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将军面色阴沉,怒道:“当真以为我还会顾及当年情面不忍杀你?”
“如果我的命能赎罪,能解开你的心魔,就请动手吧。况且,我本就时日无多.”耀阳帝突然咳了两声,脸色愈加苍白。
”哼!即使我现在不杀你,你也活不过几天。”无双将军阴沉道。但目光深处还是闪露出一丝担忧。
“咚——”
天上传来一道极为沉闷的钟声。这钟声似从万古而来,跨越了时空,无法寻觅其源头。
“天钟响了。”耀阳帝低语道。
千年天钟响,天命者降世。
“看来这世道又要热闹起来了,不过多久,整个九州的格局都将会重新洗牌,那些古家大儒的传人也会相应出世,到时候就是年轻人的天下了。可惜老夫命不长,怕是见不到那天咯。”耀阳帝感到惋惜道。
”少说那些废话,燿!你不过还有几天活头,我虽是很想杀你,但念及以前你的旧情,老夫便让你安稳活到病发罢。”
无双将军表面虽是愤然,但内心却有一丝担忧。耀阳帝怔了怔,旋即明白这是无双将军不愿杀他,明面上演的一出戏。
大智如他,怎会不知将军心中所想?
哪怕他自己对于他来说,亏欠的已经是一辈子还不起。
是君臣,更是生死兄弟。
只叹世事无常,不然何以落得这种局面。
“翊之..”耀阳帝想要开口跟无双将军说句话,但却发现那话竟像是卡在喉咙般,无法开口。
忽的,乌云聚拢,隐有雷响于上空。一道猛烈刀意化成猛虎张口扑向二人。
耀阳帝和无双将军皆是一惊,来人实力不俗!两人做好防御姿态,准备对抗来敌。
“五行观——赤霄子,特来此取耀阳帝首级!”风雪中传响出一道桀骜喊声。
无双将军拔枪运灵,聚灵化枪势抵抗着猛虎刀意。抵抗所爆发的冲力逼得耀阳帝猛吐一口黑血。
“燿!”
无双将军急忙用自身元力包裹住了耀阳帝,使其不受波及。
赤霄子踏空飞来,好似仙人云游下凡。
紫冠束白发,道衣飘似仙。
“战斗中分心可是大忌。”赤霄子左手握刀鞘右手握着刀柄蓄力,天地暗沉下来。刀刃出鞘,只见刀光一闪,几道刀意快速斩出,直冲无双将军。
无双将军也不甘示弱,持枪奋力快速刺击,一道道枪意猛烈迎击上去。
枪意和刀意相撞爆炸,颇为壮观。
“赤阳帝国与五行观无冤无仇,五行观这般意为何故?”无双将军愤怒的质问道。
“这是观主之意,吾等也只是奉命行事,其余不知。赤霄子回道。
“南宫冽...”无双将军低头陷入沉思。
“吾早就听闻赤阳帝国无双将军的辉煌事迹,今日既然来此,定要好好讨教一番!”
赤霄子又是一刀破出,威势更甚,直逼无双将军。
“即使如此,那就来战吧!”
无双将军挥出一道枪意迎击,威势也不甘示弱。
两股力量相撞爆炸,刹那间,二人立即冲向对方。赤霄子一刀向无双将军斩去,无双将军持枪抵挡。
“铛——铛”
二人在空中打的你来我往,僵持不下。无双将军寻到破绽,一枪刺下。赤霄子急忙用刀格挡,但依旧被弹飞到了数米开外。
“论战斗技巧,吾不如你。但吾可用修为压你。”赤霄子聚势御刀,自身灵力缓缓流入手中长刀。“我这一刀蓄势十年,锋可开天。今日我的目的只是杀那耀阳帝,墨羽阁阁主尚可就此退去,贫道绝不出手。”
赤霄子望向无双将军,希望他能就此退去。
“哈哈哈,五行观好大的威风!倘若是你们观主来此,我定会有些许忌惮。但你一个赤霄子,还不足以吓我退去。”
无双将军踏向空中,杀伐气息暴起,右手持枪蓄力一抛,一道长枪如迅雷般划破长空,直指赤霄子。
长枪宛若流星般划破长空,在天际上留下一道赤红长虹,直冲赤霄子。赤霄子御灵成壁,以自身为中心,形成了一道四方壁垒。长枪猛烈砸落在四方壁垒上,撕裂了壁垒一丝裂纹。赤霄子奋力抵挡,灵气更升,似要弹开这一记无双枪意。无双将军也奋起发力,枪意威势更甚,似要破开这四方壁垒。两股力量僵持不下爆炸开来,两人皆因反噬受了些许轻伤。
“既然阁主执意如此,那就别怪贫道得罪了!”赤霄子御灵祭刀,一股无上的压抑感扑面而来。“这是吾之最强一刀,这一刀来一决生死。”赤霄子奋力拔刀,一道含有一缕天地之力的无上刀意势如破竹直冲赤霄子。这一刀竟逼得天地暗沉,日月沉沦。
赤霄子猛惊,只有遁出三劫,臻至尊境才能掌控天地之力。这一道无上刀意竟含有一缕天地之力,可见不凡。
“哈哈!本将军自小参军,历经千经百战,攻下无数城池,手上亡灵万千,何曾惧怕生死。吾不惧天地,不怕鬼神,一缕天地之力有如何看我一枪破之!”无双将军豪气干云,杀伐之气直冲云霄。
“枪来!”
无双将军奋力高喊一声道。霸王枪应声召唤,以雷霆之势般冲回无双将军手中。无双将军持枪一转,枪尖直指那一道无上刀意。
“枪龙!”
无双将军燃元祭枪,隐有龙吟虎啸声响起。无双将军奋力一掷,长枪化作赤龙如离弦之箭般朝刀意冲去。
“吼——”
一道龙吟声响彻云霄。
枪龙和刀意相撞,冲击力竟冲散了周围百里的云层。两人御灵成壁抵抗着冲击力,才没被影响。而用来保护耀阳帝的御灵盾开始支离破碎。
一道白芒似强光般,淹没了三人。
众人生死不明。
立春·辰时
北骊洲·青云镇
蒙蒙天徐徐经天,日潜出山头,渐升空天。
山在云间。荒岳披云壑,正如仙都。树繁绣,散一沁脾。
垂纶饮清露,响疏桐。两蝉吟清悦耳。
和煦满衢巷,镇内嘈喧呼彼伏,不置耳耳。
红墙不远,一少年方桃下练剑,持粗桃木剑。少年目净,为人澄觉。衣布裤,虽敝犹洁。腰系剑形玉佩,校其形状,似商贾所贩货。另有一小胖子,身布衣,名是王力。在此吃那一文钱根的糖人,看李长安练剑。
“长安哥,你真要去那断背山不成?那风雪剑仙可谓天人,一手风雪剑法杀尽天下。你若前去,那不是送死吗?”胖子不解为何李长安会下定决心去那断背山,那风雪剑仙可谓仙人,他能如何与其论剑?只得如此劝道。
“这是我的执念。”李长安只回道一句,后又继续练剑。“击——刺——格——洗”,这些基础的动作,李长安循环往复的重复练习。要想剑术大成,这些基础的动作必须巩固。自父亲消失后,他日以继日的练剑,练了一个月罢。李长安最近一直听闻那风雪剑仙剑术通天,一手风雪剑法出神入化,天下剑修无人是其对手。心里便萌生了拜师的想法,可那逍遥世间的风雪剑仙好像并没有收徒的想法,多少慕名而来的剑修只为求教他的指点。也有少数心高气傲的,与那风雪剑仙一决生死。但可谓是十死无生。
胖子无奈摇头,对于这个少年他是一点办法没有。李长安与他从小便相识,一起干过许多偷鸡摸狗的混事。李长安从小性格便是顽劣无比,常带着他到处祸害青云镇的镇民,不是偷鸡偷鸭就是整蛊镇民,两人被镇民冠以“小魔头”的称号。他们王家是官家,奉武帝,为皇朝做事。幼时父母亲便带着他搬到此处,说是方便做事。当时李长安的父亲还在他的身边,两人经常互相串门游玩、吃饭等。不过王家因为是官家,且经常不回家门,所以镇民们想教训那胖子也没法子。而李长安呢,因为青云镇的镇民都很尊重他的父亲,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没人找过他麻烦。
“你不准备寻你父母亲啦?这么早就去寻死了,胖子我是千万个舍不得啊。”胖子苦口婆心劝道。奈何李长安仿佛着了魔般,那眼神坚毅决绝的样子,胖子属实没辙。
李长安练好剑,整个人已是大汗淋漓。待深呼吸一口,做一个气沉丹田的动作。放好剑,对着胖子招呼了一声:“等我沐浴更衣。”言罢,便转身走进院屋内。胖子见此只好出门溜达一圈,正好肚子有些饿了,于是便去了街边的面馆。
“不知道长安哥咋想的,非得去找那飞雪剑仙论剑,这跟去送死有什么两样呢?”到底是想不通,胖子暂且先不想这个问题。先填饱自己的肚子,才是头等大事。
“于记鱼馆...就这里啦!”胖子找到一家鱼馆,一蹦一跳的就进去了。进去后,有些许人的目光聚集到胖子身上。待仔细瞅出是那臭名响彻青云镇的“小魔头”后,纷纷惊呼慌乱离去。胖子对这情形见怪不怪,本来起初想着解释,但还未来得及开口,那些镇民早已落荒而去。
小二屁颠屁颠跑过来,神情有些紧张道:“这位客官...你想吃点什么?”胖子心头无奈,只得装作那真正的魔头模样,故作嚣张跋扈道:“把你这所有的菜品都给小爷我端上来。”小二心头无奈,这下掌柜的又要骂他一通了。但还是故作恭敬道:“好的,马上去准备。”说完,便退向那后厨了。胖子则是找一个稍微隐蔽一些的位置坐了起来。“长安哥要是找不到我怎么办?”胖子此时想到了李长安,怕他找不到他。“管他呢,等我迅速吃完便回去。应该要不了多久时辰。”胖子心里想道。于是乎,果真舒舒坦坦的坐了起来。胖子靠在椅子上,神情放松享受。
不等半个时辰,小二便端着热气腾腾的菜肴上来了。“客官,你要的菜肴到了。”山珍蕨菜、盐煎肉、香烹狍脊、湖米茭白,这些算得上饭馆招牌菜都被一一端上桌。胖子看着这些丰富多彩的菜肴,眼睛直直冒着期待的光。小二端完后便退去。胖子不管那么多,三下五除二的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嗯?那胖子呢?”李长安这边沐浴完,换了一套干净的布衣,看上去像是温和有礼的书生。李长安见庭院无人,便猜到其肯定是去吃饭了。“这胖子,要吃饭都不等我一会儿。”说完,便徒步走出庭院,去寻那胖子去了。
李长安找了多处饭馆、面馆,都没有发现胖子的踪迹。正纳闷这胖子去哪了,突然看见前面有一“于记鱼馆”。“看看胖子有没有在此处吧。”便走了进去。一进门,就看到那“龙吞天地”的景象。“这胖子...”李长安有些许无奈,走过去给了胖子一锭子:“叫你吃饭不等我。”自己也在旁边坐了起来。“长安哥,不是我不等你。吃饭这种事算得上头等大事,要排在第一事来做。况且,等你沐浴完,我可能都饿的走不动了。”胖子面带委屈的解释,仿佛是他吃了亏般。李长安拿这胖子没辙,又舍不得辱骂,只得就此作罢。
“小二,再给小爷我整个五香酱鸡、盐水里脊、红油鸭子、麻辣口条。”小二又是笑脸相迎的走了过来,发现喊话者是另一个小魔头,笑容突然僵硬。“这位...爷,我马上嘱咐后厨准备。”小二神情愈加紧张了,这下两位小魔头都齐聚一堂了,他的噩梦算是真正开始了。待小二退去后厨,一道吟诗声自外传来。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一个穿着邋遢的中年男子,醉醉醺醺的走进鱼馆。中年男子身上的衣裤皆以破烂,头发也是许久未剪,油腻杂乱。身后背着一把长剑,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那落魄剑客。“小二...给我把你们这最好的就拿上来,老夫今日要大醉一场。”落魄剑客摇摇晃晃的找了一处地方坐了下来,在那闭目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