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之极的飓风犹如龙卷风般卷起漫天的灰尘,灰尘仿佛如大漠的黄沙般遮住了众人的眼,又似苍龙般向苍穹之上冲天而去。凛冽的狂风吹得柳轻依衣袍翻飞,漆黑如墨的长发在虚空之中凛冽的飘舞,她窈窕的身躯犹如秋后的菊花般颤抖起来,弥漫着得意之色的脸颊,逐渐的暗淡下来。
犹如巨龙般狂舞的灰尘之中,她已经看见一道身影惨飞出去,那道身影赫然便是柳顶天,只见他狠狠撞在十丈外的山壁之上,一股血箭从他口中****而出。她又将眼眸望向灰尘之中,那道紫色的身影若隐若现,卓越的仿佛不是人间仙子,衣袂飘飘然的飞舞着。
山顶狂风肆虐,漫天的灰尘给吹散,众人眼中露出惊恐之色,仿佛冬天的寒风更加的阴冷,柳顶天撞在一块突岩之上,轰隆一声巨响,突岩裂缝开始蔓延起来,片刻之后爆裂开来,化为了漫天的碎屑。一口鲜血从他口中****而出,明亮而又凌厉的双眸弥漫着死灰色,仿佛变得呆滞了许多,脸色铁青的站了起来,咬着牙道:“我败了,你也给我记住,下次会武之时,我会让你好看。”
紫色的碎片在长发少女身旁缭绕,灰尘之中都闪烁紫色的光芒,冰冷的狂风灌满了她的衣袖,全身弥漫着凛冽的气息,周围的香味很浓,从她的体内慢慢渗透而出。在这荒山野岭她仿佛如失落人间的仙子,在晚霞的映照下显得清丽绝俗,淡淡笑道:“柳顶天我等着你,到时或许你依旧不是我的对手。”
柳顶天咬了咬牙,扫了扫石破凌对着他冰冷的笑了笑,石破凌缓缓的站了起来,目光之中射出迫人的寒光,杀机犹如闪电般在虚空之中飞舞,冷冷道:“柳顶天,百城争鸣之后见,你莫要提前死了,否则我这周身的伤,不知道找谁报了。”
柳顶天咳嗽出一口鲜血,眉间之上杀气凛然,射出冰冷的寒意,冷冷笑道:“我随时等着你,到时希望你莫要让我失望,若是让我失望,只怕你会死的更惨。”
狂风在山顶呼啸,柳轻依冷冷看了石破凌一眼,她心中已经有点后悔了,想到石破凌那迫人眉睫的杀意,她便觉得全身冰冷起来,背脊之上便冒出冷汗,早知道那蝼蚁般的人有如此天赋,那时真不该为了断剑而得罪他。到时莫凌月,看来她说对了,我果然会后悔。不…我柳轻依干过的事情,从来不会后悔,所以他石破凌必须得死。哪怕到时我实力胜不过他,只要利用几个造化境之人,便能轻易置他于死地。玩弄男人不是女人的手段吗?我柳轻依的手段只怕不会比任何人差。
尖锐的破空之声骤起,前来看两人决战之人尽数离去,长发少女周身的紫光逐渐暗淡,脸上又弥漫着天真的笑容,烂漫得犹如小女孩般可爱,不过脸色略微有点苍白,石破凌笑道:“没想到你会帮我,实在没有预料到,不过须得多谢你。”
长发少女眨了眨眼睛,淡淡的笑道:“因为我们有缘分啊,若是没有缘分,我怎么会帮你呢,日后我们可能还会见面。”
霞冲笑道:“你怎么知道你们还会见面?难道你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长发少女笑道:“上次在天羽楼,你们虽然没有见过我,我却见过你们,暗中有几个炼魔宗的弟子,是我帮你们解决的,你们是不是又要谢我呀。”
长发少女又天真又鬼灵精怪,石破凌只能苦笑道:“当然要谢,但不知怎么谢!只怕这恩情很难还清了。”
长发少女眨着水灵的眼睛,对着两人笑道:“我还没有想清楚呀,所以呢,日后在告诉你。现在嘛,我得走了。”
只见人群走出一道身影,全身笼罩在斗篷之中,长发少女笑着对他们挥了挥手,石破凌高声道:“还没有请教姑娘高姓大名呢。”
长发少女的声音却从天际传了下来:“甚么高姓大名,我叫倩,你可以叫我倩倩。”
一座好好的山峰就给两个造化境的强者夷为了平地,石破凌当真哭笑不得,霞冲笑道:“没想到你艳遇不浅,每次都有女人相救,以前是莫凌月救你一次,现在是长发少女倩,看来以后估计还会有少女救你。”
石破凌冷峻道:“这是最后一次,以后绝对不会在需要人救我,若是我想逃走柳顶天拦不住我的,但是…”
霞冲笑道:“但是你却中了柳轻依的激将之计,说不逃走,便不逃走,所以你才败得如此的难看。”
石破凌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没想到她的心机如此之深,在短短几句话之中,便给我埋下一个陷阱,若是在多说几句,陷阱岂不是更多?”
暮色四合,街道上的人群冷冷清清,石破凌走在街道上都觉得有点寒冷,抑或是因为受伤的缘故。冬天街道之上人群很少,酒馆都打烊了,只有冰冷的孤月高悬,洒下点点银光。
霞冲发觉有点不对劲,笑道:“就算酒馆打烊,也不应该如此早便打烊,夜晚喝酒的人虽然不多,但同样也不少。”
石破凌吞下数颗疗伤丹药之后,体内伤势愈合得极快,只见暮色沉沉,不时有寒鸦飞起,除此之外,看不见甚么杀机,笑道:“女孩子的心思比男孩子缜密得多,比男孩子深沉得多,难怪说女人心,海底针,果然想得周到。”
霞冲怔了怔,忽地不动了,站在原地,惊道:“你是甚么时候发现的,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子,貌似都并没有暴露出来埃”
石破凌看着脸色有点苍白的霞冲,笑道:“男人都不是呆子!看看你的手,柔若无骨,犹如兰花纤长,看看你的脸俊美异常,哪个男人会长成这样子,就算我是呆子,在剑无尘的穷追猛打之下,都能看出你是女子。若是在看不出,那我岂不是比呆头鹅还呆得多吗。”
霞冲笑了笑,她笑得很好看,露出细碎洁白的贝齿,哼道:“男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我总算知道了。哼哼。”
石破凌苦笑,只见暮色沉沉的街道上飞起一道银白色亮光,但却一闪而逝,很快是便消失了,让他蹙了蹙眉头,道:“方才白色的亮光,是不是一只鸟?”
霞冲脸色变了变:“确实是一只鸟,却不是一只普通的鸟,那是一只白色的乌鸦。”
石破凌沉重道:“向来只有黑色的乌鸦,怎么可能有白色的乌鸦,我从来没有见过白色乌鸦。”
霞冲勉强笑道:“我也没有见过白色乌鸦,但我却明明看见那是一只白色的乌鸦,我还知道那是一只勾魂的乌鸦。”
石破凌眉头挑了挑道:“乌鸦也能勾魂,确实没见过乌鸦勾魂,只知道乌鸦报丧,谁见到乌鸦谁就要倒霉。”
霞冲脸色又苍白了一分,叹了口气道:“你果然不知道这只乌鸦的来历。”
“这只乌鸦也有来历?”石破凌问道。
霞冲苦笑道:“炼魔宗大弟子白乌鸦,每回他要杀人之时,首先便会飞出一只乌鸦,这乌鸦通体雪白,示意人家要办丧事了。”
阴冷的笑声犹如寒风般从暮色之中扩散而开:“没想到霞冲小姐也知道我白乌鸦之名,我是不是应该庆幸自己的名气如此之大呢。”
阴惨惨的声音在暮色之中席卷而开,让人感觉全身发冷,仿佛从雾气之中渗透而出,整条街道仿佛弥漫着阴惨惨的寒风。凛冽的寒风从霞冲耳边呼啸而过,她的脸色有点发青,白乌鸦的手段三年前她便见过,他将人杀死之后,这只白色的乌鸦在将人内脏吃光,死的极其凄惨。不过有石破凌在身后,让她略微有点放心,若是她一人的话,只怕早已吓得转身而逃。
夜色将石破凌脸色渲染得极其深沉,向霞冲笑了笑,对着屋檐上的乌鸦笑道:“小小一只乌鸦,只要我伸出一只手便能捏死,若是自己离去,还能饶你一命。”
白色的乌鸦忽然振翅而起向夜色之中飞去,一道黑色的身影在雾气之中缓缓踏出,全身一身白色丧服,连头发都是雪白,鞋子也是雪白,在暮色四合之中仿佛来自地狱的无常。
黑色的雾气陡然之间散开,出现一道白色身影,让霞冲忍不住缩了缩,这人实在是太恐怖,太难看,太诡异,太可怕,向石破凌身后缩了缩,石破凌笑着道:“看来你不知道炼魔宗不少高手是给我杀死的,你难道认为有把握杀我。”
白乌鸦声音很尖,尖得犹如针刺耳鼓,尖声尖气道:“我却知道你受伤了,受伤了实力自然要大打折扣,所以你今天必须得死。”
石破凌看着眼前连眉毛都是白色的白乌鸦,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此人当真怪异之极,冰冷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动手吧,看看死的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