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苞和苟思辰在城外闹了这么一出后,整个羽城大街小巷,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贫民百姓,茶余饭后,都必然谈论起这么一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告白和求婚事件,而对于故事的结局,大婶大娘,三姑六婆都是非常满意,纷纷缠着自己的丈夫,明里暗里地暗示要上演这么一场梅花雨中的定情事件。
可收到的效果呢我们不关心了。
因为现在,我们故事的主角,蔡苞和苟思辰面临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当日两人幸福地相定终生后,因为定王爷和定王妃必须尽快回封地,苟思辰想着他和蔡苞便也跟着一起回去,以免以后二人成婚的时候,定王爷和定王妃还得再跑一次。而且蔡苞和他娘的感情似是稍微好转了一些,他也想趁热打铁。蔡苞也同意他的看法,决定先和苟思辰搬到风城再成婚。苟思辰找了理由,称父母需要照顾,便向皇上请旨,让他搬回封地居住,而蔡苞则向杨长老请辞。
苟思辰的旨是很快地就下来了,最多就是太妃闹了些脾气,苟思辰好说歹说,终于太妃以苟思辰和包子第一个孩子的命名权为交换条件松了口。
可蔡苞这边,杨长老却不准她离职,只说,历届帮主大多爱好云游四海,蔡苞已经将帮务整理的很好了,所以大可以过自己的生活去,有什么消息会往风城送。蔡苞几番推辞都被断然拒绝,只好继续领了这个名头,当她的丐帮帮主。
呃好像说了这么久也没有说到问题,以上只是前情介绍,问题在于,当蔡苞和苟思辰回到了风城,定居下来,要开始商量婚期的时候,有嬷嬷拿着黄历去找蔡苞:“请问蔡姑娘月信是每月什么时候来呢?”
蔡苞茫然看向众人:“月信是什么东西?”
乒乒乓乓,屋中的人倒了一地。
最终还是历经风雨的嬷嬷稳住身子:“蔡姑娘,月信就是女子每月的出血”
蔡苞愕然,随后稍稍回过神来,抽着嘴角笑道:“出血?每月?那还不死了?我没有这种情况。”
嬷嬷大惊,莫非这蔡姑娘竟然是石女?
忙问:“蔡姑娘今年难道不是已足十六?”
蔡苞点了点头:“对啊。”
嬷嬷便看向一边的蔡大娘,蔡大娘也明显不在状况:“难道包子你这出去外面折腾了大半年,还没有来月事?”
蔡苞也是被众人凝重的表情给吓到了:“如果是说什么每月出血的话,的确没有”
蔡苞可能是石女的事情便在王府掀起了轩然大波,幸好诊了脉后,连太医都说可能是营养不足,所以时候未到,自此,以定王妃和蔡大娘为首的王府女人团队便将各自知道的或祖传或民间的仙方妙法借鉴来,日日给蔡苞大补特补,天天山珍海味,大灌特灌,可眼见冬去春来,春暖花开,蔡苞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每天诊脉都说时候未到,这可愁怀了一大堆人,蔡苞更是闷闷不乐,她长高了,长胖了,以前或许面带菜色,现在便是白里透红,以前或许是火柴棍,现在就是珠圆玉润。
可是她依旧茫然,她娘和定王妃——她未来的婆婆一天指挥着着大厨丫鬟煮这煮那,炖这炖那,成天逼问,每日观察,所盼的到底是什么?
而苟思辰则负责安慰日渐被这种填鸭式的吃法,审犯人似的逼问法折磨的要发疯的蔡苞,可一时的温柔能起作用,哄住蔡苞因为认为自己身体出了大问题而烦躁不安的心,长久了必也不是办法。
有一次,蔡苞见到定王妃指责蔡大娘,称她亏待蔡苞,没有将她照顾好,让她好好发育的时候,终是火了。要知道她娘跟她吃了多少苦头,定王妃怎么可能想象的出来,而她娘的苦,定王妃也算得上是根本原因之一。可是她要吵架,她娘却拉住了她,告诉她,定王妃脾气火爆,她能忍到这个时候不变主意,已经是对蔡苞的莫大肯定了。
蔡苞抱着她娘哭,觉得是因为自己,才让她娘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要不,娘,我不嫁了吧?我们还是回去过悠闲的日子?”
“傻丫头!”蔡大娘一巴掌拍在蔡苞的手背上“要到手的幸福,就这样丢了?娘以前就反复跟你说,嫁进大宅子,必然是要吃苦的,后来你说要嫁给苟思辰,娘也跟你再三确认过,你也保证,一定会坚持下来,不会放弃,难道时至今日,说放就放么?娘教过你什么?不可半途而废!”
“什么半途而废啊?嘿嘿,怎么我一来就赶上包子挨训?”米小媚叮铃哐啷的提了一大堆东西,走进院中来“来来来,包子,接下我,哎,为了给你们带焰国的特产,可提的我累。”
“小媚!”蔡苞惊喜地扑上去,却又在她面前顿住脚步“你这次不是来看孟越之的吧?”
“说的什么话啊?我会不知道孟越之不在么?说的我这么见色忘义,我啊,是来看伯母的”说着就笑着走向蔡苞身后的蔡大娘“伯母好,我是包子的好姐妹,米小媚,”晃了晃手上的东西“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蔡苞转过头,瘪了瘪嘴:“你什么时候会有一次说是来找我的?”
“包子,来,帮小媚把东西提进去,这姑娘长得可真漂亮,一见就让人喜欢,这几天就住在这吧?”蔡大娘笑着道。
“嗯,伯母,我本来也是这样打算的。”米小媚嘻嘻一笑,微微弯了弯腰“这几天就多打扰了。”
“你夫君呢?那个苏泽?”蔡苞将东西收回屋子就走出来,因为出汗,以手作扇,在颊边轻轻扇着,嘟囔着道。
“我摆脱他了,他最近忙,我便偷跑出来看你们,可能你们成亲的时候他会过来吧。”米小媚似是也不再避讳这个话题,甜甜笑着说道,不过转眼表情一变:“你们为什么还没成亲啊?我还以为你们忘了请我,可是多番打听,确认了你们两个还都独身我说你们在拖什么啊?”
问题正问到关键的地方,一时包子和蔡大娘俱是沉寂下来没有说话,米小媚一眯眼睛,拉过蔡苞,搭上她肩:“伯母啊,我让包子带我出去逛逛,晚上饭点的时候一定回来。”
“好,去吧去吧。”蔡大娘勉力笑了笑,就任米小媚把蔡苞拐走了。
还没转过巷头,米小媚就敲打蔡苞:“快说,包子,究竟出什么事了?”
蔡苞苦着脸,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米小媚。
“苟思辰呢?他什么都没说么?”
“他每天都来啊,我也每天都要去定王府可是没用啊,他又不能让我来月事。”
“其实要来那个还不好办了?交给我!”米小媚拍胸口,见蔡苞浏览器上输入w-a-p.$16k.c-n看最新内容-”不信任的眼神,立马不屑地哧了一声,扬高下巴:“我是什么人啊,媚术门唯一的继承人,你以前那些调理的方法在我看来都不行,看,你身材是长好了,可是还是没调理好,而且她们再这样灌下去,我估计你成肥婆了都没有啥效果,哎,包子,你要怎么感谢我呢?不过我觉得最该感谢我的是苟思辰,下次看到他,好好敲诈他一下。”
蔡苞擦了擦汗:“走,我们回去吃饭吧,娘差不多把饭煮好了。”
米小媚看她仍是不相信的样子轻哼一声:“哼,包子,你不信我就等着吧!”
可自从米小媚从同样满脸不信任的定王妃和蔡大娘手中接手蔡苞的饮食和调理任务后,蔡苞从各方面看来都好了许多,也不会因为补品吃过量而流鼻血了,气色身材与以前相比,都越发好了(一路看小说网,手机站$w-a-p。1-6-k。c-n),蔡苞渐渐相信了米小媚,在某一天,在她的劝说下,吃下了某种神秘药丸。
她第二天在床上痛的翻滚时,懊悔自己为啥看到米小媚那闪着绿光的眼睛没有半点警备,居然真的相信了那是为了让头发更黑的丸子。
而最关键的是,罪魁祸首米小媚见她痛的翻滚,还喊来了蔡大娘一旁观赏,笑的十分之得意,而让蔡苞痛苦,让蔡大娘长舒一口气,让米小媚得意洋洋的是——蔡苞终于来月事了。
婚期立马定了下来,因为其它的所有事项早已安排妥当,所以婚期定的极近,蔡苞和苟思辰也被彻底隔离了,二人被禁止在婚前见面。
十分无聊的日子里,米小媚整日整夜陪着蔡苞,还硬塞她的书给蔡苞看,被蔡苞给坚决挡掉。米小媚跷着二郎腿感叹道:“包子啊,你会后悔的。”又捧着她的秘笈眼中放光“这可是媚术门流传下来的秘笈啊。”
蔡苞真的很想问,媚术门究竟是什么门派,可是听名字也就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太正常的东西,所以就由得米小媚自己感慨去,不去追问和分享。
在她娘告诉她后,蔡苞便知道成亲会发生什么事,也知道其实以前有好几次她已经濒临发生的边缘,只是没有到最后一步罢了,可是,这并不代表,她会不紧张。
米小媚在她上妆时,一直在旁边悠闲地看着,最后,蔡苞要上花轿,和蔡大娘依依惜别后,米小媚蓦地凑近要搭盖头的蔡苞,阴区区地道:“包子,很痛的哦,要忍住。”
害本来就紧张的蔡苞,脚下一抖,差点摔倒在门槛处。
婚礼的步骤繁多,蔡苞微微垂头才可看到自己的脚,其余什么都看不见,加上前一日没有睡好,便有些晕头转向。依稀被人带着迈过了火盆,被人推着拜了堂,拜了亲朋好友,又被人送进了洞房,算着时间,过了很久,空了一天的肚子如猫抓一般的时候,苟思辰才带着一身酒气走了进来,在喜娘的指引下,挑起了她的盖头。当她重见光明的时候,就见到了苟思辰桃花眼中盈满的温柔笑意,脸一红,居然是害羞了。苟思辰轻笑着,还没说什么,闹洞房的大军就来了,蔡苞没有一个认识的,不过那些步骤和玩法,事前喜娘就有教过,便由着闹完,反正她跟苟思辰以前更夸张的都做过了。
闹洞房的人见他们轻车熟路的也是无趣,本来闹洞房一举是为了让首次见面的新婚夫妻慢慢熟悉对方,不那么尴尬,而对早就熟的跟两口子一样的蔡苞和苟思辰来说自然是根本不用了,所以象征性地闹了一会儿,便都散了,房内就又安静了下来。
喜娘站在一边,往两只杯子里注满了酒,蔡苞抿唇,她喝酒后真的可以么?可是交杯酒没有不喝的理由吧。硬着头皮,蔡苞拿起酒杯,和苟思辰坐的稍微近了些,和他手臂交缠,饮下了满满一杯交杯酒,脸越发烫了起来,苟思辰的轻笑声传来,仿佛响在蔡苞耳际,蔡苞忙往后一退,可苟思辰却拉住她,重重倒在了她肩上。
一边的喜娘,拿了一把金质小剪刀,从两人发间各选了一簇头发,结在一起,收在了盒子里,就默默地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留下蔡苞和苟思辰的呼吸交相响起在寂静的房内。蔡苞只觉得呼吸发促,固执地认为是因为苟思辰现在靠在她肩上,重的让她无法呼吸的原因,可浑身僵硬在那里,也不敢躲。
“好困。”苟思辰喃喃说了一声。
“困就快睡觉。”蔡苞喉头发紧,声音都有些变了。
“呵呵,”苟思辰笑了“现在还不能睡呢”
“不能睡?那吃东西吧,我好饿。”她一天就吃了刚刚那半生不熟的饺子,还要娇滴滴地回答一句“生”想到就胃疼。
苟思辰笑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包,蔡苞打开,眼前顿时亮了起来:“点心!”蔡苞大眼放光,满是感动地看着苟思辰。如果他不给她带,指不准她就会把那些贡盒里放的桂圆花生给吃了。
苟思辰轻笑着摸了摸蔡苞的前额,柔顺的留海贴在那里,梳的整整齐齐的,配合着她大而灵活的眼睛,就如同瓷娃娃一般:“快吃吧,吃了才有力气。”说完又想笑,苟思辰觉得自己仿佛诱拐不懂事的孩子。
蔡苞就差真的流下口水来了,也不顾他话中有些值得她好好琢磨的地方,捧着那点心就是一阵狼吞虎咽,苟思辰靠在一边,看似闭目养神,其实在静静地看着她吃,吃的人满脸幸福,看的人也不自觉扬起了微笑。
待蔡苞吃完后,苟思辰靠在原处,远远地伸长手指,轻抚上蔡苞的唇:“到处都是点心渣子”
蔡苞被这暧昧的气氛熏的脸红,想躲开,却渐渐失了力气,苟思辰却起身,一把拉起她,按着她坐在房中的铜镜前,伸手拔掉她的簪子,一点点,将她高高盘起的头发散了下来,当因为盘发而微卷的头发如波浪般散下时,掩了大半蔡苞本就秀气的瓜子脸,水汪汪的眼睛,荡出别样的妩媚。
苟思辰在镜中与她对视,蔡苞脸一红,就欲逃开,却被苟思辰扶住,他低头,呼出的热气,燃在她耳边,她觉得一股酥麻从尾椎爬上脊背,变成了冰凉的汗,心跳的越发快了起来,他吻她此时早已烧红的耳朵,在她的耳垂上轻轻一咬,双手揽住她,将她的颤抖全收在怀里,低语响在耳边:“包子,真美。”
若是平常,蔡苞肯定与他反驳几句,可这样的气氛,火红的凤烛,映红了半个屋子,蔡苞看着镜中,他紧紧揽住自己,两人呼吸相交,耳鬓厮磨,他吻她,说她真美
蔡苞只觉得从小腹开始,窜上了一团火焰,将她烧的空空的,整个人仿佛一脚踏空,跌入了深渊,却被他一把捞起,从此之后,整个世界都是他,再也看不见别人。
苟思辰吻慢慢延伸,颈间,微微一吮,蔡苞不由发出一声轻呼,却宛若**。灼热的呼吸,窜进蔡苞已经松开一半的嫁衣,火热的红,熨帖在微微战栗着的莹白如玉的肌肤上,强烈的对比,却是最最勾人。苟思辰使力,一把将蔡苞抱起,重新走回床榻。
秋虫在窗外呢喃,可屋内,烛烟轻绕,却是春色初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