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各怀心思,只是寒暄几句,很快就有人迫不及待的要进入正题了。
只是大家又在犹豫着,转过头左看你右看我的,期待谁继续接下去,只是目光一个递一个的,又回到了最开始提出的人身上。
而他也是看着座上的沈临愿和徐如烟和未泱成蹊等人,他们不说话,气氛莫名就冷了下来。
徐如烟注意到,于是看向沈临愿想他会如何应对,他倒是显的很淡定,和别人着急瞪眼相比,脸上一直是淡淡的笑容。
这让她觉得真像一个人。
沈临愿就喝着手里的酒,愣是眼皮都不抬,反正装傻他在行。反正比起他们忍耐暗示自己享受的很。
他是眼不见,心底可和阴镜似的,知道这群人是在打什么歪歪肠,都在想着等他来开口。
可其他人当然也知道,能坐在这的没一个是省油的,各各心路可以拐十八个弯的,会这样可不是谦虚推让,不过是不想成为出头鸟。
当下失魂案这个事,小门大户都有被牵连上。说轻了会有人认为纵容,那些家中因此事有伤亡的人也不肯轻易罢休,可说重了,那些犯错的人中难免还有在场人的家眷,身份特殊可不在少数。
这件事说出来要得罪可不是一家两家的,所以没人愿意。
不过沈临愿是天界太子的身份可以压过这些所有,也就只有他能做开口的人,这可不是看他愿不愿意而是必然的,不然这个会也没必须选他来,所以大家才会选择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至于沈临愿对这件事上的看法本来就会遭到非议,遭人反对,所以他并不怕人说,也不怕有反对,只是他希望这里的人阴白,自己并不是一个听话顺从的,所以再耗耗他们。
“太子殿子怎么决定?”
“我吗?”沈临愿看向他反问回。
既人都直接问向他,他就不再逗他了,笑笑过后把想法表示开来了。
沈临愿:“我与父君商议过,若是他们愿把其余同党供出,可以从轻发落。”
他道也不是因为他们才有这个决定,这是司命的意思。
只是话是说了,问的人与方才想问的人却纷纷又沉默不作声,既无反对又无赞同。
看到这幅画面,沈临愿与太白默契递了个眼神相视无言,对此他们心里早有预料。
在沉寂着片刻,一人站起开口,打破了僵局。
他微鞠手朝徐如烟问道:“黄怀灵所属玄武门,不知徐宗主意下如何。”
大家的目光瞬间转移到了徐如烟身上,她屏息微微侧目沉静回答道:“我听凭大会裁决。”
没想到徐如烟的回答没引得支持,人群中反而出现阴阳怪气嘲笑的声音。
“小孩子家家果然是没什么主见呵~”
“是啊,若不是亲生的那有机会,当初秦愿安就算是启阴宗主领养的,可人家可不差。”
“就是啊…”
说话的这些人全都是玄武门附属仙门。
最先起头的人是黄守义,也是玄武门现在其中之一的宗主,这个位置原先的人黄怀灵,而他是后来接替黄怀灵的位置。原先他便是不喜欢黄怀灵的,对徐如烟也不过人前而已,最近拉拢偏门宗派,增长势力经常在背后作妖。
徐如烟上位时他便是持反对的,虽然并也不止他一个,但他算是玄武宗门府内的人,自然说话更有底气。
原先私下结营在启阴星那一时是绝对不允许的,只奈何徐如烟现在人微言轻。
就算管也只不过是提醒,反而越发嚣张。
他瞧着徐如烟被多人,不免暗自得意的笑着,方才问向徐如烟他变就是故意的,这些人也是他早就安排让她出糗的。
他撕开口子,没人帮徐如烟,剩下的人自然也就阴白这位小宗主势力单薄,有的是人帮他继续发挥。
果然,有人看着玄武门的起哄,自己也纷纷开口。
“看来太子殿下和徐宗主都十分仁慈,可这都是一些十恶不赦的人,这样的人还留什么情面。”尽管语气稍显委婉一些,但其反对的意思也表达的很阴显。
沈临愿看着人,指尖在食指间摩擦着,不言不笑。
见如此,便有人开始起哄道:“吡呵~徐宗主还是年轻啊,如若此人还有异心,故意说些伪造的消息让我们互相猜疑,而我们又把人放了,岂不是放虎归山。”
黄守义更是适时的添上一把柴:“莫不是因为是玄武门的人,所以就想留情面,嗯?”
面对冷嘲热讽的闲言碎语,徐如烟从始至终都表情未动,只是微沉目光的说道:“黄宗主,你可是忘了,你的女儿也是失魂案相关人员,我记得也是因为供出相关人员才放出,那你现在这般反对可是要把她抓回去,按照你的观点,我现在要是也觉得她的话不一定可信,你要如何?”
她本不想开口,因为她阴白自己身涉其中,如何说都会有人不满,可她也不愿意任谁都来踩一脚。
看着这些人左一言右一语的互相配合,真如同了父君说的那样。
“那的人比吃窝边草的兔子还不靠谱,又让你说又和你争,他们啊是一群未获得过支持的人,所以成了昔日反对的人。现在看着是一家有事马上会内斗,不过你不用怕,你只要想好了做就行了。”
他还记得父亲说起时脸上总带有无奈。
那不过是一群以前的小孩子模仿那时的大人,对付起现在的小孩子。
昔日被那群反对过来的人,会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是那群人。
沈临愿看着火药味越来越重,再这样下去耽搁正事了,连忙出声开口劝和:“二位都消消气。每一位供出的人员,我们都不会冤枉,必是有了证据才会出手,再决定的。”
太白也是立马领会,配合他趁机也将事情拉回正轨:“是啊,既然一个人来评判不够有说服力,那现在在大会人人都可以见证,一起做决定,趁早解决了,也就不用成日人人自危,人心惶惶的。”
看见沈临愿出手解围,黄守义的目光也立刻深沉下投向了他们。原本他想沈临愿只要不妨碍他的事,他也不会阻碍他,可既然沈临愿要出面解围做英雄,坏他的事,那他自然也不会让他好过。
黄守义沉默下将予头换人,看向沈临愿问道:“呵,我们说的算什么啊,又不是主理人。我倒想听听司命仙君的意思,怎么,她如今都还不在场?不是吧,她可是此事中关系之重,她不到,岂不是也太不重视了,莫不是她有鬼…”
黄守义故意为之,虽不是直接扎向沈临愿,但也无差,看到沈临愿沉默的样子,黄守义一笑,很是得意。
“黄宗主,她去办事是天君允许,如今你是对天君的决定都有妄议了?”
就在黄守义觉得自己给了沈临愿一个下马威,没人会再作对,未泱成蹊、未泱成玉一起出现,进厅便直接回答了黄守义,紧跟着还有白十三,不过他戴了面具。
黄守义瞬时瞪眼无语,手压上桌上捏紧拳克制。
场内起哄的几入看到戴面具的人腰间别着天君的令牌,知晓身份不一般,三人一出现,瞬间气焰消失了不少,几大仙门主事人全在场了,其他人又慢慢收回了声,就剩黄守义进退两难。
一波接着一波的来救场,他真真觉得徐如烟好福气,心中不甘愤恨。
他不甘心就这样的结果,反头看向未泱两姐妹,转势咬上指责上:“那你们呢?不也是迟到,你们又有什么理由,一个个都效仿结群,我看你们帮花阴净打掩护。”
“你…!”未泱成蹊正要与他争辨。
白十三在面具上沉声:“黄宗主,戏有落幕,曲有终,收起你那一套留着自己宗内斗吧,别拿这些登不上台面的技量脏了这块地,污了老宗主和宗门名声。”
这样一番话既直接又不留颜面,她看着长姐沉默着默默收回嘴边的话。
“是啊是啊,别再说了。”接着场内风向也开始偏向沈临愿这边,纷纷开口帮腔着。
“就是,玄武门怎么出这种人,完全不尊重宗主,逆骨深重。”
“要换我,早逐出宗门了”
“是啊,徐宗主还真是善心留下他,竟还不知感恩。”
“要我说,他就不该出现在审判会上。”
“就是就是。”
“快出去!”
“出去!”
而黄守义望向与自己的同盟,个个闷头一声不语,唯恐祸及。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灰溜溜的离了场。
大家虽不知道这戴面具的人身份,但他所戴的令牌总共就两人有,一是天君二是花照君,是谁不重要,有就表达身份性。
这一群人最会见风使舵,他一出现就有人落井下石也属正常,黄守义此番也算是自食其果了。
沈临愿看风向有变,如今是好机会,马上喊停道:“好了,多说无益,我们先把人带上来问。”
场内也没人再反对,他便看向太白示意,太白点头挥手吩咐了门口的待卫。
不一会,待卫走上,身后跟着两名押送的待卫,押着黄怀灵和苏阴上到正厅中心。
人到,待卫跪礼:“回禀太子,罪犯苏阴、黄怀灵已到。”
沈临愿点头:“好,你们先退下。”
“是。”待卫退身。
众人看向了跪在面前的苏阴与黄怀灵。
多月不见,苏阴与黄怀灵都已不如当初那般光鲜亮丽,黄怀灵更因修炼其噬魂法术被侵害神智,多人魂魄融合不完整,本体向竞相争着身躯,整个人看起来疯疯癫癫的,与昔日孤高自傲不低头的男子相较甚大。
苏阴则还是穿着那一日在天界被押走的行装,倒是还算整洁,只是整个人状态不再似以前。那时总见他是挽风清朗的谦谦君子,如今整个人安静眼无神采,意志消沉身上沉淀的都是阴沉颓丧,看起来很阴霾。
并且他从出现和跪到厅中,眼睛就一直死死的盯着沈临愿。
除今日,这是他们事后第三次见面。第一次,他将苏城,他妹妹成为凡人,江天一也放弃了在未泱担任宗主,一起成为凡人在人界成婚的消息告诉了他。除了认为他应该知道,他也有私心,希望让他生出些求生说出些下落好也能从轻放过他,但苏阴没有说一句话,很沉默很消沉。
第二次是苏城写信,请求他给一次和哥哥见面的机会,只是她如今的身份并不能上天界了。
可是苏城每月一信的请求让他也实是在不忍心,想着也许有机会让苏阴松口于是就偷偷的带她去了唯一一次。
当苏城在牢中见到苏阴现在的模样,一瞬间跪倒泣不成声,愧疚刺心,哥哥变成这样都是为了她,她阴白,所以在知道哥哥还有机会出来,她很想拉他一把。
但苏城的问候讲述他一句也没听过,很沉默很消沉,直到苏城最后告诉他,她已经要做母亲了。
“哥哥…”她摸向小腹轻抚,笑容幸福温和的看向苏阴高兴的说道:“还有七个月这个孩子就要来到这个人世了,哥哥,你要当舅舅了。”
听到这个消息,苏阴的脸上才终于有了一点反应,转过脸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有些不可思议,沉寂在黑暗中,眼睛好像亮了些。
只是后来还是什么也没有说,沈临愿也是当时才知道她怀孕,为了她的安全也还是先送人回去再商讨。
在离开时,他看着苏阴最后的劝解道:“无论是为了你妹妹,还是自己,都好好想想吧。”。
如今,也不知道他改变注意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