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霖在下山口,看着他们离开,心里落下了孤寂,回到房间,一位女子站在窗口,风霖先是一惊,“这位姑娘?”
女子转身,向风霖行礼,“姑娘,我主想见见你。”
风霖小心地上前,“你主人是谁?”
“姑娘身上可有一枚刻着凤凰的戒指?”
风霖取出戒指,“是那位!”
“嗯。”女子点头,“忘了介绍了,我来自隹鸟国凤凰族,名为阙,这枚戒指原主人是我们隹鸟国女帝陛下。”
风霖听到隹鸟国,脸色立刻紧绷起来,“那女帝为什么要见我?”
“我不知道,但姑娘你也别为难我,”
风霖看着她身后的剑,“带路吧。”
“姑娘豁达。”阙收起剑。
阙将风霖带到神兽国入口前,风霖看着面前的石门,似乎常年未修,阙滑动面前的机关,石门被打开,“姑娘请。”
两人走过阴冷的石窟,突然感受到外面鸟叫的声音,再走几步,便看到石门外的草长莺飞。
“现在不是已经入秋了吗?”风霖看着面前初春的景色,不解道。
“神兽的季节比别处晚些。”阙在前面带路。
阙施法掩盖风霖的气息,“这里对外来者,毕竟敏感,所以……”
风霖点头。
隹鸟国王都莲城,莲花状的房屋高高耸立在半空,底下是人行的商户,而头上是他们的家,她们落在王城屋檐上,“让姑娘见笑,如今王城处处都是朱雀族的耳目,所以不得不小心。”说着两人跳入下面的房间中,“阙大人。”女婢被跳窗而入的阙吓道。
阙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眼神示意了那女婢,女婢很识趣的走开。
风霖迈开腿,也进入室内,阙让她自己进去,而自己在门外。
风霖推开门,走了进去,房间很安静,空气带着熏香的味道,只听到一声声伴着咳嗽的翻书声,风霖伸手掀开纱珠帘,里面女子看见了她,将手中的书放在身边,“坐吧。”手指向面前的椅子,风霖先行大礼,在坐了下去,仔细端详面前这位病入膏肓的老人,她头带着红色凤凰绒花,凤凰嘴前钓着步摇,明黄的外袍配上红色印花萝裙,手中攥着方帕放在腿上,人端坐在那里。
女帝看着风霖,“你我只有一面之缘,如今你能来,也是给我莫大的脸面。”
“陛下,是因朱雀族一事找我?”
女帝点头,“本不想麻烦你,但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风霖看着她手微微攥紧手帕,“女帝说便是。”
“你应知道弥乐的事吧?”
风霖点头,“了解了一些。”
“她是我唯一的孩子。”女帝说着看向左边的墙上挂着画像,风霖的眼神也看了过去。“失去她,是我最不愿的。”
“弥乐公主为国捐躯,是国之幸。”
“她向来耳根子软,从前别人说什么她都信。”女帝露出微笑,“只有那次,她没听任何人的。”微笑在她脸上消失,“国之疆土,一寸不让。”女帝面如难色,“朱雀族毁了她,如今还想夺我江山,可笑,可笑啊!”
风霖眼眸微微下拉,不知该说什么。
“如今的局面,只有一个局外人可破。”女帝恢复平静。
“如今的局面,不是只有颜良即位吗?”风霖不解。
“何止啊,河对岸,源水国还在等着呢。”女帝笑着摇头,“欧阳那老匹夫。利用他儿子恨急了公孙氏,就等着他儿子将那公孙氏杀了,好一举夺了隹鸟国。朱雀族那位那能料到这,现在怕不是忙着为自己女儿做凤袍。”
“皈旼知道吗?”
“你说呢?”女帝意味深长看着风霖,“他爱弥乐我知,他恨公孙我知,为了报仇,还能有什么不能做的。”
“为了报仇,而毁了爱人最珍爱的母国,皈旼不会怎么做的。”
“儿女情长。”女帝起身,“当你处于高峰之中,你能看见山底下人吗?”
“不能。”
“当身在高位之中,无暇顾及他人心思已是常态,透过事情看本质是唯一能保证你站在高位的资本。”女帝从暗匣中取出帛书,“这是当年与源水国定下的婚书,上面写着是隹鸟国国主与源水国国主两性联姻,皈旼将会是源水未来的王,而我隹鸟未来的王已不可能是公孙氏。”
风霖突然顿悟,“你是想?我?不可能!为什么,是我?”
女帝走到她身边,将帛书放在她手上,“公孙司杀我爱子时,我不惜拉下隹鸟国尊严,如今朱雀盗国,我决不会让她美梦成真。”手重重拍打风霖的手,“选你,是因为你知道内情,又是整件事的局外人,让你上位,欧阳那人不会让外来者成为他儿子未来的妻子,我隹鸟国本便稳。”
“我与他们是朋友,我不能这么做。”风霖摇头,慌乱的将手中的帛书,扔在地上,眼神充满恐惧。
“朋友,哼~弥乐何尝不是他们的朋友,大军压境,弥乐孤立无援,源水人在哪,泰顺人在哪,何人帮过她,皈旼真的爱弥乐,就应拿着剑,指着脖子说请父皇出兵,而不是当事后人。”女帝闭眼,泪流过面颊,“我是不想说,不代表我不恨。”咬牙道。
风霖看着背对她的女帝,即使有万般苦,也只能吞下。“我答应你,但等时局安定,我会将它交予可信赖之人。”
“嗯,但那人必须能一直护着隹鸟国。”女帝放下嘴边的手帕。
“嗯。”
“阙,带她下去吧,然后拟出三日后圣旨。”
阙出现在风霖身边,行礼,“阙,明白。姑娘这边请。”
等风霖离开,女帝走到画像下,手指触碰那画卷,“阿娘,快了……”说完,嘴边流出鲜血,滴落在地上。
封印之地,承启在空中打坐,“既然来了,为何不敢见我?”
“景辉拜见姑姑。”景辉从暗处走出,向她行礼。
承启睁开眼,看着满身黑气的他,“如此模样。”
景辉笑了一下,“姑姑不必在用自生灵力,去堵那空缺了。”
“为何。”承启放下腿,落到地上。
“因为封印之物已经不在这里了。”
承启看了一眼周围的石像,“哪个?”
景辉变出剑,挥剑,一道剑气,向风霖的石像冲去,石像在于剑气相击时,居然消失了。
“风霖。”承启不解看着凭空消失的石像。
“看来有人使了障眼法给姑姑。”景辉挑眉,收剑。
承启蹙眉,“青璃。”嘴角上扬,“今日我不抓你,但朝朝去向,你必要一个交代。”
“姑姑看出,我对朝朝有情,自然也猜得出我不会对朝朝做什么。”
承启厉色,“我警告你,别利用朝朝对你的感情。”
景辉毫不在意得回答,“明白。”
承启离开,景辉看着面前阵眼,“风姑姑,如果你失去你所爱之人,会不会像我一样疯魔呢?”手触摸石像中绿色的宝石,暗处一位女子披着斗篷看着景辉。
女娲族冥神殿,“青璃!”承启看着墙上描壁画的她。
青璃放下手中的笔,转身,“还是到了今天。”
承启厉色,“风霖在哪?”
青璃闭眼。
“我不希望我再说第二遍。”承启变出星华剑。
青璃无奈的笑,“就是你所想,又何必来问我。”
承启转身准备离开。
“花落花开必有时。”青璃将话说于承启听,眼角带着泪,“曾经恐惧不知承启记得多少?”
承启转身,眼神带着一丝恐惧,“她不可能出来,那是他们用命换的。”
“当彼岸花覆盖八百里黄泉时,那时故人亦或是仇敌。”青璃将地上的笔捡起,描绘未干的画作。
承启离开。
兰萍等承启离开,出来,“阿娘?”
青璃看了她一眼,“去取些颜料。”
“嗯。”兰萍走到旁边的桌子边。
青璃看着她拿着桌上瓶瓶罐罐,来回选择的样子,挂上一丝慰藉,但很快被忧愁掩盖过去,“萍儿,最近修炼如何?”
“萍儿最近修为大涨,现在已经是上仙了。”兰萍将手中的颜料放在案上。
“过几日,阿娘带你去外面玩,可好?”青璃用笔沾了一笔古青色。
“好,阿娘好久没带我出去玩了。”
青璃伸出空闲的手去摸兰萍的脸,“是阿娘的错。”
兰萍糯糯对着青璃笑。
三日后,隹鸟国衡水河岸。
“太子殿下!”源水国将军对着皈旼行礼。
“一切可准备妥当?”皈旼看着底下准备渡河士兵。
“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只等公孙氏登基,隹鸟国大乱。”
皈旼点头,“吩咐下去,进军时,不可伤隹鸟百姓,违者格杀勿论。”
“是。”将军离开。
“弥乐,抱歉,为了报仇,我不惜你最爱的国家。”皈旼看着河水对岸的隹鸟国。
大殿上,女帝坐在正席,看着底下群臣,看着公孙沅那沾沾自喜样子,眼神抹上一丝不屑。
“宣召吧。”女帝平淡地说。
“女帝有旨。”阙拿着帛书上前。
群臣跪拜。
“念朕身体每况愈下,膝下无子嗣,皇位不得已传承,特拥宗室子弟即任皇位。”阙停住,合上未读完的帛书。
公孙沅立刻磕头,“臣,谢陛下拥臣女为帝。”说完,便起身,命人,让颜良上殿。
女帝看着她那跳梁小丑的样子,流露出怜悯的神情。
颜良身着红色凤袍上殿,耳边的金色步摇随着她的步伐摇动,“公孙氏颜良参见女帝陛下。”
“平身。”女帝眼神示意旁边的阙。
阙将帛书彻底展开,“女帝有旨。”
众人跪拜。
“苍天庇护隹鸟,朕寻回遗珠,是朕大幸,亦是国之幸,钦此!”
公孙沅还未反应过来,她身后的群臣纷纷跪下,“臣等贺陛下寻回公主殿下,天永佑隹鸟。”
颜良呆在原地。
“不可能,什么遗珠,你不能有孩子。”公孙沅反应过来,口中喃喃道。
周围的士兵看着大放厥词的公孙沅,准备将她带下去。
阙给他们一个眼神,士兵退下,开口,“众人迎皇太女殿下。”
众臣向中间跪拜,“臣等参见皇太女殿下。”
大殿门被侍女打开,风霖身着鹅黄色衣裳,走进大殿,看着前面的颜良,眼神黯淡了。
前面颜良闭眼,从风霖进门后,便感知到她的气息,她不愿面对。
“儿臣,参见母皇。”风霖行礼。
女帝点头,苍白的脸,露出喜色,再抬头看着公孙沅。
公孙沅一个踱步走到风霖面前,“你算什么,你身上一股外界人气息,一看就知道是她随便找一个人,你以为这样就行了。”
风霖不语。
“母亲,我们走吧。”颜良睁开眼,不想多语,上前拉住公孙沅,眼神一刻未停留给风霖。
公孙沅将手中珠串重重摔在地上,瞬间周围出现许多的朱雀族暗卫,“今日谁也走不了。”
“母亲?”颜良看着周围暗卫。
“你莫管。”公孙沅将颜良拉到身后。
女帝看着他们,“哈哈哈哈,公孙沅~”起身,举起左手,又出现凤凰族的侍卫,“你知道你笨在哪吗?”
公孙沅看着周围,“原来你在背后做了这么多手脚。”
“你母亲至少还懂得集众人之力,而你却在妄想,以一人之力覆国。”女帝走到公孙沅面前,“如不是一直找不到证据,朕也不屑于演这一场。”
“为了报复我,找个外人当自己女儿,这真是难为你了,上官晖忝。”公孙沅放在颜良的手。。
“哼。”女帝阴冷一笑,做了一个手势,侍卫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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