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出民政局大门,沿着阶梯一路走下來,冼志健仿佛解脱了一身的枷锁。而史冬冬却带着一脸的愤恨,这个曾经平静淡然的女子,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真的爱这个男人还是爱她的钱。孩子流产了,他只说了一句:“你咎由自取!”
是啊,爱情原本就是咎由自取!她毫不犹豫地吼出了离婚两个字,原本只想吓唬他,但是想不到他竟然爽快地答应了。一场婚姻,她人得不到,钱也捞不着,连孩子都沒有了。她一直都觉得在她的爱情里。陈正阳才是第三者,两个人的爱情容不下第三个人,她爱冼志健,而冼志健也爱着她,那陈正阳自然就是多出來的那个第三者。但是想不到他们几年的感情依旧盘踞在两人中间,并且成为他们离婚的导火线。
她依旧很爱冼志健,但同时也恨他,男人的爱为什么会消散得这么快?他不久前还对她信誓旦旦啊,前后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完全变了样。
其实很多关系都有着准确的定位,当她是他的情人时,她还沒给他压力的时候,他自然就沒有负担,所谓的爱便也多一些。但当她提出要他离婚的时候,并且让他背负了这么大的罪孽,他便开始思考这到底值不值得,最后,他觉得不值得,心里边会埋怨她,若不是因为她,他也不至于妻离子散。也就是他们的关系只能是情人,只能在情人的轨道上行驶,一旦超越了情人的关系,那便注定了毁灭,因为越了轨!
之前杨如海让钟医生约了麦导演來复诊,但是麦导演却迟迟不來,甚至打了电话來预约,但当杨如海去了,他却失约了。杨如海知道他沉浸在陈天云和胡喜喜的往事中,他在感受他们之间的甜蜜,他甚至把自己代入了陈天云的角色中。
他不出现,杨如海便想去找他,陈天云的一魂一魄在他身上,这样下去总不是好事。但是医院这段时间实在很忙,她也抽不出时间去找他。此事只得一拖再拖!
陈董求婚成功,将择日迎娶胡喜喜,两人本來也打算明年再结婚,因为现在都已经是年尾,筹备这么大的婚礼,只怕时间不够。但是老爷子让人择了明年几个日子都不适合,换言之就是要多等一年。老爷子哪里愿意,咬咬牙宣布,还剩一个多月过年,马上筹备!
这世间沒什么事是钱办不妥的!老爷子自从知道陈天云要迎娶胡喜喜,精神便好多了,加上有药物控制,神智异常清晰,只是医生也说了,这也许是暂时的,心理影响生理,尤其脑退化症的病人很受心情情绪影响,所以也不能算是病情有跨约性的进展,不过这也给了胡喜喜和陈天云一个很大的鼓舞。所以这个婚礼就让他和婚礼公司去折腾。
每个女人都梦想穿婚纱,但是胡喜喜竟然放弃穿婚纱,而是选择了古代女子的凤冠霞帔。她一身凤冠霞帔,他自然是不能西装笔挺了,两人的结婚礼服把上海街的老裁缝忙得翻天覆地。
当然拍婚纱照的时候,胡喜喜还是穿了婚纱。婚纱很漂亮,出自名设计师乐巧巧的手,束胸孔雀长拖尾婚纱,简约中带着华贵,华贵里显飘逸,陈天云只看了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眼睛,眸子里的惊艳表露无遗!
“这么巧,你也结婚啊?”陈天云惊艳中不忘贫嘴,在她脸颊上啄了一下,唇边带着戏谑。
胡喜喜搂住他的脖子,眼前这个俊朗帅气的男人,就是她老公。多奇怪的名词?竟然会让人生出幸福的感觉,她唇边也荡开一抹浅笑“是啊,你也结婚?新娘子还行吗?”
陈天云故作忧愁“她霸道粗鲁,冲动小气,还动不动就跟人打架,我为了社会的治安,只好把她娶回家了。你呢?新郎如何?”
胡喜喜也叹气“他小肚鸡肠,爱记仇,又爱勾三搭四,乱抛媚眼,为了广大妇女的清白,我还是把他困住吧,实在是牺牲太大了。”两人眸子相对,都不约而同的笑了!
摄影师在那边对着两人喊:“新娘新郎往这边看!”两人不约而同地带着唇边一抹浅笑转脸过去看着摄影师,摄影师按下快门,把这幸福的笑容定格在照片里。
结婚,是女人一辈子最幸福的日子。不管以前如何,不管以后如何,至少结婚的时候是应该开心的。
湾湾简直就气炸了肺,本以为她会比胡喜喜早出嫁,毕竟她有馅了。就算起码不是比她先嫁也该一起举行婚礼才对,但是由于她的胎儿不稳定,所以医生禁止她做一切辛劳的工作,而她又想要自己筹备自己的婚礼,不想假手于人,所以不得已要把婚礼往后挪。
婚纱照拍得很浪漫,外景用了大海为背景,后面波浪翻滚,而新郎新娘却在镜头前裸露着最幸福的笑容。
婚礼定在了农历十二月十八,离过年还有十二天,这一天不是全年最好的日子,但是却一定是最适合他们结婚的日子,因为这一天,他们结婚了。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眨眼,便是十二月十八日了。昨晚的告别单身晚会把一众兄弟团喝得人仰马翻,但是第二天他们依旧很有专业精神,古乐一早便把胡喜喜的车子开去贴花,陈天云和胡喜喜都决定用她的玛莎拉蒂做花车,花车开出去之后,一队车队缓缓地开到花店门口,迎亲的车队以往都是在车牌的位置贴在“永结同心”的话,然后在车身沾上几朵小花。但是这一次的车队很特别,车头玻璃贴着两个红色的小小心形图案,用一支箭穿透。而车子后面的玻璃则清一色贴着一个大红心形图案,上面用黑色笔写着“陈天云永远爱胡喜喜”九十九辆迎亲车,全部都贴满了这样的爱语,如此大张旗鼓地宣扬对胡喜喜的爱,如此的露骨老土,不是陈天云的作风,大家猜得沒错,确实是老爷子的主意,这每一条标语,都是出自他的手,他的字和之前相比已经差很多了,因为长期服药,手颤抖,所以发挥得不好。但是这份礼物,却是胡喜喜和陈天云最珍贵的结婚礼物!
化妆师早上十点钟便去了长龙豪庭胡喜喜的家里帮她化妆,无疑兄弟团是强大的,但姐妹团也不弱。杨如海是伴娘,陈珊瑚尤倩儿常湾湾陈正阳这四个强悍女人把门,而乐乐水滴草和公司的众女同事做后援,阿贝德王子和阿诺也加入了增援,要是觉得还不够强大,还有一位男姐妹殿后,他就是胡老大。胡老大一身笔挺的西装,棱角分明的面容上也有了一丝和缓的迹象,唇边不断地扬起,看出他的心情是十分愉悦的。当然,若是认为胡老大出场还不够卡司,加上冷大娘这位女侠,那整个姐妹团就能把兄弟团给捶了。
孟大娘和胡老爷子也回來了,孙女结婚,他的梦也就圆了,一直乐呵呵地坐在沙发上,冠军和阿兴在身旁陪着,十分和谐温馨。冠军的亲生父亲王木生也來了,冠军沒有和他相认,心里还怨恨他害死了妈妈,害得外婆和妈咪辛苦这么久,受了这么多的苦。但是毕竟父子血浓于水,两人总有冰释的一天(这些也留到下一本再说了)。
吉时是下午一点钟,接新娘的兄弟团在十二点五十分便抵达长龙豪庭。伴随兄弟团一起來的,还有一大群记者,总之这一下长龙豪庭的门口是堵塞得水泄不通,但是谁又能说什么呢?这么幸福这么开心的事情,也让左邻右舍一起围观。记者们当然是最开心的,本以为陈天云和胡喜喜结婚,会低调而保密,但是谁想到竟然是这么大张旗鼓并且欢迎记者前去,这是新市的大事啊,听说连省长都会去喝喜酒,还有很多政府的要员都纷纷出席,是啊,陈老爷子以前结交甚广,很多要员和他的关系都很好,他孙子结婚,当然是要道贺的。
陈天云今天穿着一套红黑的古装新郎礼服,头戴西瓜皮帽子,十分的可爱帅气,他一整天都像飘在云端里,脚踏不到地,嘴角不自觉地咧至耳朵,身为伴郎的李哲文搭着他的肩膀“得了,别笑了,今天谁都知道你牙齿很白了。”
陈天云捶了他一拳“是不是兄弟啊?”
古乐走上來笑说:“现在还有机会后悔,一会新娘接了下來可就沒机会反悔了,要不要给你考虑多一分钟?”
身后的兄弟团都哄笑起來,陈天云白了他一眼“得瑟,我一会告诉湾湾去。”
李哲文振臂一呼“好了,兄弟们,上去抢人來了。注意,除了新娘之外,其他的都要拥抱。”
“好,冲啊!”大头也扬臂欢呼,陈天云手捧着花束,深呼吸一口,努力地迈开腿,身后的兄弟唱着结婚进行曲:“成个老衬,从此被困,甜蜜丝丝渗入心。 愉快过瘾,情不自禁,完美两心相贴近兴奋。 晴与天阴,祸福不分,和伴侣交心不说金。 成世脚“un3”,同心合衬,携眷谱出最美丽歌韵 ”
“他们來了!”尤倩儿一直伏在门上看着,忽然兴奋地回过头对姐妹们大喊“列队,准备好沒有?”
身后姐妹都应声道:“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块九!”
“好!”胡喜喜虽然是凤冠霞帔,但是沒有披红头巾,头上插着许多金钗,娇俏中可见隆重。而伴娘杨如海的古装就怎么看怎么合身,大家都笑说她会不会就是一古代美女。姐妹中有穿群褂的,也有穿唐装礼服的,更多是穿旗袍。相对兄弟,她们可谓是尽力配合了。兄弟们除了伴郎李哲文之外,其余全部西装,一点都不配合大会的主題,让人失望,更显得陈天云和李哲文异类。
大头用力拍着门:“开门开门,接新娘來了!”
拍了一下,里面还不应门,大头欢呼一声:“好了,新娘不在家,我们走了,不娶了!”
兄弟哄笑“是啊,不娶了,走了!”说完,就作势要走,陈珊瑚打开门,隔着铁门吼道:“想要接新娘,沒这么容易。起码也要给点诚意!”
李哲文笑着问:“要什么诚意啊?我们來了就是最大的诚意!”
尤倩儿也大喊:“不行,不行,起码把衣服给换了,我们的主題是古装,你们一个个西装笔挺,摆明是倒台,不行不行,换了!”
李哲文说:“來不及了,他们都沒做古装,而且就算有,现在回去拿也误了吉时!”
“早有准备,冠军,阿兴,把衣服从铁门一件一件丢出去,要看着他们换衣服,并且拍照留念,记住,有一个不换,新娘子也不准出去。”
陈天云苦兮兮地说:“玩大了吧?珊瑚,念在我们一场同学,大家打个商量”陈天云话沒说完,陈珊瑚便大手一伸,打断了他的话“先换衣服再商量。”
兄弟团嚷嚷道:“这些都是酒楼里男服务员的衣服,多不好看啊。”
“要我们换衣服行,但是你们也要换,并且要给我们行注目礼。”
“对,我们也要看换衣服!”
尤倩儿对着屋子喊了一声:“冷大娘!”
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走了出來,她一身得体的大红裙褂,神情深奥,陈天云连忙喊了一声:“岳母!”她是胡喜喜的干娘,自然就是他的岳母了。
岳母大人冷大娘淡淡一笑“衣服不换也行,不过要跟我的小宠物们玩一会,珊瑚,打电话去保安室,让他们暂停电梯。”陈珊瑚举起手机,得意地说:“已经打了!”
兄弟们面面相窥,都不知道冷大娘玩什么把戏,倒是陈天云吓出了一身冷汗,胡喜喜带他去见冷大娘的时候,他便被她的宠物吓得魂飞魄散。
冷大娘在众人的注目礼下,慢慢地举高右手,然后嘴里发出累死嘶嘶的声音,只见一会儿,冷大娘红色的衣袖里忽然透出一点绿來,绿色慢慢增多,并且开始延伸扬起头,吐着红色的信子,虎视眈眈。
大头吞吞口水,退后一步,讪笑着说:“岳母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兄弟们赶紧换啊!”他回头一看,却发现那群刚才还趾高气扬的兄弟连裤子都脱了,正一脸恐惧地在穿服务员服装,古乐朝大头吼道:“赶快换啊,别得罪了岳母的宝贝。”说完,给他丢了一套衣服。
姐妹们得意地哈哈大笑。
“赶紧,别误了吉时!”冷大娘脸带微笑“一分钟内换不好的,全部跟我家宝贝玩儿。”
此言一出,兄弟团几乎全部加速了手上的动作,一分钟内,齐整站好,李哲文则笑着说:“好,还有什么条件!”
“开门利是少不了!”
“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元九角九分!”
“好老土啊你们,每次都这样!”李哲文说道。
“这是规矩,赶紧,别拖了时间!”
“兄弟们,讲价!”大头推着美国分公司市场部经亚历山大上前,亚历山大是鬼佬,讲价一事他最熟,噼里啪啦讲了一串英文,忽然嬉皮笑脸作揖:“仙女们,打个折吧!”他的中国话不是很正,这中国的礼节也做得不正规,但是却让姐妹们一阵欢乐,陈珊瑚说:“一场同事,给你个面子,把零头去了,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至于九角九分就免了!”
亚历山大苦着脸说:“我的面子只值九角九分!”
经过一场唇枪舌战,最后以九十九万成交。这还是胡喜喜让人出來阻止,否则不知道得闹到几点,看着一脸娇俏的胡喜喜,陈天云只觉得心中一阵激动,上前一抱起她便说:“我娶到你了!”
大家都哈哈笑,现场的气氛让人感动不已,胡老大站起來说了一句:“赶紧下去,可别误了吉时!”
陈天云放下胡喜喜 ,把花交到她的手上,胡喜喜微笑着:“你们这群兄弟真的很拙。”
“沒办法,他们打算开酒楼,所以试穿一下服务员的衣服。”陈天云耸耸肩!
顺利把新娘接下楼了,前后不一样的兄弟团秒杀了不少记者的相机内存,而最佳男女主角牵手而行,神情洋溢着幸福。
陈天云抱起胡喜喜,走向花车,他把胡喜喜放在副驾驶座,然后自己微笑着为她关上车门,而自己则走到驾驶座亲自开车,后面的兄弟姐妹也纷纷上了车,胡锦明和杨如海同车在前面开路。
就在陈天云打开车门要上车的时候,忽然从记者团里冲出一个人,把陈天云拽倒地上,然后飞快地上了车,并且在最快的时间里发动车子逃离。
由于很多大部分人都上了车,婚礼的保安人员也一时松懈下來准备上车去婚礼场地,谁想到竟然会在这一个节骨眼上发生意外,而偏生胡锦明和杨如海又开车前面,并且拐弯出去了,沒有看见这一幕。
婚车往相反方向飞驰而去。
劫持车辆的人,正式杨如海一直寻找的麦导演,他潜伏起來,就是为了这一天,他一手用枪指着胡喜喜的头,一手打方向盘,马路上很多车,而麦导演也开得飞快,胡喜喜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这样的车速无论撞上什么车,都是一件要命的事情。“你想干什么?”胡喜喜冷静地问道。
麦导演紧绷着脸,眼睛余光看到她手指上的戒指,他轻轻地说:“把戒指脱下來,扔出去!”
胡喜喜只得脱下戒指,但是要她扔掉是不可能,那是他们的结婚戒指,婚都还沒结,焉能丢掉戒指?她举着戒指“我脱下來了,你先告诉我你想干什么,否则我不会把戒指扔掉。”
麦导演脸色和缓下來,语气轻柔“我们去结婚,你看,我今天穿得好不好看!”
胡喜喜见他一件风衣里面穿着一套笔挺的西装,而且还打了煲呔,里面的衬衣洁白烫贴,他是有备而來的,胡喜喜心中暗惊“这人疯了?他要娶我?”
胡喜喜问道:“你为什么要娶我?”
就在此时,电话响了,胡喜喜一看,是杨如海,他们在后面追來了,胡喜喜看了麦导演一眼,麦导演似乎不在乎她听不听电话,兀自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脚下踩油门的力度却不自觉地加重了。车速如飞,马路上的车都纷纷躲避,后面交警车辆呼啸而起,还有一排贴着陈天云永远爱胡喜喜的标语车队。
胡喜喜摁下接听键“喂!”
“听着,他陈天云的一魂一魄在他体内,他不能死,他一旦死了魂魄便会飞散,你要稳住他的情绪让他在一个地方停车,我有办法取回他的一魂一魄!”杨如海急速地说。
胡喜喜挂了电话,心中惊涛骇浪翻天覆地,原來这一魂一魄是在他身上,那是不是代表着她和陈天云的记忆也在他脑子里?她想起杨如海的话,要稳住他的情绪,她于是顺着他的话问:“我们要去哪里结婚?”
麦导演微笑着说:“教堂,我是基督教徒。”胡喜喜发现他的眸子除了有熟悉的情深之外,还有一丝偏执和疯狂,那应该是他的情绪。
“可是我穿着中式的结婚礼服,怎么能去教堂?我不要去教堂。”胡喜喜发起脾气來,嗔怒地说。
麦导演看着她的礼服,听到她说不去便生气地说:“不去也得去,我不管你穿什么衣服,总之今天我要你嫁给我,听到沒有。”
“你凶我?我都还沒嫁给你你就凶我?还对我生气?我不嫁了,停车,我不嫁给你!”胡喜喜连忙大蛇随棍上,既然陈天云的记忆在他脑子里,她就要用这样的方式勾出陈天云的情绪。
果然麦导演一听她生气地说不嫁,便马上放软了姿态“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凶你,好,那你要去那里行礼?我们不去教堂,都随你。”
“那你用枪对着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你的敌人!”她尝试卸下他的防线,但是他一听她这样说,又马上强硬起來“不行,我不这样你不会跟我结婚,不准说话,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车子飞快地驶上了国道,往市外飞驰而去。
胡喜喜认得路,这是回西潮的路。他要带自己回西潮?她从倒后镜看后面,杨如海的车子紧跟不懈,还有陈天云也自己开着车追上來。胡喜喜暗暗着急,要是这样拖下去,这疯子会发疯的,而且他手上有枪,要是伤了谁都不好。
陈天云眼睛冒火,心里也担心得不得了,这个麦导演他知道,是个疯子,疯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他的心如同放在高空上踩着钢线,只恨不得那疯子挟持的是他。
杨如海不得已,只得拔下头上的簪子,往车窗外一扔,簪子沒有落地,而是化为一股空气消失了,绿荷进了胡喜喜的车子,胡喜喜虽然知道杨如海的本事,也见过绿荷,但是再次见到她还是害怕不已,绿荷冒险上了他的身,然后刹停车子。杨如海和胡锦明马上落地。
绿荷从麦导演的身上出來,回到杨如海的头上。
陈天云的车子也赶到了,一见胡喜喜连忙上前拉开她护在身后,麦导演回过神來,疯狂地冲上前要抢胡喜喜,胡锦明拦住他面前,杨如海说:“要击中他的头部,让他昏迷,但是不能让他死。”
胡锦明点点头,陈天云想上前帮忙,杨如海阻止了“你不能打他,否则那一魂一魄回不到你身上。你站在后面护着胡喜喜。”陈天云有些茫然,这一魂一魄在麦导演身上,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重新得回和胡喜喜的记忆?
麦导演像疯子一样冲上前去和胡锦明纠缠着,他功夫不高,都是拍武打片的时候学的花拳绣腿,胡锦明一个拳头就可以放倒他,但是如杨如海所言,要让他昏迷,又不能过分伤害他,所以力度和角度都要拿得准。
李哲文等人也來到了,他这位公安局长第一次用旁观者的身份看人家打架而不上前阻止。
胡锦明看准一个空位,朝他的后脑一个手刀,麦导演全身一软,昏倒在地,杨如海立刻拉着陈天云的手上前和麦导演的手就紧握在一起,然后朝麦导演的眉心和天灵盖上打了一掌,麦导演忽然睁开眼睛,眼里布满血丝,他死死地盯着杨如海和陈天云“我要杀了你,胡喜喜是我的!”
陈天云深呼吸一口,脑子里一直空白的缺口已经得到了修补,往事排山倒海地在他脑海里涌现,他闭上眼睛,慢慢处理着脑子里忽然涌现的信息。
杨如海在他耳边说:“放下执念,回头是岸。”
麦导演愣愣地看着她,又看了看胡喜喜,胡喜喜和陈天云相拥而立,她眼里的深情是他从來沒见过的,嫉恨在他心头一闪而过,宛若毒蛇噬心。
“胡喜喜,我可以跟你说几句话吗?”麦导演扬起头看着胡喜喜,胡喜喜虽然很气他,但是也是因为他才找回陈天云的一魂一魄,所以对他的气也就抵消了,她走上前來“你要说什么?”
“你过來一点,我不想太多人听到。”麦导演看了一眼胡喜喜身后虎视眈眈的陈天云和胡锦明,低声说。
胡喜喜只好凑近一些,蹲下身子刚想开口问,却不料麦导演忽然发狠,一把抱住她并用力吻住她的唇,并使劲辗转咬着,胡喜喜一拳打在他后背上,陈天云和胡锦明冲上去拉开他,他一边狂笑一边说:“哈哈,你终于是我的了,你终于是我的了。”
胡喜喜用力擦嘴“疯子!”
李哲文把他拷了起來,他却还是笑着,似乎心愿已了。
对于一个不知道爱情是何物的人,实在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生气。
婚礼继续进行,只是误了吉时。但是老爷子说,这一天压根就沒有凶时,换言之,全天都是吉时。
当接过胡喜喜的孙媳妇茶,老爷子竟然哭了,从怀里掏出利是递给胡喜喜“从今天起,你就真的是我陈家的人了。你以后叫陈胡喜喜!”
“恩,知道!”胡喜喜应道,难得地沒有反驳他,她跪着走上前去,为他擦干眼泪“不要哭,再哭就不帅了。”
在场的人都十分感动,这份祖孙情沒有血缘关系,是在生活中用心建立起來的,感情有时候比血缘更管用。
陈天云扶着胡喜喜站起來,老爷子巴巴地望着两人,眼神里充满了希望,今天天气虽然寒冷,但是阳光晴好,他们一家人相依相偎,足可以抵御任何的寒冷!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