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行动的时候抓个人来问问,他们这么多人里面肯定是有首领的,但是这些人习性奇怪,我行我素的,根本找不出来首领是哪个。”阿周说道。
青九,“是那个年纪比较大的女人。”这几天观察下来,他发现这些人虽然随意,看起来没什么交流,但实际上每天晚上点的篝火都是在那个女人当晚住的山洞附近。
也许他们还是以母为尊,很有可能,其他人和这个女人之间都有着血脉联系。
大雁原本也想说,听到了青九的这句话,挑了挑眉,这人平时不声不响的,看来也是有些过人之处,不是只有一身的蛮力。
青九拿了个木棍,找了个干净的地方,给大家划了一下等会儿要行动的路线,他们都知道,这些食人族对于他们而言,是真正的敌人,不必手下留情。
“那个女人别杀,留着问问话。”行动之前青九就说了句这个,该叮嘱的之前也都叮嘱过了。
天色黑下来之后,食人族的行动力就没那么强,虽然身材弱小,但也不代表他们就不擅长战斗,或者说,因着身体素质的影响,他们更加的懂得利用技巧杀人和狩猎。
到深夜的时候,一切终于归于平静,有几个人受了伤,他们找了个山洞先修整了一番。
大雁把绑着的女人推了进来,窑洞里有手电亮着,她有些奇怪的眯着眼睛看了一下手电筒,对于这个认知以外的东西很是好奇。
要是他们有这个东西,就不至于晚上的时候看不见什么东西,被这群里灭了族。
她对于这样的事似乎不觉得有什么,反正不是别的部落灭他们,就是他们灭别的部落,就是不知道这些人为啥不杀她。
她看了一圈,最终眼神停留在了青九身上,扯了个意味不明的笑,“你杀了我的孩子。”
青九以为他说的是这些人,也没否认。
“这不是废话吗?我们把你们的人都杀了,肯定有你的孩子。”阿周说道,他是真的恨食人族,所以说话时是一点也不客气。
女人摇摇头,看向青九和阿周,“你们杀了大羽。”
原本低下头擦拭长刀的青九,以及正在山洞里乱转的阿周,都不约而同的看了过去,眼神很是锐利。
“怎么?你们觉得很奇怪吗?可是你们身上有大羽留下的气息的。”女人扯扯嘴角,直勾勾的看向青九,“尤其是你,不过,看你的样子,我那个没出息的崽子是近不了身的,想来只有和你住在一起的人被他伤害过,你的家人?还是你的伴侣或者崽子?”
讲完之后看着青九越来越紧蹙的眉头,笑了出来,“我要死了,不过...他也别想活。”
下一秒,青九就掐上了她的脖子,她很瘦,皮包骨头的,青九觉得自己一使力,她的脖子就能被掐断。
但是,她的话里又有着奇怪的意味,青九不敢也不能直接杀了她。
“他为什么活不了?”青九沉声问道。
女人被他掐的讲不出来话,难受的呜咽着,大雁赶紧凑过去,扯着青九的胳膊,“你冷静点,你把她掐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祭司会没事的。”
青九闻言,手上的力气又重了一分,把人甩了出去。
祭司?女人在地上滚了一圈停下了,呵呵的直笑,“你们以为我们就这么不堪一击吗?以为我们没有早做准备吗?即便我们今天都死了,那总要拉一个垫背的吧。”
她说的起劲,“据说你们的祭司很厉害。”
青九起初慌乱之后,又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纪朗不会有事的。
他静静的想了一圈,“白云部落里被救走的有你们的人?”
“哼,还算聪明,可比我那个笨崽子强多了,他要有你这个脑子,也不至于死得那么早了。”女人坐起来,“不过呢,也不算我们的人,毕竟我们只要晚点杀他,他就愿意告诉我关于他知道的一切,至于为什么要晚点杀他呢,那自然是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很得意,“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们族人,也就是你们所说的食人族,我们的血液是一种毒药,哪怕是只吃下去一点,就会在体内潜伏很久,直到有人用特殊的方式把他引发,那中毒的人就会受尽折磨,然后慢慢的死去。你身上大羽的气息要是来自你们的祭司,那他可就早都中了毒了,真是笨啊,这么久都没发现。”她没说的是,他们一族之间会有气息的感应,她会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察觉到这里有大羽的气息,可到了这里之后发现,大羽也许早就死了,只是在某一个人身上下了自己的血毒。
凑巧的是,有天她抓了个老头打算杀了吃肉的时候,这个老头居然主动和他说了关于陶铁部落的一切,老头愿意为他们带路,只要求在自己为了儿子报仇之后再杀他。
老头的目标是陶铁部落的祭司,她的目标是整个陶铁部落,而且她也知道了白云部落里有一些人外出了,等这些人回来了可以利用一下,不过就是损失一些自己的族人,这对她来说都是无所谓的。
大雁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忽的起身,“糟了,是阿城的阿父。”阿城在上一个寒季的时候,跟着大力他们想要夺取陶铁部落,但是在和狼群战斗的时候,被咬成了重伤,回去没多久就死了。
阿城的阿父对于活着回来的其他人以及陶铁部落一直很仇视,甚至连大雁他们学着砌的炕也不愿意住,这也是大雁为什么不同意阿花带着部落去投奔陶铁部落的原因之一。
因为部落里有一些人对于陶铁部落很是仇视,大雁觉得带了过去其实是给纪朗他们找麻烦。
当时大雁回来救走的老人只有两个,一个是个平时不爱讲话的老婆婆,另一个就是阿城的阿父了。
“你们还有心思担心其他人?”女人坐起来,眼睛阴鸷的盯着这些人看了一圈,“食人族的血就是毒,你们身上沾了不少吧?”
“少在这逼逼赖赖的。”阿周骂了一句,这还是跟着纪朗学的,拿着手里的棍子敲了敲地面,“你们明知道我们要来,为什么不跑?”
女人不讲话,就定定的盯着他看。
看的阿周都有点心里发毛了,什么神经病。
“刚话不是很多吗?现在怎么不讲话了。”阿周走到她面前,挥着棍子,似乎下一秒就要招呼到女人的脑袋上。
女人咳了一声,吐出来一口血,刚被甩出来的时候受了不少的伤,“我们的食物还没有吃完,怎么可能会跑。”
他们的想法很奇怪又简单,他们跋山涉水的就是为了找吃的,找到了吃的还没吃完怎么能随便走,遇到危险了就去解决,解决不了就死。
比起死,他们更害怕没得人肉吃。
只是,为什么诅咒没有管用,明明这些人是去过山洞的,也沾染了洞里的气息,但诅咒却没有管用。
那里面可是放了好些只沾了他们族人血的老鼠的。
她不知道的是,青九他们带了狗子,狗子进了山洞转了一圈就把洞里的老鼠赶走了,根本没有机会咬人。
说是诅咒,其实只是一种办法,那个诅咒符号就在洞口的位置,只要走过,就会沾染上血腥气,然后随着人的气息散发出去,那些被喂了不少血的老鼠,对于这种活着的有这种气味的人是抵抗不了的,肯定会想尽办法去啃咬。
“中了你们的血毒会怎么样?”青九突然出声问道,他这会儿是没什么感觉的,刚打斗中身上也是沾上了血的,只是,他心里隐隐的有些担心纪朗,要说纪朗中了那么久的血毒,一点事都没有,那他们应该短期内也不会有事,但是这女人刚才说的那些话,很明显是有人冲着纪朗去了。
女人原本不想多说,急死这些人,不过眼神扫到青九手里那个泛着光还沾着血迹的武器,她可以死,但她不想受罪,“只是中了血毒并不会有什么,只是会被血脉相连的族人感知到,但...要是早就中了血毒,再中一次,那就难说了。”
她说的模棱两可,青九的眉头却还是没有舒展,那个什么阿城的阿父,要在部落里那么多双眼睛下给纪朗下毒,也不是一容易的事情,只是,这不对啊,他怎么知道中毒的人就是纪朗呢?
食人族这个事情,青九转头看向大雁,“阿白是不是给你们讲过之前我们和食人族的事情?”
阿白寒季的时候在部落里待了那么久,和小满还有梧他们玩的很好,这事儿应该是他们给阿白讲过的。
大雁想了一会儿,点点头,“讲过,而且当时我们身边还有其他人,他不是故意的,他就是觉得你们很厉害。”大雁有些无措的解释,阿白当时讲的时候眼睛里都是星星,说他们好厉害啊,连那么可怕的食人族都能打败。
青九没再讲话,他当然知道,小孩子心性,觉得厉害就会和别人炫耀,即便这件事不是他做的。
那当时纪朗被大羽袭击,后面叶杀了大羽这事阿白讲的时候,阿城的阿父肯定听到了,后来又告诉了女人。
虽然他觉得纪朗不会那么傻的就被再次下毒,可心里总是不痛快,而且他们现在身上也中了血毒,青九看了一眼阿周,问道,“你们之前和食人族战斗的时候沾过血吗?”
阿周摇摇头,那时候他只和小萤两个人,根本没办法离得大羽他们很近,甚至自己还受了伤,所以也侥幸的没中这个什么血毒。
青九,“等下把这里烧了,我们在外面休息一下赶紧回去。”这里离他们部落太近了,要是尸首一直堆着也会吸引来很多食肉食腐的野物,要是有成群的鬣狗来,就更烦人了,那样家伙恶心,狩猎的方式也猥琐,有了这些玩意,很多猎物会被迫的离开这里的,那到时候他们能打到的猎物就少了。
火光在完全暗下来的山里很是显眼,担心火势蔓延出去,一群人看着火势烧尽,确定没有火星之后才撤离,原本黑沉沉的天色都已经微微的有些亮了。
纪朗从厕所出来,两条腿酸的走都走不动,一直发抖,屁股上也被蚊子吃了自助,又痒又疼。
雪阿婆说可能要闹肚子,他没想到闹的这么凶,感觉自己都要虚脱了。
而且厕所里蚊子多,每次进去都要被咬,看来下次还要带着白蒿进去烧着。
自从听说他是中毒了,一家子人都很紧张,这会儿看他出来了,一个个都围了上去。
纪朗:……
我只是去拉了个屎,你们这样让我以为我刚做了什么大事回来。
“这得闹几天肚子啊?”砾有些担忧,原本纪朗就有些瘦弱,这一闹肚子看着脸色蜡黄,没什么精神的样子,看的她直心疼。
飒十走过来,“阿姆你别捣乱了,让他回去歇着吧,雪阿婆都说了,闹肚子才好,说明中了的毒能排出来,要是不闹肚子才完蛋呢。”
“我怎么就捣乱了,你这叫什么话。”砾有些气愤的呼了自己闺女一巴掌。
飒十被打的撇了撇嘴,默默的躲到一边去了。
纪朗回到屋子门口的时候,看到西十站在他窑洞的窗边,盯着窗户上糊的防潮垫发呆。
“你看什么呢?”纪朗问他。
西十挥手示意他过来,“这有个小洞,里面好像塞了什么东西。”
他说完伸手就要去拿。
纪朗赶紧拉住他,“我是中毒,万一就是这玩意呢,你怎么直接用手拿,戴个手套吧。”
西十取了手套回来之后,把这个东西放在手心,是一颗暗红色的不怎么圆润的小球。
纪朗原本想凑近了看一下,可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点头晕,西十察觉出了他的不对,赶紧把这玩意收起来,扶着纪朗进屋休息了。
他没什么反应,可纪朗好像很难受,那看来这家伙确实中的是这个的毒,可为啥只有他自己会这样呢?
西十理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