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和东东接受完楚夕的考验,很快灰溜溜地想要离开书房。
李司白的脚还没有迈出书房门,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李家小子,站住。”
李司白讪讪一笑,扭过头,朝书房右侧房间走去。
要说李司白24年来最畏惧的,不是自己的老爸李泽言,也不是自己的母亲沈若兮,更不是身旁的陆沉东,而是陆氏集团那位名声赫赫的总裁先生。
那位站在商业帝国巅峰的男人,拥有让李司白这个一流刑警都敬畏的气势。那是上一辈绝对权势的巅峰———即使是个妻管严。
“陆叔叔。”李司白在书桌前稳稳站直,微弯腰,用谦虚的方式和陆左煜对话。
书房命令,书架上整整齐齐罗列着各种文字的书籍,那位浅灰色居家服的男人靠在黑色办公椅上,桌上一杯微热的咖啡,冒起徐徐的白水汽。
陆左煜看上去依然年轻,岁月并没有给这位商业巨擘留下太多的伤疤,反而身上的成熟稳重,让他更增添了男人的迷人魅力。
陆左煜扫了眼李司白后面的陆沉东,道:“把门关了。”
陆沉东推推眼镜,问他:“父亲,你有什么事不想让麻麻知道?”
陆左煜:“关于你们俩的关系。”
李司白虎躯一震,心道这不可能的,他对东东虽然有那份心思,可一直都偷偷埋在心里,从来没有坦白过。
陆叔叔怎么会看出来?
陆沉东俊眉一敛,立刻把书房门关了,还顺带上了锁,加了两道密码,顺便把门旁边的监控器关了。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李司白满头问号,无声无息问:东东,你关门做啥?
按理说,李司白心虚很正常,为什么东东也心虚地关上门?
陆沉东脸色如常,没有回答。
陆左煜危险地眯起眸子,凤眸在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之间徘徊着。
“你们还在找那个莫白宇?”陆左煜靠在背椅上,端起桌上的咖啡,淡淡饮了一口。
李司白点头,用职业刑警的语气回答:“白叔叔的失踪,疑点极多。我和东东怀疑他被神秘势力给囚禁,正在想办法援救。”
陆左煜默默喝一口咖啡,似乎在琢磨他的话。
房间里安安静静地,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李司白递给陆沉东一个眼神:你老爸到底在想什么?
东东:不知道。
小白:你们不是父子吗?你居然不清楚他的想法?!
东东:我们陆家人,都是高智商。我除了知道他爱我麻麻,什么都不知道。
小白:...你们陆家人真厉害。
东东:那是自然。
两人“眉来眼去”好一会儿,陆左煜才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你们要去找莫白宇,我没意见。前提是,你们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要是不小心断手断脚,全世界的警局都不会收留你们。”
陆沉东:“父亲,你在威胁我们?”
陆左煜似笑非笑:“我这是保护你们。 你的身体要是不小心掉了个零件,你母亲一定会难过。她一难过,我也会难过。”
陆沉东:...
李司白立刻道:“陆叔叔放心,我会保护好东东。他绝不会掉一根头发丝!”
陆沉东抬手,扯了一根黑色头发,唇角带笑:“掉了。”
李司白:...
兄弟,这不是来拆台的场合!对面是你恐怖的老爸,先把他搞定再说!
陆左煜安静地看着两个年轻人的动作,眉宇间的凝重越来越深,他是过来人,一双眼睛看破一切。因此心里越发烦闷,陆左煜伸手赶人:“李司白,明天让你三弟过来一趟。我有重要的事和他谈。”
“保证完成任务,陆叔叔。”李司白立刻领命。
看来长辈们已经商量好了,两大集团未来继承的任务,都甩给了他家老三。李司白顿时觉得肩膀上的负担,轻了不少。
“还有,京都王家的小姐,想和你谈一谈商业上的合作。”陆左煜转向陆沉东,薄唇微勾,“你都23岁了,是该考虑下成家立业。”
此话一出,两个年轻人脸色同时白了。
陆沉东推推细框眼镜,玻璃镜片折射寒光:“不用您操心,我自有分寸。”
父子俩悄然无息地对视,空气里隐隐有噼里啪啦的电光在闪烁,乍一看危机四伏。
李司白也讪笑两声,心里想着,他才不会让任何女人靠近这家伙。
“东东晚上吃得少,我想带他去补补,相亲的事儿以后再谈。”李司白笑嘻嘻告辞,拖着陆沉东的胳膊,逃也似地离开了房间。
书房里再度恢复安静,陆左煜幽幽叹了口气。
这俩孩子的关系...似乎超出他的预料。
“没关系,现在年轻人都流行这个。”楚夕从角落里钻出来,悠哉哉坐在陆左煜腿上,捞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两口。
陆左煜扣稳她的腰,英挺眉宇还是忧虑:“这俩孩子呆久了,感情果然还是偏移正常人。”
有时候,作为父亲,他还是有些淡淡的无奈。
儿子从小在外,一直受着莫白宇那家伙的保护爱护,某种功能程度上,在陆沉东心里,莫白宇更像是父亲...
陆左煜很想念小时候那个乖巧狡猾的男娃娃,无奈儿大不中留...
楚夕倒是一脸满不在乎,捏捏陆左煜的下巴,笑道:“毕竟从小一起长大。这俩孩子都是天才,天才之间要么相杀,要么相爱。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东东,他这细胳膊细腿的,床上肯定打不赢李家那臭小子!”
陆左煜:...
楚夕又开始苦恼:“这基因不对。东东这孩子简直就成了书生文人,连只鸡都不敢杀。按理说,东东应该继承了你的智商,我的身体素质———莫非是我这具身体的基因不对!!”
陆左煜面露无奈,抱着叽叽喳喳的楚夕往卧室走去,低声道:“要不,再生个试试。”
楚夕赶紧拒绝:“不,我都这把年级了——陆左煜你别乱来,我xxx..”
此处省略n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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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餐厅。
陆沉东将刚做好的意大利面放到桌上,李司白立刻笑眯眯拉到自己面前,尝了两口,立刻升起大拇指:“手艺
没退步,厉害。”
陆沉东白了眼这家伙,明明自己肚子饿,还故意迁移罪名。
以前在培训基地,莫白宇给陆沉东和李司白制定了两种不同的培养计划。将李司白向文武双全方向培养,将陆沉东向脑极限方向开发。
因此,每天天黑后的情况就是:李司白浑身臭汗从门外回来,陆沉东在书桌旁悠闲地看书...
桌上摆着营养搭配合理的晚餐,是陆沉东按照营养学的方案,亲自制作烹饪。
某种程度上,小白是东东的保镖,东东是小白的厨师,两人一起长大,直到成人。
“对了,今天陆叔叔怀疑我们的关系,你为什么要关门?”陆成东吃完意大利面,忽的记起这码子事儿来,黑眸半眯,疑惑地看着眼前这家伙。
陆沉东从容淡定答:“我妈在门外,可能偷听。”
李司白嘿嘿笑了两声:“你妈妈一直在书房角落里,藏着。虽然刻意压低了呼吸声,但我还是察觉到她的存在。”
陆沉东脸色一白,好像有什么事被戳破了似,看上去有些紧张。
在东东心里,小白的地位很特殊,特殊到,他有的时候需要不断地翻阅相关心理学书籍,才能找到合理的症状。
知子莫如母,楚夕很有可能发现了东东对小白的特殊情愫。
陆沉东忽的站起来,戳着桌上的盘子:“你去洗碗,我困了,上楼休息。局里送来的f区坠楼案,你先看着。”
“唉?这就走了?你等等我啊!”李司白丈二摸不着头脑,将桌上的盘子一股脑塞进厨房,匆匆忙忙追上楼。
两个人的房间相邻,李司白想去陆沉东房间里晃一圈,发现这家伙居然还把门反锁了,设置了一道极其繁复的密码。
李司白挠挠头,今天的东东,似乎有点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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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sir,小区坠楼案已经发到您和李队的邮箱里。最近京都市区已经发生十六起案件,高度相似性,死者生前都在阳台画上十字架的符号...”
耳麦里,胖子叽叽喳喳讲述着新案件,陆沉东静静听着,修长手指在键盘上移动,观看一幅幅死者现场照,以及那鲜红的十字架。
“明天我回局里,这件案子交给特事科,我处理。”陆沉东简短吩咐。
“成嘞,局里有你和李队,保证能破案!”
关了耳麦,窗外已经夜色深沉。陆沉东站起来,带着睡衣走进浴室。
二十分钟后,浴室门打开,他看见床上趴着的李司白,李司白已经睡熟了,呼吸均匀。以前艰苦体能训练结束后,李司白也是软绵绵地倒床而睡,浑身汗臭。
陆沉东唇角微微扬起,走到床边,轻踢了踢他的脚:“小白,去洗澡。”
“嗯...”
李司白迷迷糊糊睁开眼,接过陆沉东甩过来的睡衣,打着哈欠走进浴室:“明天的案子,血色十字架很可疑。我记得白叔以前在书上画过...”
“或许,黎明终于来了。”陆沉东笑了笑。
窗外,黑夜降临。
一场关于信仰和正义的战争,正在缓缓地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