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就睡到了傍晚,山里黑得早,张文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了,正招呼赶尸人检查一下东西尸体是否妥当。
我浑身酸痛,慢悠悠的爬起来。
院里架子上烤着什么东西,馋的我口水直流,在张文瑞的示意下,我取下来塞进嘴里祭了我这五脏庙,鸡肉味儿!但要比平时吃的鸡嫩。
黑暗降临,黑压压一片让人喘不过气,我们开始启程。
张文瑞提醒:“今夜开始路就不好走了,大家警醒点。”
我却是浅显的理解为进入原始森林的路不好走,未知的天气,毒蛇猛兽,迷失方向,碰上哪个都是死局。
后半夜走路的进程慢了下来,四周安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刚刚还有的虫鸣鸟叫似乎忽然之间就停止了,我意识到有点不对,轻声跟张文瑞说:“你听。”
“嘘。”他将手指放在嘴上,示意我不要说话。
走着走着队伍停下来,张文瑞伏在地上侧耳听着什么,随后大手一挥,曲浩宇和赵文奎接收到信号,两人将一人搬一具尸体退后放在了大树根上,自己则跳上了树。
张文瑞看向我,示意我也上去。
爬树?
我靠,我不行啊哥!
他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一把拽过我往上一扔,我稳稳的挂在了树干上,他也攀着树干半蹲在我身旁。
这么多树,你不会另外挑一棵吗?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我们俩的体重。
忽然前面有声音响起,像是马蹄声,又像是战场上的百万雄兵。我跨坐在树干上,紧紧抱着树干,怕一不小心掉下去。
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地都被震得动了起来,忽然烟雾四起,一大队人骑着战马穿着银色铠甲出现在我的视线中,好在他们没有停留,直接往西方而去,骑兵过境,而后是拿着长矛的步兵跟着队伍跑。
这就是老人常说的阴兵借道吧?
传闻,阴兵借道的时候如果有活人在场,就会被带走的。
我大气都不敢出!
最后一排两个阴兵走过,我才长舒一口气,谁知道……
那俩阴兵似乎发现了树上有人,两人同时扭着头朝我趴着的树上看来,张文瑞当即掐了一段诀,一直躲在我们身后的晓晓就被打了出来,她从树上滚下去,掉在地上却没有发出声音,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对着两个阴兵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
两个阴兵仔细辨别了一下大约是看到了同类,也对晓晓拱了拱手算是回礼,小跑着跟上了队伍。
我们从树上下来继续赶路,但那僵尸怎么也不受控制,原本乖乖跟着赶尸人跳着走的,此刻身体剧烈抖动,随时都要挣脱束缚。
“刚刚阴气太重了,影响了他。”赵文奎将草鞋脱下来,狠狠的打在僵尸的身体上,每打一下僵尸身上就散发出一些肉眼可见的浊气。
如此反复打了十来下,僵尸终于安静了,我们才重新上路。
有了刚刚的阴兵事件,我不敢再掉以轻心,一直戒备的看着四周,就怕忽然窜出来点什么不长眼的东西。
谁知道后半夜还是出事了,一根树枝刮掉了萌萌的尸体额间的符咒,她忽然剧烈的抖动,瞬间就挣脱了缠在身上的墨斗线,事情发生得太快,我们都来不及反应。
赵文奎离萌萌最近,手被萌萌抓伤了,张文瑞眼疾手快的将赵文奎拖到他身后,赵文奎从包里拿出匕首,燃了符纸灰烬浸在刀刃上,他生生的划开了自己被抓伤的地方,将黑血挤了出来。
我看的直抽气!
都是狠人啊!
曲浩宇将老僵尸放在身后,避免萌萌的尸气传递给老僵尸,两个再合起来造反,那就不好收拾了。
张文瑞拿出桃木将和萌萌打了起来,说是打了起来其实是萌萌在挨打,她一个刚刚化成的僵尸,哪里是张文瑞的对手,不过只有些蛮力罢了。
很快张文瑞就收拾好了她,重新在她的额间贴上了定尸咒。
“没事吧?”张文瑞收好桃木剑关切的看着赵文奎,他被抓伤的地方已经包好了,摇了摇头道:“少主,我们快走耽误太多时间了,天亮前来不及赶到下一个站口了。”
一行人又重新出发。
我忍不住问:“你们路线都是规划好的吗?”
“那是自然。”张文瑞手中的电筒四处照了照:“不然漫山遍野乱转吗?”
“哦,那我们住的那个小木屋就是你们说的站口呗。”
“嗯。”张文瑞点头:“赶尸人常会送僵尸去张家,白天阳气太甚不能赶路,所以沿途都会有供他们休息的地方。”
“电影中那些变成僵尸的尸体不都是直接烧掉吗,这样多省事,还不用千里迢迢的跑去送一趟。”我见张文瑞没有生气,胆子大了起来:“赶这么久的路,多危险啊,一点都不人道。”
“他们是要统一焚烧的。”张文瑞回答。
“你见过随随便便一把火就能把尸体烧干净的吗?”张文瑞继续说:“且不说现在是法治社会,烧尸体被抓住得进去吃国家饭,遇到这种……”他指了指老僵尸:“他可不是普通僵尸,你别小看他,他可是有思维动作敏捷的,普通的火是烧不死的。”
我哪里敢小看他啊!
不过也确实是受教了,也安心不少,路上不管遇到什么事,至少有张文瑞和那俩赶尸人。
我偷偷的打量赵文奎和曲浩宇,两人话不多,但也知道是有大本事的。
这一趟应该不会有我什么事。
一夜天光,紧赶慢赶还是在黎明前赶到了下一个站口,这个站口也是一栋小木屋,和上一个没有太大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只有一间屋子,一个大炕横在屋内,越往山里走越感觉冷,张文瑞就近找了些柴火进来把炕烧着,屋里一会儿就暖和了。
他们将僵尸放置在角落,随意吃了点东西倒头就睡,我吓得不敢躺下。
是因为屋里立在角落的僵尸,也因为要和三个男人躺在一个炕上。
张文瑞难得贴心的将靠墙的位置腾出来,让我睡进去,他则在我旁边躺下,两个赶尸人已经呼噜声响了起来。
我也很累,但心里毛毛的,迟迟不敢躺下。
“要不你们睡吧。”我站在门口:“我看外面屋檐下有几根木头,我在上面趴一会儿。”
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屋檐下堆放着几根木头,应该是修葺这个木屋时未用完的材料,我在上面趴着睡也行,现在外面大白天的,也没有什么危险吧?
“嗯,去吧。”张文瑞已经躺下:“被野兽吃了刚好除了一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