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打量四周,发现是值班室,旁边放着个空输液架子,针也不知何时被拔掉了。
呼!原来是个梦啊!
真的是太真实了,而且,醒来的时间也把握的很准确。
恰如其“分”!
哪怕慢上那么一秒,他吕品在梦中就要惨遭熊口。
虽然只是个梦,但是仍感觉到阵阵心悸。
因为,这个梦啊,真实的要命!
吕品抬手想要擦擦汗,只是下一刻就怔住了。
他手上拿着一件物事,竟然浑然不觉,只是一眼,便是惊涛骇浪。
腰牌!
那件古怪的腰牌,竟然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他慌了,腰牌瞬间在手中被抖掉,身子后撤,像见鬼一样盯着腰牌。
也不知过了多久,方才慢慢地镇定下来。
吕品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疼!
出人意料的疼!
这……这不是梦?
他不能自已,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哆嗦着。
他发了疯一样地冲出值班室,忽然又怔住了。
只见科室楼道内十几个病号,竟然在排着队缓慢地向前行走,一旁,李党生拿着膀胱镜,在敲打着一个步履蹒跚的病号。
李党生面无表情地拿着膀胱镜,在对着空气比划着,不小心戳到了旁边老头的肚子,结果肠子边塞边往外滑。
老头脑袋稍微停顿,好像是想起了什么,拍了拍李党生的肩膀,很是满意。
轻轻拍击之下,竟然将李党生拍倒在地,如同无骨之人,面无表情地蠕动着。
刘姐刘香兰坐在关闭的电脑前,拿着鼠标左点点、右点点,偶尔按几下键盘……
段姐段慧敏端着治疗盘在队伍旁边跟着,闭着眼睛,边走便扭头,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扭着扭着,硕大的脑袋竟然掉了下来,滴溜溜地滚到吕品面前,对着吕品惨笑。
他早就吓傻了。
大喊大叫,撒丫子狂奔。
路过电脑前时,发现刘姐不见踪影,而地上却多了一滩血水,淌在地上向四周蔓延,他一不小心滑了一跤,湿漉漉的,趴在地上狠狠地撞了个七荤八素。
等回转过来后,入目之处,满是褶皱的脸堆在他眼前,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动,那张脸看去像是个老妪面容,张嘴之际,一嘴的蛤蟆残肢掉落下来,恶臭扑鼻而来,恶心的吕品脏腑之内翻江倒海,早先压抑的秽物再也压制不住,一瞬间喷了出来。
吕品想跑,刚一起来,便又滑倒在地,反而离对方更近了。
老妪享受般的舔了两舔嘴唇,意犹未尽,死鱼眼盯紧吕品的嘴,大嘴张开,主动凑上来,瞬间便亲了过去,大力吸吮着。
吕品用力地推着老妪,慌乱之中,撞到了什么实物,老妪一瞬间就被拽了过去,眨眼就化作一滩血水。
抬头看了看地上的液晶电脑显示器,竟然血淋淋胀大起来,如同一台老式“大头”电脑一样,刘姐和老妪两张脸挤在电脑里,张牙舞爪地要冲出来。
吕品着急地扑腾了几下,意外地滑出了血水范围,好巧不巧地滑到了一个小女孩旁边,小女孩转过身来,两侧鳃上红扑扑的,头上顶着两个小辫子,像是戏文里走出来的瓷娃娃一样,咿呀咿呀地唱着,只是唱着唱着,忽然一顿,整个皮竟然掉了下来,血淋淋的胳膊伸出手来,面目全非地喊着:“哥哥,你会唱皮影戏吗?”
鸡皮疙瘩爬满全身,吕品惊恐之极,推开人群冲了出去,慌不择路乱跑,跑了几十米,发现没路了,一侧的步梯门则是紧紧地锁着。
回身一看,那群妖魔鬼怪也消失了。
他硬着头皮往回跑,奇怪的是,跑过了护理站,也没有发现。
就要到达电梯时,发现电梯口站着一位护士。
背影纤长,长发飘飘,得体的护士服衬托出完美的身材,低着头在摆弄着什么。
若是放在平常,作为单身汪的他肯定会多看两眼,然而此时此刻,哪还有心思去欣赏。
他拽了一下护士,喊着让她赶紧跑,发现没有拽动。
吕品赶紧放弃,看着电梯慢悠悠地老是停,索性冲向了电梯旁边的步梯,发现大门紧锁着,无法打开。
只能回转电梯口,疯狂地按着电梯键,看着即将来到的电梯,吕品反而越发着急,结果停在七楼又不动了,听闻身后有异响,回身望了一眼,一瞬间感觉世界都要崩溃了。
只见各路妖魔鬼怪,从天花板上掉下,慢慢悠悠地涌了上来,距离自己已经不足五米,他着急的汗出了一层又一层,背靠着电梯门,绝望的看着涌上来的人群,已然失去了斗志。
忽然,身后一松,他瞬间倒退着坐在电梯地板上,然而,吕品紧崩地弦尚未松开,脑子霎时间便是停滞,惊恐地说不出话来。
“佛祖,你怎么不带上奴家?”一道幽幽地声音从门口飘来。
女护士轻轻踩在电梯门口,拿着50ml针筒抽吸着生理盐水,缓慢地抬过头来,诡异的笑容充斥在眼前。
竟然是美女病号,过敏!
笑着笑着,忽然戾气横生,满脸阴森绿光,针筒刷的捅了上来,下一秒整个队伍齐刷刷地奔来,只见一个个的面目狰狞,黑气缭绕,獠牙张开,嘴角的血液淌了一地。
两个人头疯狂的拖着电脑屏幕,张牙舞爪的冲来。
老头满嘴的血液,一张嘴,粪污混合着浑浊的液体喷薄而出。
李党生穿着白衣,面无表情,像是无骨的蟒蛇一样,蠕动着爬来。
一个血肉模糊的小女孩爬了过来,脆生生地喊着:“哥哥,你会唱皮影戏吗?”
看着一幕幕的恐怖画面靠近,吕品大喊大叫,彻底丧失了理智,疯狂的按着电梯键。
一只只手伸了过来,吕品挣扎着,瞬间就被淹没在乱手之中。
“哐当!”
电梯门关上,留下一根膀胱镜停在地上,兀自淌着鲜血。
“啊!”
吕品翻身坐了起来,看了看浑身上下,囫囵个,一个部件不少。
再打量四周,发现又是医生值班室。
他特意下地去找那块奇怪的腰牌,也没有找到。
掏出手机,看看时间,早上07:01。
推开门走出去,发现段姐在忙着摆放采血管,刘姐端着血压计,挨个病房测血压。
原来是个梦中梦!
可吓死个人呐!
定了定心神,开口询问:“段姐,吃什么?”
段姐一如既往的回道:“随便,都行。”
刘姐则在病房内扯着嗓门喊道:“五口,给姐买个肉夹馍,多放辣椒,不要豆皮!”
紧接着又道:“再来杯豆浆,要红枣的。”
“好!”
转了两圈,没发现李党生,恰巧刘姐端着血压计出来,忙上前询问,刘姐头也不回的喊道:“在10号病房。”
来到门前,敲了敲门,里面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去买饭啊?老一套,不要豆皮。”
得!又是鸡蛋夹馍!
顺着楼道,一路来到电梯门口,吕品打着哈气,发现竟然又有些困了。
他不经意地低头,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只见地上孤零零地躺着一根长管状事物。
吕品脑子里开始犯浑,身子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
弯腰,捡起来,摸了一把,没有任何秽物沾染,也没有斑驳血迹侵袭,拿鼻子闻一下,也没有诸般恶臭,有的只有消毒后的气味。
奇怪!
昨天明明是个梦,膀胱镜怎么会……
“啪!”挥手打了一巴掌。
疼!
“啪!”
又打了一巴掌,还是疼!
是梦吗?
就在他不死心的打第三巴掌之际,电梯门忽然开了,其内有几个上早班的护士,皆在目瞪口呆地盯着吕品。
许琳迈步走了出来,看着吕品说道:“五口,怎么回事,咋就想不开了?”
吕品尴尬的讪讪笑道:“拍蚊子……”说完推开步梯门,顺着楼梯,一溜烟的就下到了一楼!
许琳摇摇头,是决然不信的,换了衣服,准备接班。
忽然想起,吕品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