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安面容僵硬,这何按察不是冲着他来的,是冲着杨婵玉来的。
知县连忙起身,给何按察倒了一碗酒,端到何按察面前,说道:
“杨婵玉正是在下家妻,不知……”
知县不说话还好,这话一出,那何按察顿时红了眼。
左手拍翻酒水,右手劈胸提起知县,怒声喝到:
“你还敢说,若不是小姐自作主张,又未能通知我等,早已取下你这狗贼性命。
老牛吃嫩草的东西,没了一张脸皮。
还敢称小姐家妻,若不是你没动小姐,老子现在扒了你的狗皮。”
知县目露震惊,这杨婵玉还有这势力?
小环见何按察动手,连忙拔出宝剑,目光看向陈子安。
陈子安也向何按察试探道:
“按察先放下知县,我们和气生财,杨婵玉现在很好,没有任何危险。”
何按察右手猛的一推,便将知县推到陈子安身上,陈子安肋骨有伤,被知县这么一砸,差点瘫倒在地上。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小姐是怎么落你手上的?张横又为什么和你打?
不要试着隐瞒,我们当真想要拿你,大军已经压过来了。
我也不是什么何按察,我是荆州右卫指挥使,想杀一个知县和一个反军头子,不需要理由。”
说罢,何按察将腰间印章拿下,一把扔到了桌上。
知县拿起印章,仔细查看过后,向陈子安点了点头。
这是真的,这男人也是真的。
知县有些疑惑,你一个左卫指挥使,就是保护一个小丫头,这点小事都办不到?
陈子安沉吟了半晌,没有直接回答何按察的话,而是反问道:
“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
何按察不耐烦,一把拍在桌子上,说道:
“乱扯什么,老子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
陈子安眯眼看向这何按察,随后看向了小环。
小环点了点头,陈子安的意思很明显,他想动手了。
知县和何按察,自然也看见了两人的动作。
何按察将手摸向桌下,那里依着一把他的朴刀。
知县也看出陈子安想动手,连忙在中间打圆场道:
“大家冷静,大家冷静,杨婵玉现在好好的不是吗?大家有什么话说开了,不就相互安好?”
陈子安深吸一口气,对小环说道:
“暂且先放过他。”
说罢,陈子安回头看向何按察,他确实不想和荆州城正面冲突,而且两边也没有理由正面冲突。
“那还得从张横被抓说起……”
“事情就是这样,之后杨婵玉加入了我们,现在已经在花名册签字画押了。”
事情的经过何按察已经全知道了,他现在很气愤,他现在非常气愤。
猛的提起酒壶,又是往嘴里大口的灌酒。
再看向陈子安,何按察的脸上的愤怒消失,只是平静的问道:
“你说杨继业的腿没了?”
“是。”
“耳朵也没了?”
“没错。”
何按察张了张嘴,将酒壶里的酒全部灌下,说道:
“这里的大炮我可以不管,但杨婵玉和杨继业我要带走。”
“不行。”
何按察脸上阴沉,语气冰冷的说道:
“我是想救小姐和公子,但是如果救不了,那替他们二人报仇,也没什么问题。
大帅对我有恩,但大帅也有遗令。
两人已委身与贼,我杀之,也是给大帅交代。”
说罢,何按察已经将朴刀提上桌面,正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迹象。
陈子安冷笑一声,向后退了一步,小环上前,挡在了陈子安和何安成之间。
“杨婵玉已经是我的人了,我怎么可能让她离开?”
何按察手里捏着朴刀,他对自己的武艺非常自信。
小成武者,在军队,在天下,基本都是横着走的存在。
“你那花名册,玩闹一般的东西,你还敢当真?”
陈子安没有解释什么,又是退后一步,对小环说道:
“小环,动手。”
小环捏着剑,早就在等陈子安命令,伴随着声音的落下,一道白光直冲对手。
何按察也不是好相与的,军旅生涯几次险象环生,这一身本事,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一个剑指心窝,一个刀扫肋下。
都是天生的杀才,皆是无法无天的魔主。
但比疯,小环又怕过谁。
完全不避那斩肋刀,剑光丝毫不退。
何按察毕竟是软蛋军混出来的,保命永远在第一条。
无奈何,只得收刀退后。
但这一退,不仅退了身子,还退了气势。
小环持剑猛攻,不给何按察任何的喘息。
何按察且战且退,但奈何功力本就弱小环一境,现在气势又弱了一分。
背后一靠墙,一把利剑已直逼咽喉。
关键时刻,小环停手,但那指着咽喉的利剑,已经不可能再放下。
“小环,先废了他的武功。”
陈子安没有丝毫同情,先把人控制了再说。
“且慢,且慢动手。”
知县一看陈子安动了杀心,立刻汗毛直立,这可杀不得啊。
“冷静,冷静,何按察……不,何指挥,何必呢?”
何指挥面色难看,他能感受到咽喉处剑尖的冰冷,更能感受到陈子安的决绝。
本以为是只兔子,手到擒来。
结果的条饿狼,反被对方咬了一口。
何按察也不是不懂形式之人,将手里朴刀扔到一旁,说道:
“行,我们坐下了好好谈。”
陈子安眯起眼睛,他当然不会贸然激怒荆州卫,若是杀了何指挥,荆州卫就彻底不会放过他了。
但你说动手就动手,你说坐下就坐下?
“小环,送他一剑,给个教训。”
“子安,不可。”
知县还想再劝,但是小环已经动手,一剑刺向了何指挥的胸膛。
当剑拔出,何指挥瘫软在地,这一剑不是多么重的一剑,绝对不会伤到要害。
但是这一剑让人失去战斗力,还是没有问题的。
“子安,你糊涂啊。”
知县心中大急,但是又拿陈子安没有办法,只能看着何指挥,颤抖着手呆站在原地。
“老堂尊放心,我知道分寸。”
“你知道个屁啊,人都瘫那了,你还说你知道?”
脏话都飙出来了,老知县是真急了。
被人几招击败,现在又被禁了武功,何指挥终于冷静了下来,也没了之前的狂妄。
“我没事。”
随后,他又看向陈子安,这次他没有说话,而是仔细的打量着陈子安。
“好小子,够狠,是个无法无天的主。老子算是栽你手上了。”
陈子安没有搭理他,而是对小环说道:
“盖了头,绑到营地。”
小环熟练的掏出麻袋和绳子,绑了何指挥。
何指挥也没有反抗,小环那一剑非常刁钻,他确实使不出半点力气。
最后一个麻袋套头上,何指挥的世界彻底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