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提到这事,碧月心里就不舒服:“你们可是答应了让我选自己中意的!要是我就是喜欢他们,对他们动了心,别的都看不上眼,怎么办?你们堂堂北周,礼仪之邦,要让我孤独终老吗?”
静言淡笑道:“一个人,只会对一个人动心,你不可能对他们都动心的。”
“你——”碧月一窒,袖子一甩,“反正我就要在他们中间选!只会在他们中间选!”说着,她温柔一笑,十足绵里藏针,“你做好准备,我会告诉你我到底是对谁动心的!”
静言看着她:“公主,如果我刚刚的话让你心里不畅快,我向你道歉,但我是为了你好。除非你让他们也对你动心,否则,你是讨不到便宜的,很可能让皇上一怒之下将你送回北风!”
碧月吓了一跳,无可奈何地道:“算了,我不想看画像,那些都是假的。你把他们拿走,我现在不急!”
静言见她不甚高兴,不想多说,但还是忍不住劝诫一下:“世间好男儿多的是,遇到对的那个,则会成为最好的。到时候,别说璧周的皇上,就是你皇兄,在你眼里都什么都不是了。”
碧月才不信,疑惑地看着她:“怎么可能有人比过我皇兄?”虽然她皇兄有许多不好,但她还是觉得他是世间最好的。
静言忍不住一笑,果然也是个敬爱兄长的:“云裳公主曾经也觉得皇上天下第一,可遇到驸马后,皇上居然就退居第二了。这种事情,重要亲身经历过,才知道。”
碧月听了,居然举一反三:“那如果我觉得谁比我皇兄好,是不是就代表我对他动心了?”
“……是这样。”那你可千万别对茂荀或茂正那么觉得……
碧月被她一提点,在心里将那两个觉得还不错的男人与慕容昭比了一下……不过尔尔!接下来的时日,见了他们,也会拿来比较。
茂正住在宫外,不常见,只能将记忆中的拿来比较,在慕容明的军营、在回京城的路上……
而茂荀虽在宫中,却十有九次都是在仪和宫见到,别的地方难觅踪迹,可见其对皇后的重视和疼爱。因此,她也常常往仪和宫去,不可避免会遇到常去的云裳、雨雁,慢慢也就熟识起来。
但是,一日一日观察下去,她发现茂荀居然只对静言好、只对静言笑,而且非常地爱屋及乌!对别的人,却几乎正眼都不看一下;正眼看了,就是玩味的眼神,好像琢磨着怎么利用人家、玩死人家……
而茂正虽然看不到,他的影像却越来越清晰,但又没感觉会比慕容昭好。她自己也弄不明白怎么回事,叫自己不去想呢,又放不下。而每次见了雨雁,或者只是听到别人说雨雁,她都会拿来与自己比较。
茂荀这人,越接触,就越摸不到他的喜怒哀乐;越想探究,就越迷茫、越觉得危险!而且,他对着她的时候,眼里肯定有算计!她害怕,害怕哪天不小心被玩死,直接退避三尺,连仪和宫都不敢去了!什么人啊,阴险透了!如果不是因为他是皇帝,她真想大声诅咒几句好的!
茂正那人,进宫后只见过两三次,还都是去仪和宫接雨雁!平时在雨雁嘴里听说他怎样怎样,她满心不畅快,看他去接雨雁,就更不畅快。不去仪和宫了,完全不用听到、见到了,她又还惦念、不由自主地想,他怎样了……
茂荀在她心里越来越赶不上慕容昭,茂正在她心里也不知有没有赶上,但却生了根了……
在紫华宫闷了几天,她再也坐不住,还是走了出来。仪和宫想去又不想去,她犹豫再三,让宫女带她逛花园。都快暮春了,再不游园,就没机会了。北风的花卉品种远远不如这里繁多,好多花,她见都没见过。
路过御花园一处亭子,见里面无人,她便进去坐下休息。见旁边一簇红花开得鲜艳,问宫女:“那是什么花?”
“公主,是杜鹃。”
“可以摘一枝给我吗?”
宫女点头,步出凉亭去摘花。
此时,苏妍儿领了宫女从另一端走来。良月手上托着茶具,是要伺候她到亭子里品茶的。走到近前,苏妍儿发现亭子里有人,还是北风公主,很可能哪天改叫什么妃的人,便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转身走了。
碧月在千慈宫见过她两次,见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虽不说话,却觉阴阳怪气,对她印象不甚好,也没理会。
“大胆奴才!好大的胆子!”突然,一声喝令响在亭外,“你在做什么?!”
碧月回头,见是刚刚被自己指使去摘花的人被人抓住了,急忙起身走出去。苏妍儿也转过身来,因为这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恰恰是邓雅妃。
“我摘花……”那宫女手中还拿着两枝杜鹃,被雅妃一训,害怕地跪在了地上。
雅妃笑道:“摘花?御花园的花那是皇上的!你敢摘,就好比拔皇上的头发,头发等于头,那就等同于想害皇上的性命——”
“住嘴!”碧月叫道,走过去一把将那宫女拉起来,看着雅妃,“你不要妖言惑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听闻中原有文字狱,每每一起,便波及甚广,致人抄家灭族、含冤莫白!我一直猜不透是如何而起、如何获罪,今天听你一说,倒全然明白了!”
雅妃被她一说,害怕地抢白道:“我说的是事实!你才不要妖言惑众,陷我于不义!”
苏妍儿走过来,轻言道:“二位不要在此处吵闹。你们一人是璧周嫔妃,一人是北风公主,以和为贵为好,吵架之事,传到皇上那里,可不是你们俩人的事?”说完,她看着雅妃,“公主是客,又不懂璧周诸多礼仪,妹妹理当让一让。否则,因此让两国不和,你的行为,等同于叛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