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明帝昏迷,沈括被打入死牢,朝野上下一片哗然。
刘皇后这些日子自然是极忙的,这样的时候,她自然是要抓紧时间,将明帝留下的人快速清理的清理,早点换上她的人。为太子铺好路,让太子能够一路坦途的踏上那九五自尊之位。那个时候,她才是可以真正安枕无忧了。
想到那样的情景,刘皇后的面上忍不住露出了缕缕真心实意的笑容来。
却是在这个时候,常喜快步走了进来。
“娘娘。”
刘皇后偏头看向他,见素来稳重的常喜,此刻面上却是一副惊疑不定的神色。顿时诧异道:“怎么”
刘皇后一时间也想不到,这样的时刻,还能出什么大乱子不成
明帝已经昏迷,他的几个势大的爪牙也已经被控制住了,其它的都是些小鱼小虾,不足为虑。
听了刘皇后的问话,常喜忙在一边小声禀报道:“娘娘,太子殿下带着太子妃和小郡主在下午的时候出宫了。”
刘皇后面色凝了凝,常喜会这般说,太子一家三人显然不是说只是出宫走走了。
果然,常喜继续道:“太子殿下带着太子妃和小郡主,去了郊外的庄子上散心了,说是要小住上一段时间。”
刘皇后面上原本是带着笑意的,听了常喜的话,面上神色就挂不住了,顿时沉了下来。一双眼眸也是轻轻眯起了起来,似乎极为生气,她猛的伸手在一边的桌子上狠狠的拍了一下。
常喜顿时跪了下来,“娘娘息怒。”
刘皇后忍了忍,依旧觉得那股怒火无论如何也压抑不住。
她在这后宫里,为太子苦心孤诣,为他一步一步,步步谋划,只为了他能够更加顺利的踏上那九五自尊的位置。为太子,她不惜双手染血,不惜做下最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是为了太子,她心甘情愿,只要太子能够好,她就会好。
但,现在又是什么意思呢
这样的时刻,太子本应该与他共进退,一起谋划周旋才是。而太子实际上又做着什么呢他竟然带着娇妻爱女,去郊外庄子上散心去了。
刘皇后只觉得,越想越是要怄气,只会让自己难受。
太子是她唯一的儿子,她自然是舍不得怪太子的,遂心里将这一切都给怪在了苏阮头上。以前的太子多好呀,从来没有那么多事情。如今倒是好,竟然还有散心,这定然是苏阮想出来。想到苏阮,刘皇后就不免想到了因为苏阮生产而结下的怨子了。即使,她几番放下手段示好,太子依旧不肯松动。
苏阮好一个苏阮简直是她们母子的克星
“娘娘,可是要将太子殿下召回来”
常喜在一边小声的问道。
此时,太子殿下是最应该在宫中的,这对于稳定宫中局势,巩固他的地位是极为重要的。但在这样重要的时刻,太子殿下竟然离开皇宫,去郊外的庄子散心,实在是太不顾全大局了。
刘皇后一时间也是极为震怒,立刻沉声道:“不必。”
常喜听了,知道刘皇后心中是动了怒的,遂悄然的退了下去。
到底是唯一的亲儿子,虽然心中气极,但过了一夜,气也消了差不多,吃过早饭,在御花园里走了走,消了食之后,心情也好了很多,召了常喜过来,正准备交代一番让太子殿下回来的事情,就见坤宁宫的梅宁女官快步走进来。
刘皇后就停了话头,看向梅宁。
梅宁这就上前一步,禀报道:“启禀娘娘,刚才宫门的守卫来报说是有个自称是娘娘奶娘的人求见。奴婢一听,就赶去看了,却是娘娘的奶娘耿嬷嬷,斗胆将耿嬷嬷带入了宫。”
刘皇后一听,倒是眼前一亮,暂且将召回太子的事情放在了一边,笑道:“竟然是奶娘,当年本宫生完太子,耿嬷嬷的身子就不双利了,向我求了恩典,早早的就告老还乡了。如今二十年过去了,没想到还能再见奶娘一面。快些将奶娘带进来,这般多年过去了,不知道奶娘如今过得怎么样了。”
听到此话,梅宁的眸光闪了闪,想说些什么,却又很快的咽了下去,领命下去了。
不过一会,梅宁重新入殿,身后跟着一个弓着腰的老嬷嬷,可以看到她的头发已经发白,身子也很是佝偻。
因为梅宁在前面挡着,刘皇后一时间倒是没有立刻看到耿嬷嬷,不自觉的往前探了探身子,“奶娘。”
耿嬷嬷是从刘皇后还在襁褓之中就陪着刘皇后的,一路陪她入了宫,站稳脚跟,生下太子。可惜后面因为身子骨的缘故,及早的回乡了,倒是没有享到什么福。如今有机会再见到耿嬷嬷,刘皇后自然是觉得亲近无比,语气都忍不住带了几分亲切,几分欢喜,一双眼眸,盈盈之中带着喜色。
听到刘皇后的声音,跟在梅宁背后缓步走来的耿嬷嬷,身子突然一顿,然后就更加坚定的迈向刘皇后的方向。
梅宁将耿嬷嬷带到刘皇后的身边,自己就退了下去,顿时耿嬷嬷就到了刘皇后的眼前。
刘皇后伸手过去,想要招耿嬷嬷到身边说话,“嬷嬷到本宫身边来。”
而耿嬷嬷却是没有如刘皇后所期望的一般,顺势到刘皇后身边,反而是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娘娘,嬷嬷对不起你呀,对不起你呀。”
耿嬷嬷哽咽的哭着。
刘皇后的表情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转变,极为诧异,倒是将手给伸了回来。她脑子里面瞬间闪过很多东西,闪过奶娘当年突然要告老还乡,闪过奶娘临走之时欲言又止的复杂眼神。似乎,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看似平静的湖面之下,早已经聚集了汹涌的浪潮。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汹涌的浪潮就会发作,摧毁一切,毁灭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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