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说好的,要一起去赏月。
即使此时,此刻,只剩下我一个人。可至少,还有你的骨作陪
“风流,别怕,我回来了!”只是晚了半个月,真的对不起。让我为你擦擦泪,别再怪我好不好?
抚着他的尸骨,寻找他的眉目,我笑颜如花“我们去看月亮,看看以前的你让我将你的容貌,一寸寸的补全”
让我们,回到从前。
回到你叫我“亲”我叫你“祸害”的年代
让我们,一直依偎在一起。
哪怕,是再大的风雪,永远也不分离
这一夜,我是你的!我是你一个人的!谁也,抢不走我,还有我们的儿子就让我站在你曾经站过的地方,紧紧地抱着你,想象你想说的最后一句话
“风流”
天幕中,仿佛传来他的回音“亲”
“我可不可以不坚强?”
天外飘起了大雪,封住了山麓,将这一处,堆的越来越高
我等待的月亮,却一直不出来!
我想描绘他的样子,多想,描出他的眉,他的目,他的桃花眸,他的唇,还有被我摘下的面具?
“我可不可以哭?”
我问着天幕,问一问,我现在,可不可以掉眼泪?如果掉下泪来,我的风流,是不是就不会走了?
“娘亲,你怎么哭了?”球球扯住我纱摆问。
“因为你爹爹哭了”
“可爹爹的眼泪在哪里?”
“在我心里”
“爹爹还会不会变回来?”
“在娘心中,他永远都没有变过。”我蹲下身,轻拍了拍球球“宝贝,下去吧,让娘和爹爹呆这一晚上。”
“娘冷不冷?”
“不冷,娘在爹的怀里,好暖和。”我边流泪,边浅笑,将他哄骗了下去
他是我们的儿子,要永远记得我们
即使多年后,还有人懂得,画月画爹画娘亲,画下我们这一家
今夜的风雪真的好大,看样,月亮真的不会出来了
我悄悄地躺下身,搂住了他,任风吹过,雪飘满了全身。闭上眼眸,回到过去,想起曾经我们的承诺
“冷吗?”
“有点”
“我抱抱你!”
我抱抱你
那时,他抱住了无助的我。此刻,我抱住了孤独的他很想哭,却哭不出,憋在胸口,淡淡的隐痛
风流,想你,真的想你,想你开开口,想你抱抱我
抱紧了他,冻成了冰。
寒冬的腊月,那片冰雪地中,我们,永远的相依,直到仿佛自己,也跟着冻成了冰。
我们说好的,要一起来看月。
即使到了分叉路口,你向左,我却向了右
我们说好的,真爱永不变。
即使你瘦成这般,我却依旧能沉醉在你的尸骨中,无怨无悔
亲爱的,天堂冷吗?
那里有风吗?
也有这样洁白的雪吗?
那里的月亮,出来了吗?
如果有下辈子,你是否还愿意,和我约定好?即使,我会失约即使,我没办法听你的最后一句话
“风流”
远远的,轻棉的,如月深处,仿佛有他的笑脸,一直冲着我魅笑,融化着心中的冰雪
你哭了,所以,我的心哭了
你笑了,所以,我也该笑了。
这一夜,注定没有眼泪,只有默默的等待
风流,出来吧,让我见见你。我不怕鬼,我不怕吓,我不怕减寿,我只要月亮出来的时候,能最后一次,看看你的脸让我陪你最后一夜,好吗?
“我们为什么要爱的这样阴差阳错?”那时,他深深的吻。
“轻松的爱,好不好?”那时,我问他,要我?不要我?
“我要打死你”“打死了,做鬼也要跟着亲。”
“好,我们人鬼情未了”
似乎,我早,预料到了今天
所以,这一刻,我不哭。
如果眼泪掉不下来,泪泡中就是满满的你。你就,永远不会。。招牌猛男四菜一躺上传
蒸发,不会消逝,不会离我而去让我,陪陪你
看着隐蔽的高山城上,那一具倒下了,就再没越来的身体。薄薄的纱,被风吹凌乱,风成为了梭,雪成了绸,织成了衣,裹成冰雕一般
凌乱的黑丝,也不再飘,只偶尔,缠绕住尸骨,一寸一寸的
似乎,都睡下了。
这个世界,刹那间停止了
“大王,我们还盗不盗棺?”正打算盗水晶冰棺的三个土匪,聪明地选择跟着,结果跟到此处
三个土匪和普通土匪无异,但见眉目,又是不凡之人。个个身赋异秉,模样又俊俏,似风流小生,而不像江洋大盗
同样的夜行人,中间那个身材较修长高挑的,穿的比其他两个神秘有型。眉目清秀,肌肤白皙,头发绑成盘扣在脑后,利落又帅气。
“人家都这样了,你还盗?”右边那个皱皱眉,建议道:“大王,我看没的盗了,我们改日再盯吧!”
“可你看那个女的”
“死就死了,正好一起替我们带路!”
“啪”中间那个男子一拳挥过去,以嘶哑有些难听的嗓音斥道:“没心肝的,走”
“可大王,我们白来了”
“她太可怜了!”
“她可怜,我们就不可怜?蹲了一晚上了,回去又没暖被窝我说那皇帝死就死了,还不快下葬,我们好盗墓。”
“啪”中间的男子又给他一记巴掌,将他拍飞一丈外“无耻!”
“大王,我发你多同情心了,被那小妞迷住了?”
“滚去通知人来,这死人了!”那男子眉一挑,一脚踢开左边的男的,似乎转身离开时,带了满身的雪花
“月亮怎么还不出来?”声音极致的难听,可表情,却异常的梦幻。江湖朗,俊秀人,雪中过,心捧沙
看不清他的表情,已淹没在风雪中。
雪渐渐的停了,月亮终于被盼上了树梢
等丹苏,红莲,路青霖,公孙颜,花骨朵,落无双,离歌,狼王,萧然赶到时,那个山坡上,早没了踪影
“青儿”
“青儿,你在哪?”
“小东西,宝贝,你出来!”
所有的人几乎翻遍了轩辕,却未料,只是小小的山坡,月亮斜照下,有一个新生的小小的山丘
“青儿”
“那里!”当风雪被吹露一片角,捕捉到红纱时,他们快步冲上前,几乎所有男人的腿,都不约而同瘫软跪下来
那冰一般的躯体,早满了白霜,拨开一角,如冰般寒。刹那间,所有的月光,仿佛都照了下来
“青儿!”丹苏披头散发地趴下身,伸开十根手指,狠狠地拨开雪花。一揽臂,将其纳入怀中
那具身体,早在僵硬,眉目,唇瓣,额头,妆饰满了冰花。任如何温暖,都暖不出温度,只是如冰。
探向鼻媳,仿佛有一丝气息,欲断未断。挣扎于月色间,仰着头,让那抹淡笑被冻结成了永恒
“青儿”丹苏大手扣在我腰间,十根手指血淋淋,泪珠在脸颊泛滥。狠狠咬住唇,控制住哭声,沙哑地轻动“我后悔了,青儿我后悔了”
他亲吻着我额头,替我一点点地拨弄下冰雪,淡泊柔情地说:“我终于后悔了,为纵容你而后悔。”
他的泪,在眼角盘旋,想学我,痛极也要笑,却忍也忍不住。掉线的风筝,牵也牵不住“倘若不让你爱上别人,让你成为我的唯一,让你不为别人一次次的生死相随,该有多好!”“我该锁住你的!”淡泊的他,如圣洁的莲,始终流着泪,低喃着,却不曾怪过他的青儿半句。
“我该好好倘住你,保护你的。”他怪的,不是别人,只是他自己。倘若当初,爱的霸道些,以死相要挟,是不是,就不会让他心爱的女人,一次又一次的,受这般的苦?为青竹自刎,为无双跳崖,为呼赫舍身为这天下,为这博情,一次次扑入地狱,一次次的让他痛却还一次次的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
“青儿,我后悔了。”他真的,无力了,淡泊了,从最初的吃醋,到最后的纵容,结果,是不是他错了?他可不可以后悔?可不可以代替青儿受这些的过?
“哈哈哈”英凛动人的笑声,极致的悲伤。他牺牲了个性,牺牲了唯一,可每一次,却都好无力
流过多少泪,又有多少天他在心惊胆战中?青儿,放过我吧!山崖下的追寻,血色马蹄莲,为了你,我不知,下一刻摘下的,是不是我鲜红的心?“如果可以重头来,丹苏一定不做你的丫环我要霸道,栓住你,锁住你,哪怕打折你的腿”
哪怕是打折你的腿,也要你平静地度日
他是,第一个夫君。
从生到死,从死到生,经历了多少番。沧桑了,憔悴了,也不会落泪了,只有仅仅地抱着冰冷的躯体,看着月色满天幕
风流,你又在和我争
你永远,都在和我争。
你们说好的,那我丹苏呢?
山坡上,风好大,每个人的手,都是十指纤纤血淋淋
世界一度沉寂了,眼泪,成为琴弦上低调的华尔兹
不甘,还有浓浓的不甘
盯着那个冰人儿,狼王攥紧了拳,又一次,流下了眼泪。轻易的,顺着鼻梁,滚落唇瓣,尝到了苦涩
胸口处,有一阵刺痛。
女人说,这里是“心脏”这就是“心痛”的感觉
狼王狠按住胸口,野蛮地摇晃,推打我“女人,你起来!”
他不安,他害怕,他难过,他像撕碎自己的心“越来给我揉一揉!”他张开嘴,喷洒着火焰,一边烧灼,一边被泪浇湿,再一边起火
“一起!”路青霖盘起腿,脱掉外衣,裸着上半身“一起运功试试,把他体内的寒毒逼出来”
“来试试!”公孙颜也揉了揉眼角建议。
“恩!”花骨朵抽将银针刺入手心中,抬起我手心,动功推了进去。在寒冷的冬日,冻掉下马的时候,他们,脱光了身子,排成一排,用全部的内功逼出寒体。狼王之火催,暖温针刺,氽氽的热量灌入,天地间,出现了一道人工彩虹
感觉到,有一团火强行推入体内
火焰迅猛之势,燃烧我躯体,护住我最后一丝经脉。
身体像蒸发,水珠啪嗒啪嗒地淌,冰渐渐化成了水
“加油!”
“青儿加油!”
“还有我们!”
还有他们,是的,还有他们!在这冻死人的时候,为了我,耗尽了内力,最后瘫倒在地上吐血
“月亮出来了?”我呢喃一句,抱住那具尸骨“我看到你了”看到你的笑,告诉我,亲,要勇敢。因为身边,还有他们
我扑了扑身子,一个个将他们扶越来“其实,我没想死!”我笑眯眯地解释“只是纱太薄,不小心睡着了。”
“快起来,地上太寒了,我可没有那么多的内力救活你们九个!”我替他们拍掉脊背的雪,擦了擦嘴角的血,戏谑道:“否则我也变成这样了。”
蹲下身子,抱起风流的尸骨,缓步向山下走。月色朦胧,天也快亮了,我们说好的,彼此不悲伤
“准备丧礼吧!”我打了个哈欠,风雪淡化了颜“让球球登基,尽快查出真凶。”
“青儿”
“快回去烤暖炉了,都别冻着了。”我淡淡扯动了一抹笑,云淡风清。好似一切,都回到了轨道。回的太快,有多强颜,谁都知,可又能如何?我折磨了自己,也折磨了他,更折磨了这么些心疼我的人
后来,为他办了丧事。
将水晶冰棺,埋入了陵地中,那片最高,最银白的露天塔中每隔三天,我都跑去给他献花,为他唱歌,陪他赏月到天亮
自那日起,辅佐小不点球球,大名轩辕小宝登基,我垂帘听政,暂且处理国事。面对他曾住过的营帐,查探蛛丝马迹,却一滴泪都没流过
所有人都说,我很坚强。
其实,我不是坚强,而是我没泪可流了!
偷偷的哭,偷偷的醉,泪腺干涸了。我想念,他一直没离开,即使做鬼魂,他也不曾离开过这片土地
“娘亲”球球拉了拉我的小拇指,一身的龙袍又大又肥,龙冠压的上气不接下气。汗不流水地边爬山边嘟哝“我想脱光光啦!”
“冻死你,不知羞!”
“可球还小哇,不怕羞的。”
“快两岁了,还小?身为天子刚出生也没说小的资格!”我怒斥他,他委屈地扁嘴,哇,哥哥咋不勒,不坐龙椅屁股痒,不戴龙冠压脖子,弟弟妹寻都还好爱他
“我不想当皇帝啦!”小胖子扭着屁股撒娇!
“不行!”
“要爹爹回来,爹爹回来,爹爹回来嘛!”小胖子至今,似乎还不知,他爹已经死了。在墓地前,满地地打滚“不做皇帝,不做皇帝,我都瘦啦。”
“小心我打你屁股,别胡闹!”轩辕的天下,未来就只有你了,我的宝贝儿子。你爹,不会再回来了,看了看日渐和风流相似,眉目中便是风流的墩版的他,我心底的痛,还是难掩的浮动
走入这片华贵的陵地,在墓碑前,长满的白梅花。我捻起几根香,递给球球“来球球,给爹上香。”
“我是皇帝,不要叫小名!”球球扁着嘴,跟我撇起了架子“轩辕小宝!”
“我还轩辕小宝的娘呢,快给爹上香!”
“为什么要上香?”
“因为爹爹在底下会很饿,还很冷。”
球球皱了皱眉,疑惑问:“爹爹在底下?”
“恩”
他霍地站起身,伸着十根小胖爪挖呀挖“那我去找爹爹,把他挖出来,里面冷哦,到外面来嘛!”
听罢,我这眼角,一个没忍住,差点泛滥。上了一柱香,烧了点纸钱,我笑着嘀咕“风流,我来看你了。等我三年,三年后,我会带玄冰夜的人头,来给你祭奠。用他的血,来祭满你的墓地,为你报仇。还有,到时,我把墓迁到当初,我们初相识的那片林子去。在林子外建个小木屋,每天晚上,都可以陪你看月亮”
“那球勒?”
“小胖子留下治国,纳妃,生子,替你爹把天下治成下一个太平世。”我摸了摸他大头,笑道:“十岁就给你纳妃,好不好?”
“可不可以娶小六?”
“看你爹不砍死你,轩辕小宝!”我收回手,不理这作祟的小胖子。他不是不懂,我估计他早知道爹死了。只是一直不想承认,总逗我罢了。这小东西不比云儿笨哪去,蔫淘又蔫坏,是个做皇帝的好苗子
“风流,看到了吗,你儿子快两岁了,还这么胖,晚上多回来看看他,吓吓他,帮他多减减肥。”
寒风吹乱了发丝,我一直跪着等着香烧全希望将来,他也像他爹一样,俊美,风趣,却不花心,聪明却不卖弄
“将军”
“谁让你上来的?”我记得,我下了禁足令!
“报将军,状元爷给你的字条”
我接过字条逐字看罢,才“哈哈”地笑出声。“你终于来了!”我抿住红唇“以为穿了马甲,我就认不出你?”
就算你卧底,也逃不出他们的眼!杀了风流,趁虚而入,果真是你!玄冰夜!你这个御林大将军!
当初,我想放长线钓大鱼,却让他
我闭上眼,不敢再想,将字条扬进去烧成灰烬“风流,等着我!”
侍卫刚下山,我这一起身,忽然一把剑抵在我咽喉处。
我转身一暼,是一男的!
一身夜行衣,身材颀长高挑,墨发盘成疙瘩,利索帅气。俊俏陌生的脸上,却又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
我一怔,心跳的厉害。
扑通,扑通的,没来由的跳动
“不要杀我娘亲!”小肉墩一下跳越来,大喊:“无敌烽火轮!”
一膝盖被绞刑,墩坐在地上,瞪大了眸子,扁扁嘴“噗,好痛”
“你看的出来,我只求财求色,不求命。”他的剑翻了翻,挑破我衣领,挑散我鬓发。定神一看,是那日的山大王,眉目中神秘变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