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堂弟子解决了春日试炼的尾巴,礼貌的请离了两个堂口。约莫过了半日,余成林先一步出现在地下森林中。
风尘仆仆,余成林来不及收拾,连忙询问一圈,锁定了天牢密室中的顾岚。
“带我去。”
余成林不再多言,火急火燎的冲入天牢,转眼之间便出现在了密室之中。
“副堂主。”
顾岚恭敬行礼,道。
“王老魔目前什么情况?”
余成林问道。
前前后后,顾岚把自余成林离开后王守成的所作所为叙述了一遍。
后者听罢,微微点头,脸上毫不掩饰的愤怒仿佛下一刻就要喷发出来。
“果然不出我所料,云舟和乃文体内的内残留的雷属性灵气,都是出自王老魔之手。”
说着,余成林面前的空间开始扭曲,重伤昏迷的熊乃文缓缓出现。他盘腿而坐,端坐在空中,周身一圈圈猩红之气将其包裹,除了血腥以外,看不出别的一丝一毫。然而,另一具无头尸体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等待叶云舟发现他时,尸体已经出现了尸斑,这就说明叶云舟彻底归于天地,肉身开始缓缓消逝。
饶是顾岚有心理准备,看着这无头尸骨,心中也是忍不住一惊。
胸口处有一道致命伤,直插心肺,这是叶云舟死亡的根本。至于王老魔为什么要打碎他的头颅,这恐怕就是那一股积压在心中已久的怒火,这股怒火扭曲了他的心智,最终做出了如此下作之事。
“杀人毁尸,此乃天地所不容。”
余成林眼眸间注视着王老魔,摆了摆手,一个眼神交汇于顾岚。后者会意,打开了灵气构筑的花瓣,缓缓移动到余成林面前。
“把他弄醒。”
余成林的语气越来越冷,越是接近真相,他就越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
近百年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愤怒了。
无论你背后是谁,受谁指使,只要你在华夏,我定会取你性命。
余成林神色很平静,但胸中早已怒火中烧。
“滋滋——”
一声声细密的切割声,那紫色花瓣的蕊丝突然之间锋利无匹,化作一根根细绳,陷入王老魔的皮肉之中迅速拉扯。转眼之间,王老魔的肉身伤痕累累,汩汩鲜血把他染成血人一般,狰狞可怖。
“啊——”
尖锐的剧痛感让王老魔苏醒,待他苏醒之时,四肢再次被束缚住,幽深漆黑的密室之中落针可闻,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那天花板上滴落的水滴声。
顾岚和余成林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王老魔心中一惊,猜到王守成可能已经出事了。
“两位前辈,我可以……”
王老魔刚要开口,只见眼眸间多出一道宽大的阴影。阴影直接将王老魔的视野再次遮盖,唯一一点光亮再次陷入黑暗。
对于这种下作之人,余成林已经不想与他多说一丝一毫。曾经的他作为莫虚无的亲传弟子,为人直率,在叶云舟出现之前余成林倒是称赞过他,甚至不夸张的讲,有那么一段时间,他甚至都生出一丝嫉妒之心。
“啊——”
密室之中,王老魔涕水横飞,脑中如同万蚁啃食,千针穿刺一般,那股钻心的剧痛让他浑身抽搐,四肢颤抖。
“饶命……啊……”
模糊之间,王老魔口吐白沫,含糊的吐出几个字,却被顾岚打出一道神通,花瓣摇曳,直接封住了王老魔的嘴巴,将他乱颤的头颅固定。
“搜魂术”
余成林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冰冷的好似深冬之雪一般。
很快,王老魔挣扎的越来越剧烈,摇曳的花瓣上都浮现出一丝淡淡的裂痕。
“真是聒噪。”
顾岚秀眉一蹙,神色不悦。她双手成爪,朝着四周抓去,幽兰的花朵突然妖光大放,紫色迷离的光晕让原本黑暗的密室闪出一丝神秘。
随之,王老魔的身体也彻底安定了下来,整个人除了延伸出来的头颅,四肢、躯干好似是定型的模具一般,直接被镶嵌在花朵之中。
在这紫光之中,一丝幽深的黑色气体一直徘徊王老魔周围,除去余成林释放搜魂术时释放的白光,这一丝黑色气体显得十分显眼。
“就是你!”
“你究竟是谁?”
余成林突然鼓胀灵气,想要将那缕黑气困住。但那气体狡猾至极,直接就顺着余成林的手掌钻入了王老魔的身体中。
“嗡嗡嗡——”
“啊啊啊——”
“啊啊啊——”
“啊啊啊——”
下一刻,王老魔忽的开始七窍流血,大脑被那一股黑气封印,搜魂术被迫中断。
只见王老魔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开始膨胀,顾岚的花朵很快便因为控制不住这股力量,化作灵气消失。
此时的王老魔早已神志不清,一口口黑血从他五官中涌出,腥臭难闻。仅仅几分钟的时间,他的身体便已经占据了密室一半的空间,并且还有继续膨胀下去的趋势。
“这……”
顾岚也懵了,她第一次见到如此渗人的自残方式。
“他要自爆,快退!”
余成林反应迅速,双手结印,化作一道圆盘阵法,推向王老魔。
“嗡嗡嗡——”
整个密室随着王老魔的身体开始颤抖。
下一刻,一声尖锐的爆鸣声突然响起,狂暴呼啸的灵气裹挟着浓稠至极的碎肉残渣,夹杂着无尽的腥臭,朝着二人扑面而来。
“大挪移”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一个瘦削老者出现,衣衫褴褛,却充斥着仙道风骨之韵。
此人,正是陈霆霄。
他在外历练一般,循着寒天愁给他的地图,在某个洞天福地之内拿了些采补之药,正准备炼化之际,便收到了余成林的加急符箓,这才忙不迭的赶回来。
“此人是谁,为何会出现在密室之中?”
发送传讯符时时间仓促,余成林没有把事情交代清楚,这就导致陈霆霄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你做做心理准备,回酒吧,我与你细说。”
余成林看着空荡荡的密室,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但他很快便掐灭了这个想法,叹了口气,走出密室,朝着低收入区内走去。
“顾丫头,副堂主这是咋了?”
陈霆霄摸出一个酒葫芦,大口大口的灌了起来,嘴巴含含糊糊的问道。
“堂主,此事下属了解不全,但关乎堂口未来,属下不敢臆断,还是让副堂主与您知会吧。”
顾岚摇了摇头,这种话她哪里敢说,这可是他老人家的亲传弟子啊,一句话说不多,且不说她还能否在堂口干下去,能不能保全姓名都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