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霆琛终于明白过来：“所以，你是想替黎璃报仇？”
“不是。”顾亦辰沉声说，“我只是，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
顾霆琛冷笑：“你的意思是，顾氏是你的东西？”
“到了这个时候，你眼里还只有顾氏。”顾亦辰淡淡说，“顾霆琛，你最看重的东西，在我眼里却一文不值。”
咔嚓。
顾亦辰挂断了电话。
顾霆琛放下手机，面色喜怒难辨：“顾媛，进来。”
顾媛在门外侧耳听了半天墙根。奈何顾霆琛刚刚说话的音量并不大，她几乎就没听见什么。
这时，听见顾霆琛的声音，她不太情愿地走进去：“怎么了，哥。”
顾霆琛往桌上的便笺写了几行字，撕下便笺：“把这个带给妈。”
顾媛打开看了一眼，发现上头写了几行难懂的字符。
她没明白：“这是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顾霆琛微微闭目，“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顾媛哦了一声，转身走了。
孟少谦看出顾霆琛心情不佳，没敢在他面前触霉头，也跟着走了。
所有人都离开之后，顾霆琛睁开眼睛，看着窗外。
窗外，一片蓝天白云。
云朵在天上聚了又散，仿佛勾勒出一张瓜子脸的清秀轮廓，神似黎璃。
黎璃……
顾霆琛蹙眉。
他昨天做得，真的过分了吗？
不，不会。
片刻的自我怀疑之后，顾霆琛再次笃定。
就凭黎璃对他，对梁安琪做的那些事，他就是杀了黎璃一千次一万次，也不过分。
至于他刚才的想法，只是无病**罢了。他现在该做的不是担心黎璃，而是多考虑一下如何破解现在的局面。
对，一定是如此。
……
另一家医院，病房外头。
放下电话，顾亦辰眼里多了几分冷意。
“亦辰哥？”黎璃的声音从病房里传来，怯生生的，“你可不可以……进来一下？”
顾亦辰回过神：“来了。”
他走进病房，看见黎璃脸红通通的，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的样子。
看见她这副模样，顾亦辰心疼得不行，柔声问：“怎么了？”
“那个，我想去厕所。”黎璃嗫嚅，“亦辰哥，你能不能带我去一下？”
顾亦辰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好，我这就带你去。”
他答应了一声，和黎璃一起前往洗手间。
黎璃解决了个人问题，出了隔间，长出了一口气。
顾亦辰带她洗了手之后，才和她一起回了病房。
“明天就要手术了。”顾亦辰温柔地看着她，“黎璃，你害怕吗？”
黎璃摇摇头：“不怕。”
对她来说，手术没什么好怕的。
真正可怕的，其实是人心。
“不怕就好。”顾亦辰顿了顿，“明天我有事。你手术的时候，我未必能陪你了。”
被他这么一说，黎璃反而松了口气：“好，我知道了。”
顾亦辰最近对她太好。她觉得愧疚，又觉得无以为报。一旦顾亦辰对她没这么好，她反而会觉得高兴和放松。
顾亦辰又说：“等我办完事，就回来陪你。”
“没事的，不用急。”黎璃赶紧表态，“亦辰哥，你自己的事情重要。我都可以的。”
真是个懂事的女人。
黎璃和那些恃靓行凶的娇气女人，完全是两个极端。只是，这份懂事让人莫名心疼。他只想把她抱在怀里，让那些欺压她的人通通得到报应，再护佑她一生一世平安喜乐。
好在，这个目标就要实现了。
顾亦辰温柔地笑：“我今天会在这里陪你的。”
“不用。”黎璃摇头，“真的不用……”
“没事的，我会来。”
顾亦辰打断了黎璃，姿态不容拒绝。
看他这样，黎璃只能默默叹了口气，不再多说。
这天，顾亦辰果然就在医院陪了黎璃一整天。
黎璃知道他对她好，可又觉得他对她太好了。这一整天下来，她几乎都有些不自在。
晚上，顾亦辰出去为她准备餐食。
黎璃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百无聊赖玩手机。
这家医院信号不好，时有时无的。黎璃看了半天微博，忽然手机一震，涌入不少消息。
“嫂子，你在哪？”
“我哥他遇见大事了！”
“嫂子，你说这件事要怎么办？”
消息都是顾媛发过来的。
这一条条的消息，害怕和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黎璃看得心惊肉跳，劝顾媛：“慢慢说，别着急。”
这条消息发了半天，始终没发出去。
看着消息框转啊转的，黎璃微微皱眉。
“黎璃。”门外传来顾亦辰的声音，“在做什么？”
“亦辰哥。”黎璃回过头，“没什么，在跟顾媛发短信。”
顾亦辰拎着清淡便于消化的东西走进来：“顾媛？她有事找你？”
“嗯。”黎璃对顾亦辰没什么戒心，拿着手机在他面前展示了一下，“顾媛好像很着急的样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顾媛当然着急。
实际上，现在应该也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
顾亦辰眼神闪烁了下，忽然说：“黎璃。”
“嗯？”
黎璃眨眨眼。
“如果，我是说如果。”顾亦辰放柔了声音，“如果我做了一些事，一些和你印象之中的我，看上去大相径庭的事……你会不会觉得失望？”
他这个问题，有些突如其来。
黎璃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顾亦辰温柔地笑，“只是随便问问。”
黎璃想了想，摇摇头：“应该不会吧。”
这个答案，让顾亦辰心下一松：“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亦辰哥是个好人啊。”黎璃笑笑，“亦辰哥即使做了什么坏事，也不是出自本心的吧？只要解释清楚就好。”
她还是想得太轻松了。
顾亦辰眼神暗了暗，微笑：“是啊。吃饭吧。”
黎璃嗯了一声，低头吃饭。
顾亦辰照顾她吃完了饭，又看着她睡了过去，自己才沉沉睡着。
……
警察局。
被羁押了二十四小时之后，梁安琪最终因为没有实据，被释放出了警局。
走出警局，梁安琪只觉得自己浑身晦气，恨不得立刻用柚子叶去洗一个澡。
律师跟在她身边，叫她：“梁小姐。”
梁安琪有些不耐烦：“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