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类别:其他小说       作者:玲珑扣     书名:孤的暗卫失忆后野翻了
    安北城地处萧国边陲,自古便是河北部重要通道,为军事要塞,位于萧燕两国交接处,双方在这一带反复拉锯,萧国又防前朝建制设立“都护府”,为督察边境各民族而设置的军事机关,抚慰诸藩,辑宁外寇。
    袁侃任职都护,知道大军即将抵达,早早带着一众下属在城外等候着,见远处马蹄齐震,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当即喜笑颜开,提着袍子快步上前相迎:“殿下与诸将一路辛苦,快快入城,府中已备桌席接风洗尘!”
    边陲常年挨刀子和受风沙侵袭,眺望四野绿植稀有,入眼皆是土黄色,很少能看见苍穹,众人风尘仆仆而来,铁甲上都蒙了层灰,而沈庭珏一路上被照顾得细致,从马车里出来时,依旧雪白雪白的,干净又飘逸,腰间系了两三块玉,衬得他在这满是糙汉的安北城中,犹如鹤立鸡群。
    民间几乎将沈庭珏捧成了谪仙,传到了边陲,军中士兵都对永乐侯的名号如雷贯耳,又听说太子宝贝得很,对方笑一笑就能乐得开屏,于是两人一时间成了边陲的盛谈,纷纷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才能值得太子殿下那般神魂颠倒。
    这会人一出现,所有视线立刻都往他身上瞟。
    白,真有白璧无瑕那味。
    沈庭珏曾跟随萧寒烨来边陲打过仗,对此地熟悉得很,这会换了个新身份在人前光明正大地露脸,莫名有点不自在,想往太子殿下身后躲又觉显得自己没见世面,遂绷着个脸装高岭之花,一看就不好惹的那种。
    第231章 你只能配孤
    都护府的府院看着像是刚翻修过,墙壁刷得发白,袁侃知晓太子不喜欢繁文缛节,所以没搞那么多排面,宴席上只有烤肉和面饼,还有烈酒,沈庭珏喝不了酒,袁侃便让人给他端了一大碗鲜奶,是辎重营刚押运来的,里面还兑了糙茶。
    沈庭珏捧在手里小口小口喝,看着极乖。
    袁侃双眉又浓又密,却并不粗重,如刀锋般凌厉,让略显朴实的脸生动了几分,视线在沈庭珏脸上快速转了几圈,便收了回去,笑着说:“这边好东西少,没什么能接风洗尘,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殿下见谅。”
    萧寒烨用匕首剔好了羊肉,骨头给了两只狼啃,肉全给了沈庭珏,他抓起巾帕擦手,说:“前线物资最吃紧,谈什么周到不周到,这些年你镇守此处,劳苦功高,各位将士也辛苦,孤敬诸位一杯。”
    众人立马举杯,回敬过去。
    烈酒后劲大,萧寒烨虽自诩酒量好,但也知不宜饮过,又有沈庭珏在一旁盯着,没敢多喝,回到住处,人还是清醒得很。
    秦司岩跟在他后边。
    萧寒烨接过玄虎卫呈递上来的热毛巾,擦了擦脖颈上的汗,回头看了眼秦司岩,眉目张扬犀利,慢条斯理地说:
    “北有枣栗之利,民虽不佃作而足於枣栗矣,孤昔年攻打燕国,是为两国宿仇和开疆扩土的野心,当今之时,你毛羽未成,不足畏也,孤此番助你,只因兵戈有伤天和,两军鏖战生民惨,孤是为苍生而助你。”
    两国各有人才辈出,每次交战影响的不仅是芸芸苍生,还有天下格局,秦司岩听出他话里的警告之意,正色道:“殿下心怀大义,是百姓之幸,烽火不息,天下动荡,亦非我所愿。”
    萧寒烨的目光透过秦司岩,侧颜在烛光里十分冷峻,显得很英俊,也更具气势:“萧燕两国对峙已近百年,一直划江而治,皆在边界设置重兵,禁断一切商贾往来,孤要你回国掌权后,开放关卡,在边界设通商地点,允近五十年间的南北互市,军民乐业,不用兵革。”
    他年少时气盛轻狂,只一门心思想开疆拓土,顶着个“好武好战”的名声,尽兴施展宏图霸业,如今倒是能悟得几分沈怀文所说的“江山不管兴亡事”,国之盛衰,从来在于人治,百姓所尊崇的天子,是要有一颗恩泽八方的帝王心,而非只关心个人成败得失、权力倾轧。
    兴民得道,才得天下众望所归。
    萧燕两国互市,这中间牵涉到太多的利益,一直未有人敢提出,若真能止戈互市,物阜民安,也算另一个“天下大治”。
    秦司岩心道,怪不得承桓帝对太子如此偏爱,对方确实是个适合做帝王的料。
    有野性,也有胸襟。
    秦司岩看着萧寒烨,眼底隐约有几分钦佩:“殿下所言,也是我之所愿,待燕国社稷安稳,定结以互市之盟。”
    “好。”萧寒烨笑起来,又忽然沉了目光,声音冷冽:“话虽如此,但孤还是不放心你,你我各自为界,人心难测,孤可不想来日,因助你回国夺权这一决定,而铸成大错。”
    气氛微凝,沈庭珏坐在窗边,拿着白肉喂给海东青,回首看了他们一眼。
    秦司岩站立不动,抿了抿唇,正要开口,就见萧寒烨扔给他一个小瓷瓶:“吃了。”
    瓷瓶上什么也没写,但一看就知是毒一类的东西,秦司岩知他心思,左右别无选择,于是倒出一颗,毫不犹豫含进了嘴里。
    他被逼出燕国,就像是条夹着尾巴的丧家犬,只要太子能助他扳倒仇敌,过后要取自己的命,也无妨。
    玄虎卫递了杯水上前。
    萧寒烨看着秦司岩咽下去,没再多言,摆手道:“奔波数日,下去好生休息吧。”
    秦司岩也没多问什么,闻言拱了拱手:“殿下劳累,也好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