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明城的某处大剧院中,无舌先生正舌灿莲花地说着一桩往事:“话说明候挂帅挥师南下,剑指大理国,当时剑拔弩张,战事一触即发!侯爷宅心仁厚,处处以天下苍生为念,不忍动用兵戟,所以才采用和谈的方式化解了一场战争……”
“先生,后来又怎样了?”
无舌呵呵一笑道:“后来嘛,就是大理国王感恩戴德那些琐碎事了。不过有一点却是令人激动,据说那国王在今年朝贡的时候,想为他的女儿琼九公主在大卫国择婿,以结秦晋之好。”
“哦?不知那仪宾又是何人?”
“纵观我大卫,能入得了大理国王眼睛的人,也只有咱家的明候了。”
“竟然是咱们侯爷!”
……
张致远呵呵一笑,从包房中闪出后悄然离去,摸了摸肚子回家吃饭去了。
才刚刚回到府邸,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鸡飞狗跳。
“爹爹,抱抱……”
“嘿!大郎,二郎,老爹我给你们买糖来了,瞧!”
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男孩走路还不甚稳,听到后摇摇晃晃地颠了过来。
杜小姐嗔了一句,道:“郎中说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的糖,会蛀牙的。”
张致远讪讪道:“对对,少吃才是,鸣鹿也是这么说的。”
“对了,我怎么听说,你和那段琼九又扯上什么关系了?”
“绯闻而已,较不得真,我现在已经有了你,表妹,辞喻,还有鸣鹿,不想再纳妾了,这忙不过来呀!”
“不许贫嘴!不过话说回来了,那个琼九伤你一次又救了你一次,彼此的恩怨也算是扯平了。而且,白姐姐还在她垂死之前,利用那黄帝外经上的特殊医法救她回天,也算是一抿恩仇了。”杜小姐一边抱过孩子,一边说道。
“当初是各为其主,所以才会争来争去,但从本质上来讲,彼此之间并不存在什么深仇大恨。”张致远道。
“也是,还有件事,苏姑娘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提起这个难题就感觉头要胀大。
这件事要从很久之前说起了……
白鸣鹿最不待见的就是苏凌,她可以原谅琼九,但对苏美人却不妥协。所以时间一久,两人就撕开了面子。
苏凌倒不在意,只是咯咯一笑,甩出了一句诱惑性的话:我可以帮白鸣鹿解开身上的魔咒,但前提是,她要开口相求。
白仙子性子清傲,自然不会低头,对她的行为越发的不满,于是两人的关系再次恶化。
但张致远却将这句话牢牢记在了心里,并且还私下和苏凌达成了协议。那就是,如果她能破解掉白仙子身上的魔咒,就自己私下做主纳她为妾,不必经过鸣鹿的首肯。
苏凌却是拒绝了,并且言称,这种相求实在没有面子,她要以一种谁都无法拒绝的方式来嫁入张家,根本不管鸣鹿的脸色如何。
真有这样的方法?
估计也就是气话罢了!
于是好劝歹劝,才算是让苏美人不满的心慢慢平静下来,并成功地从她口中探到了这所谓的破解之法。
不出意外,突破口依旧是那条九节鞭。
不过却和想象中的不同。
这次,苏凌是直接取下了鞭尾处的那块透明的宝石,然后用碳粉涂抹之后再用干布擦净。这才发现,这块无色宝石的表面上镌刻着许多极小的文字。如果不是用碳粉来做填充,还真的看不出一点端倪。
虽然这些字都小的无法识认,但却难不住苏凌。她利用光射投墙的方法,就像放电影一样直接把上面的小文字投到了墙上,放大了后一目了然。
谁都没有想到,真正的破解之法并非在兵器上面,而是藏在了宝石之中。这苏美人实在是聪明绝顶,连这种细致入微都能发现。
张致远按照苏凌的嘱托,言称是他自己揣摩出来的,白鸣鹿听了当然非常开心,身上的魔咒在随着那法门的日久的修习后慢慢被破解掉了。
没过不久,却突然出现了一系列的诡异事情。
大内太监荆瑟柑突然来访,说是皇上要看一看明候府内高官的龙吟图,也就是画龙点睛的那一副。
皇上借,这能不给吗?
之后还没过去十天,就听官场上有人在讲,说皇上见了那幅图后最先是龙颜大怒,并当场撕毁了那幅画。不料,在那装裱的夹层中竟然落出来一封书信。细察之下,却是贤王爷写给大理国王的那一封信,也就是一直寻找的那份铁证。
大势已去的贤王只得低头认罪,痛哭金銮殿,表示悔恨不已。皇帝仁慈宽厚,免其不死,发配其岭南度过余生。至于后来贤王爷因感染戾气,死在了发配的途中,那就是后话了。
崔相国的案子终于定了性,被判定为谋杀,一场清查行动悄然展开了……
除此之外,凌家的案子也得到了平反,皇帝降下罪己诏以表忏悔。至于凌大人庶出且神秘消失的小女凌素,也免去了其罪人的身份。
到了这时张致远才知道,那个小女现在的名字叫做苏凌,身份已经变成了苏阁老的干闺女。
也幸亏是苏轼的庇护
,否则她哪里躲得过枢密院的盘查?
难怪她一直都在暗助凌家,还不惜数次利用张致远的资源,这是在为她真正的亲人图谋翻案。
据说皇上为了弥补愧疚,想要为凌家做些事情作为补偿……
再说苏凌,白鸣鹿见她的真实身份乃是忠良之后,似乎又改变了原有的态度,并还督促张致远对她要多多关心一些。
剩下的事就是讨伐大理国的事了,拿到铁证后的大卫皇帝,属于是师出有名,勒令张致远挂帅前往征讨。
不料,张大帅却来了一招不战而屈人之兵,几番口舌后便班师回朝。
刚交出了帅印,明候就上表了乞骸骨的折子,请求告老回家清享余生之福,不再参与任何政事。
皇上呵呵一笑后,竟然准了。
这一日,晨曦透过窗棂,投射在这秀雅的闺房之内。
张致远贼笑兮兮,正手执着画笔在给表妹画眉。而崔小姐则是抚摸着孕显微凸的小腹,满是笑意。
“苏姐姐真是聪明,她为了不求白姐姐,竟然设法找到了皇上,直接给你们俩下了一道赐婚的圣旨,这样一来她就名正言顺地进了咱张家的门。”
“确实意外,不过这也符合她的性子。”张致远呵呵一笑,又道:“皇上愧对他们凌家,如今做个赐婚的姿态,也只不过是补个面子上的人情罢了,又不掉一块肉。”
“除了苏姐姐的赐婚圣旨,想必那琼九的也不会太久了吧?”崔莺莺嗔了表哥一眼,嘻嘻笑道。
“咳!咱们换个令人精神振奋的话题!我说,等那个洋人伊布的再来封地时,还要多讹一些钻石,争取每人两份,刚才我算了下,就现在这些还不够分。哼!他贸易咱家的布匹赚得是盆满钵满,更应该饮水思源,反哺一番才是道理。”
正说话间,辞喻突然推门而入,急匆匆的道:“不好了,不好了……”
崔小姐秀眉一蹙,道:“慢点说,到底哪里不好了?”
辞喻压了口气,道:“白姐姐……她有喜了!”
“这是好事呀,怎么能叫不好了呢?”
“我是一时心急,说错了嘛。”
“你个丫头!”
张致远闻言身躯一颤,手中的画笔一抖,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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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读者朋友们,《布衣侯爷》终于划下了句点,佯忘衷心感谢读者朋友们的支持与鼓励。新书《寒门仕子》将在12月份发书,希望继续得到你们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