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威尔被控制住了。
这在罗热的意料之中。
战锤巨人固然强力,但想要杀死灵活而且战斗经验丰富的利威尔可能性很低,最多能把他困住,而且还得付出很大的力气。
罗热自知自己现在的体力绝对不足以料理眼前的战锤巨人,但想让他坐以待毙?
绝!无!可!能!
“图尔斯,你站在我身后。”
罗热说道,把当在自己面前的图尔斯拉在身后。
图尔斯比罗热要高大,在看到老大要把他拽到身后时,他无论如何都不同意。
“老大,你尽管歇着好了,我图尔斯虽然赶不上老大你的万分之一,但再怎么说也算是咱们天蝎组里面的精英战士。”图尔斯露出憨厚的笑容,“让我去吧,就算没有利威尔那样,对这个巨人造成实质性伤害,但至少也能消耗他的体力。老大,你也看到了吧,这个巨人已经开始气力不足了,抓捕利威尔,已经耗费了他绝大部分的体力,而我和其他同伴们一上,肯定能取得不错的效果。”
又看着罗热,他笑了笑,接着说:“就算是死。”
“死么?”罗热局促地摸了摸鼻翼,“图尔斯,你错会我了。我虽然杀人的手段极其暴力,但我并不是一个随便让部下牺牲的人。如果没有你的话,图尔斯,天蝎组根本算不上天蝎组。所以以后……”他不好意思地看着图尔斯的眼睛,“以后,不要再随随便便说‘死’这个字了。天蝎组的功成名就,不需要任何组员的刻意牺牲。”
“老大……”
“多的话不要再说了。”罗热摇摇头,“利威尔既然失败了,那么这个巨人只能是由我来处理。”
说完,罗热用手中的刀,划破了手心。
图尔斯眼睁睁地看着,表情有些心疼。
但罗热已经习以为常,眼神麻木,对这种疼痛,毫无感觉。
只是……
与百米及巨人战斗,体力消耗太大,支持颚之巨人变身的体力,已经消耗殆尽。
现在还能笔直的站在高墙墙顶的地面上,已经是竭尽全力。
虽说不至于风一吹就倒的地步,但也没有什么战斗力了。
金黄色的微光从罗热的伤口处亮起,但很快就消失掉了,连一兴半点的光亮都看不到。
“果然,已经没有战斗的力气了么?”
罗热怅然若失,看着战锤巨人,看着天空。
就在这时,黑色纹路从他的伤口处钻了出来,缓缓治愈了他的伤口。
但是……
就在治愈完成之后,这些黑色纹路,却忽然像是变了一个态度似的,开始啃噬他手心。
“饥饿么?混蛋家伙。”
罗热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盯着空旷的天空。
血从黑色纹路啃噬过的地方流了出来,啪嗒啪嗒的掉在地面上。
图尔斯感觉情况很不对劲,连忙喝止罗热。
“老大?!”
对此,罗热却像是根本听不见一样,只是眼睁睁地盯着天空看。
他虽然不知道黑色纹路到底是什么来历,但它知道它是为了什么。
为了他的血,为了他的肉。
就像是一个寄生体,它寄生在他的体内。
自从他继承了巨人之力,这种东西就一直跟着他,一刻都没有离开。
虽然说,它可以提升他的力量和速度,但与此同时,它也会对他进行反噬。
经过私底下多次的实验和琢磨,罗热逐渐了解了正确使用它的原理。
巨人之力和黑色纹路的力量,一旦达成中和,吞噬和再生的速度持平,就是他的巅峰实力。
如果吞噬的速度超过了再生的速度,那么这个“寄生体”就会开始【饥饿】,就会像狼一样,啃噬他的肉体。
现在,因为体力不足,巨人之力无法继续使用,但黑色纹路却没有体力限制。
只是……
要献祭自己的肉体。
罗热要割掉自己的肉,送给它吃。
就像是和恶魔签订契约,以出卖灵魂为代价,换取力量一样。
罗热不知道,能否在黑色纹路把他彻底吞吃那一刻击败战锤巨人,但眼下,他没有其他选项。
逃跑,亦或是投降都是死路一条。
原本的他,打算等待埃尔文上前,进行一波支援,使他回复些许体力,但现在看到他在远处观望,想必是没什么指望了。
“真狡猾啊。”
罗热看着周围的天蝎组成员。
牺牲他们,让他们上,一个接一个被战锤巨人杀死,以此来换取他罗热的体力,实在太不划算。
要知道,这些成员,都是他费尽心力,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
他不舍得。
可套路埃尔文送头又根本不可能。
所以只能自己上。
冒着风险也要上。
精疲力竭也要上!
“离远一些,图尔斯。我不知道我接下来会变成什么样子,但肯定是个怪物。走远一点吧,别吓到你。”罗热说道,额头沁满汗水。
“别说了老大,我不会离开你。”图尔斯信任道,“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谁能和老大相比,你是唯一能带着我们成就一番事业的人,就算奇怪一些,又怎么样呢?”
听到这话,罗热轻笑了一声。
“你太抬举我了,图尔斯。”
“没有的事,我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图尔斯耿直道。
“哈哈,如果这些话是内利说的,我会觉得很正常,毕竟他是个油腔滑调的家伙。但你说这些话,也很正常,而且我相信你,图尔斯。天蝎组的其他人,就拜托给你了。”罗热说道,缓缓闭上双眼,“如果有人死了,那我一定找你算账。”
“放心好了,老大。”
“那就认真看好了……”
慢慢地,罗热睁开双眼。
猩红色的眼珠荡漾在暗黑色的眶中,就像暗夜里的深海中,冉冉升起的一轮血月。
黑色纹路狂燥起来,兴奋起来,疯狂地钻进他的身体里,将他的一切全部强化。
但与此同时,血也从他的各个部位流了出来,伤口不尽其数!
“好饿啊……”
罗热忽然笑了。
乖戾地笑了。
就像一匹,
渴望吞食新鲜血肉的饿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