快,起床!”随后,副队长曹放着急的声音在风雨声中显得格外有力。
很快,攻坚队全体成员聚在了一楼,待命行动。
“组织群众,抢险救灾,”曹放部署工作,“灾情统计上报,分组行动。”
风雨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攻坚队全体成员,冒雨分头行动。
王宸一和安黔汉走在去青谷溪的路上。
“闪开!”安黔汉突然惊天一句,并拉着王宸一的衣服猛烈的扯了一下,双方都扑倒在了路边水沟里。
轰隆一声巨响,巨石从崖顶飞泻而来。
巨石离王宸一和安黔汉不足一米,如果不是安黔汉及时发现并采取果断措施,王宸一和安黔汉就此葬身在这个叫庙沟的小地方了。
于是,生命结束,梦想结束,一切都将结束……
于是,有了坟头,野花和小草……
王宸一和安黔汉贪软在路边,任凭山水冲刷。
无尽绝望的眼神,望着还在受狂风和暴雨蹂躏的青谷溪,不知从哪来的力量,王宸一和安黔汉吃力的从沟里站了起来,拖着湿透的身子继续向青谷溪匍匐前行。
“老天了,啷个办哟。”还没有到达青谷溪,就听到有人在呻吟。
“完了。”
“老天爷呀!”
……
凄厉的叫声一波接着一波,和着咆啸的电闪雷鸣,翻滚在青谷溪峻峭的山崖。
“救命呀,受不了了……”
王宸一和安黔汉刚一走到老支书何世良家,一眼就看见被风吹倒的木屋里,正被一根大梁死死压住的何世良八十多岁的妻子的肩膀上,整个人只露出了一张模糊的脸,微弱的发出求救信号。
近八旬的何世良站在院坝的正中,被风吹得东倒西歪,打不起任何主意,看见接近死亡的妻子哭天喊地,拼命求救。
“快,去叫人来。”王宸一向着安黔汉边说边打着手势。
其实,王宸一心里非常清楚,青谷溪在家的人不足二十人,且全部都是老弱病残,但惟一施救的办法也只有如此。
安黔汉很快消失在风雨中。
王宸一迅速拿了一根木棒向大梁走去,王宸一赤手将瓦砾刨开,使劲将木棒支于压住老妇大梁的下面,只见老妇的手臂已断裂,下面有一木楔插于老妇的胸口,呼吸微弱,近乎死亡。
王宸一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拿出手机拨打了120。
安黔汉很快叫了几个还算有力气的老人,在风雨中合力将压在老妇身上的大梁移动了两米,有的人打雨伞,有的人喂热水……
120来了,医生接走了老妇,何世良同车去了医院。
风停了,雨住了,天边倒挂彩虹,与残破的村庄显得格格不入。
王宸一和安黔汉迅速走遍了青谷溪的每家每户,查看灾情和人员伤亡情况。
每到一处,老弱病残的村民看到王宸一和安黔汉,紧紧的握着手,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舍不得放开。
“青谷溪:重伤1人,轻伤12人,房屋倒塌10栋,直接经济损失达200万元以上,急需上级支援……”王宸一在龙江村微信工作群发布了这样一条信息。
很快信息得到了回复。
嫩江县组建的灾后重建工作组,如天兵天将神话般降落在青谷溪,有力有序开展灾后重建工作。王宸一和安黔汉积极投身于灾后重建工作中,与工作组、群众一道,建房子,通道路,清淤泥,接水管,消杀以及补植补种等等。很快,在县灾后重建工作组的全力救灾下,青谷溪恢复了往日正常的生产和生活秩序。
扶贫路上,不知为何?上苍有意识安排了这样一个插曲。
王宸一和安黔汉在抢险救灾中连续奋战了四天五夜,手脚磨出了血泡,身心疲惫,安黔汉因体力不支,多次昏倒在救灾一线,这一倒,倒在了群众的心坎里,青谷溪群众纷纷数起大拇指,绝口称赞。
“好干部啊!国家的好干部。”王宸一和安黔汉走到哪里都能听到这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