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贤一大早起床,江永成却早已在门口等候,张贤不清楚那刁蛮公主是否也会去找江永成麻烦,于是讶异的问道:
“师兄何故如此之早?莫非昨夜你遇到了什么叨扰好梦的事情?”
江永成微笑的摇摇头说道:
“师弟多虑了,为兄有娇娘暖床,自然是一夜好梦,只是传来讯息说,长江最近水势猛涨,为兄想要探查清楚襄阳之地用兵,必然要提前去看看,否则大水一来,漫天洪水,为兄可看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所以,一早就来向师弟和吕大将军告辞!”
张贤哦了一声,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马上对着江永成抱拳一礼说道:
“师兄言之有理,长江夏季水势陡涨,必然会改变地形地貌,师兄提早前去查看倒是十分必要的,师弟我就恭祝师兄一路平安,马到功成!”
就在张贤和江永成师兄弟告别之时,吕文焕在一群雄壮的亲兵护卫下,走了过来,张贤和江永成赶紧给吕文焕行了一礼,说道:
“下官张贤、江永成拜见吕大将军!”
吕文焕呵呵一笑,双手向上一抬,对着二人示意免礼,说道:
“两位小兄弟免礼、免礼,听亲兵说江小兄弟要提早前去长江沿岸查探,本将也接到紧急军情,要马上赶回均州驻防,特地提早前来相送!来啊,把本将备下的薄利给两位大人一人一份,还望两位小兄弟万勿推辞!”
张贤一看,吕文焕两名亲兵,一人拖着一个红色漆盘,上面放着几颗难得一见的硕大野山参,旁边就是一些珊瑚珍珠,这礼物已经不算是薄礼了,张贤说道:
“吕大将军,礼重了、礼重了!晚辈身无寸功,岂敢收将军如此重礼?”
江永成也是感慨于吕文焕的一片良苦用心,虽然吕文焕对自己客气,一方面是因为师弟张贤,另外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爷爷在朝中的影响力,吕文焕赶得顺水人情而已,但是,礼就是礼,来而不往非礼也,你要是不对别人有所表示,那就真的是失礼了,于是江永成也抱拳说道:
“吕大将军的确礼重了,不收呢,晚辈就失礼了,这样吧,今日晚辈就冒昧替我爷爷收下这份厚礼,将来回到家中,晚辈定当向爷爷禀明今日情况!”
吕文焕听完张贤和江永成的话,笑着摸了一下胡须,看来这江永成也是个明白人儿,说实话,这些年,吕文德在朝中混的风生水起,其实走的是贾似道的路子,说白了,吕文德押宝压在贾似道身上了,但是,吕文焕何许人也,早就看出贾似道飞扬跋扈,善于经营结党营私,要说治理国家和用兵之道,贾似道也就吕武能的水准,这样的朝中权臣,早晚不得善终,吕文焕一心想摆脱贾似道,另寻靠山。
要说吕文焕也没用想过自己运气竟然这么好,押解一趟粮草,不仅结识了一位少年英才,而且无意中还认识了江万里之孙,那可是真正的朝廷重臣之孙,虽然这些年贾似道把持朝政,江万里淡出朝廷,但是江万里凭着白鹭洲书院,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就连贾似道也不敢轻易得罪江万里,这种隐形力量才是吕文焕看中的,更重要的是,从江永成口中,吕文焕清楚知道了江万里其实是支持自己死守襄阳城的一派,将来一旦战事起,这才是可以争取的中坚力量和靠山,吕文焕笑着对江永成说道:
“江小兄弟,区区薄利,岂可让江大人闻听啊?那可就羞煞本将了,这份薄礼,就是专门给两位小兄弟准备的,好了,此去路途遥远,本将接到急令,就此和二位小兄弟道别了!”
吕文焕刚刚说完,似乎又想起什么,转身对着张贤说道:
“张小兄弟,老哥之前和你说的话,早晚算数,本将盼着和张小兄弟共建功名!哦,对了,老哥想私下请张小兄弟帮个忙,你的干粮,本官是十分喜欢,有多少老哥就要多少!老哥我计划让骑兵小队将来全部携带干粮作战,这样就增加了骑兵的机动性,不必再受粮草之困。当然了,老哥也不会让张小兄弟吃亏,就按照市场行情付钱!”
张贤听吕文焕说完,心中不得不佩服这吕文焕果然是眼光老道,都已经开始规划骑兵携带干粮作战了,这也是自己发明干粮对于行军作战的最大目的,那就是减少粮草等后勤供给对于行军作战的制约,最大程度的发挥出军队作战的机动性,张贤也笑着对吕文焕说道:
“既然吕大将军都已经开了尊口,小弟又岂敢不从命??一切就按照吕大将军说的去办,只不过,这干粮一开始产量有限,还不可能大量生产,小弟只能将一半产量都给吕大将军!但是需要吕大将军亲自派人到扬州去押运,不知可否?”
吕文焕一听,开心的直说:
“一半那就好,那就已经很好了,骑兵一个月有一千石干粮就行,就这样定了,老哥我亲自派人去扬州押运粮草,钱款定然是当面付清!”
张贤微微一笑,这吕文焕果然是老谋深算,一个月一千石干粮,吕文焕当然不可能天天让骑兵四处作战出击,那样估计不仅不能消灭鞑子,自己早就被累死了,吕文焕要来压缩干粮,一方面肯定会储存一部分,剩余的嘛,随随便便倒卖出去,那可就是白花花的银子,说白了,吕文焕其实想做这门生意,做自己在襄阳的代理人。
张贤现在也急于将压缩干粮推向大宋全境,襄阳这个缺口就交给吕文焕也无妨,相比于吕文德,张贤更加欣赏吕文焕的军事才能,而且,对于吕文焕将来弃城投降的历史,张贤也有把握给予改变,只要吕文焕自身变得强大,甚至说只要吕文焕还有一点退路,那就绝对不可能投降鞑子,毕竟那是真正出卖祖宗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人会那么做!
张贤看着吕文焕和江永成远去,也收回思绪,来到鄂州兵营,牛大猛等人也早已经列队等候,看着每个人都精神饱满的样子,张贤知道吕文焕肯定是好生招待了这帮子家丁兄弟,说道:
“牛大猛,看样子你们都休息的不错,今儿我们也该启程回家,但是,临时有件要事,需要大家一起前去,解决了,大家才能回家!”
牛大猛嘿嘿一笑,说道:
“大人有差事安排便是,这两手空空回家,闲着也是闲着!”
张贤点点头,让姜威率领二十名家丁护卫银子,和民夫一同先行回家,自己率领牛大猛、张凡、罗三天等去到江边。当张贤花了几两银子,终于打听到渔民水道,张贤发现这条水道果然是蜿蜒而且礁石密布,开阔处是一片平稳的巨大湖面,应该就是渔民冒险来此打渔的地方,岸边属于大宋控制的鄂州和鞑子控制之地的交汇处,周围高山密布,道路难以通行,正常情况下,除了渔民还真难有什么人会来这里,但是,也就是这样的地方,才会成为偷渡的绝妙之地!
牛大猛挠了挠头,说道:
“大人,你说那什么鸟波斯人真会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偷渡去?俺老牛要说鞑来接应,此地山路崎岖,步行尚且困难,鞑子骑兵肯定是不可能来接应的;再说这水路,就算渔船跑起来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触礁,所以鞑子也不可能派出水师前来接应,这水陆都不便于鞑子派出大军接应,鞑子要确保大人所说的波斯工匠接应,俺老牛实在是看不出该如何确保安全?”
张贤对着牛大猛说道:
“兵法有云,奇正相辅,鞑子也正是看中这个地方难以派出大队人马接应,真要有什么需要接应的,反而变的安全,灯下黑就是这个道理,你看,这水道岸边,虽然山势陡峭,但是陡峭的地方不足十丈,只要鞑子想办法把这群波斯工匠接上山去,山那边就是一马平川,足够一个千人队骑兵驰骋!“
牛大猛听张贤如此说道,心中更加不明白,继续问道:
“大人,这十丈的陡峭山崖,可以说比城墙还高,俺老牛看,要接应波斯人上岸,难,太难了!”
要说按照普通鞑子的智商,张贤有理由相信,他们很难想到办法,但是,张贤想到了那个刁蛮的蒙元公主别吉,她绝对有办法将波斯人接上山崖,于是张贤说道:
“本官能想到办法,本官就相信鞑子应该也会想到办法,因为这群波斯人对于他们来说,太重要了!就算蒙元办法也必须想到办法!”
“大人,那会不会行刺你的那个鸟公主,一看玉牌丢失,知道事情败露,就不从这里走呢?”罗三天带着疑问说道。
张贤笑了笑说道:.
“罗三天问的好,但是,鞑子公主不会相信事情有这么巧合的,首先,鞑子的玉牌藏纸条,本身就设计的天衣无缝,一般人根本看不出玉牌的秘密,更不会有人把这么昂贵的玉牌砸碎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其次,这些文字是波斯文字,就算我们看到了那波斯文字,那鞑子公主也相信我们不会认识,毕竟,这天下能够认识波斯文字的人,屈指可数!再加上我被那鞑子公主的高手护卫给射伤,生死还是两说的情况下,他们绝对难以相信我们会破解这个秘密,就是因为连续的巧合才成就我们知道了这个惊天秘密!”
就在张贤对罗三天说话的时候,旁边的张凡一直望向江边,似乎发现了什么,大呼:
“大人,不好了,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