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多陪陪祖母,在您身边尽孝,您可别嫌我烦。”
“不嫌不嫌,以后多来祖母这里吃早饭。来,快去见见你母亲,她这些年也苦。”老祖宗看儿媳妇一脸心疼的看着孙女,亦是感同身受,展祁这次回来,懂事知礼,端庄大方,这礼,行的是一点错都挑不出来。太懂事了,她的安琪,以前是多么娇纵的一个姑娘呀。
若不是在外头吃了太多的苦,怎么会变得如此这般……
展祁看母亲在一旁一直笑着看着她,不由眼眶一热。这个陪着她长大的女人,再养尊处优,眼角也有了细纹。
“不孝女展祁给母亲请安!愿母亲容颜不老,长命百岁!”
展夫人赶紧把女儿扶起来,眼泪唰的就下来了。“快起来……我的安琪,怎么瘦了这么多?”
展夫人有很多话想和女儿说,千言万语,到头来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程如意在一旁看着也眼泪汪汪的,她忙把帕子递上去给婆婆,劝道:“娘,别哭了,阿祁回来了,以后都会好的。”
“嗯,都会好的。”展夫人宽慰的拍拍儿媳妇的手,眼睛就一直粘在女儿身上,舍不得挪开。
她的安琪,从小到大都招人喜欢,家里没人管的住她。她主意大,她做母亲的,平时什么事情也愿意支持着,可是打死她也不愿意让女儿吃这么多苦,每次看她写回来的信,心都是揪起来的。
“不孝女展祁给父亲请安!愿父亲事事顺心,长命百岁!”
展家现任家主展鸿,展祁的父亲,如今已是知天命的年岁。长年累月的操劳家族各种事情,人并不显得多年轻,不笑的时候更是威严十足。
展鸿亲自把展祁扶起来,一脸动容的望着展祁。“好,回来就好。”
展祁一辈儿里,她是家里盼了多少年得来的女儿,长到及笈之前,那是一点苦都没有受过的。从来只有她在外张扬跋扈欺压别人的,那次别人找上门来要说法,不是展鸿这个做父亲的兜着给她善后?每次说要严惩不贷,最后都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雷声大雨点小。
展祁又一一给二房的二叔二婶,三房的三叔三婶见了礼,才回到祖母身边。
自家的哥哥和三弟,已经见过了,大嫂和三弟妹也都见了礼,待和二房三房平辈的都见过之后,便没有再详细介绍小一辈儿的孩子。
老祖宗年迈,经不起折腾,看展祁一一见礼,她也累,便说先用饭,完了让展祁先好好休息一晚,明儿再见小辈的孩子们。
展家着实是许久没有这般热闹过了,下人看主子们心情好,他们脸上也喜气洋洋的。
不说展祁得家里长辈喜爱,下人们对展祁小姐,那也是多有偏爱。
别看展祁小姐在外头风风火火,今天打候府的少爷,明儿揍员外家的公子,在家里,那是从来不会轻易对下人动手的,平时也特别好伺候,不会对她们轻易指责打骂,大家都说展祁小姐是最好伺候的了。
等宴席结束,展祁囫囵的吃了一餐饭,都是家里长辈给她夹的菜。长者赐不敢辞,都是心疼她,她也不好拒绝,便都吃了。
回到起风楼,她都还有些撑,拒绝了母亲过来说话,答应明儿去找她慢慢说,倒是程如意跟着她一路到了起风楼,她的闺房。
紫桃上了茶水,便安静的在一旁收拾东西,不打扰两位主子聊天。
展祁示意程如意喝水,说道:“晚上我这就只有蜂蜜水了,尝尝看。”
程如意抿了一口,怀念的看着展祁,笑道:“也就只有你这里,这蜂蜜水,十多年了还是这个味道。”
“喜欢就多来,我这随时欢迎你。倒是你,这些年长进了不少,我瞧着倒是更放心了些。”
程如意拉过展祁的手,夏婉递给她特地带过来的养肤的益母草膏,轻轻的帮她擦在手上,细细的按摩。这些年在外面也不知道怎么过的,手竟这般粗糙,手心都有了一层薄茧。“有什么可不放心的,你啊,就是什么都爱自己担着。以前年少的时候扬言说要保护我,你倒是一直记着。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你活得好,我们这些关心你的人,也少担心些。你看,这些年,你不在,我也活的挺好,家里我管着,婆婆也不拿捏我,女儿也贴心……”
程如意一边忙活一边说话闲聊,抬眸看到展祁望着她那双眸子,却没由来的一阵委屈。
展祁那双耀耀生辉的眸子,此时带着浓浓的恨铁不成钢,无声叹了口气。
展祁:“大哥,待你如何?”
“夫君待我挺好的,前几年虽说纳了一房小妾,也安分守己,没来惹我心烦,我也非是那容不得人……”
“够了。”展祁抽回手,拢进了衣袖,她怒上心头,更加的恨铁不成钢。“来信怎么没与我说大哥纳妾的事情?”
程如意笑了笑“都是小事,写在里头你瞧着也心烦。你看,我虽然比你年长四岁,之前却一直都是你一直在照顾我,如今你回来,便换我照顾你吧。这府里虽大,却是保管没有人敢在你面前乱嚼舌根子,二房三房的那些人,想必你也应付的来。”
展祁怒极冷笑,道:“这扶桑城,谁敢来我面前说闲话?下人?我给他们十个胆子,或者说他们想试试我还敢不敢杀人!”
程如意一惊!她怎么忘了,展祁年少时就曾亲手斩了胡言乱语坏她名声的老嬷嬷脑袋。
当年也是因为展祁的强势镇压,这才保住了她和展禇的婚事,没让继母坏了去。
“也罢,我看你如今也没长进多少,倒是悦儿教的不错,没让她学了你唯唯诺诺的性子,小丫头武艺也学的还不错。我大哥房里的事情,我不便多插手,若是有什么难处,你只管来与我说。”展祁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程如意拍拍展祁的手,看展祁实在是生气,只能转移话题:“说起悦儿,她还一直以为我不知道她偷偷学武呢,每次她心虚的找借口搪塞我,我就觉着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