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他自己的傀儡木偶,那闪着汹涌情潮的目光激出一身恶寒。
闻风一副皎皎皓月的高洁模样更是令人作呕。
柳长寄讥嘲:“原来你一直觊觎闻风。”
凌承泽无声扬了扬嘴,鄙夷神色表露地明明白白。
秦时一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模样:“师叔,这等强取豪夺的手段,未免太过卑鄙粗暴。”
对着几人的嘲笑,方休怒不可遏。
“谁胡乱编排的,老子……”扒了他的……
……衣服……
话说一半,他失惊看向陆续,剩下的话在心里改了口,敢怒不敢言。
陆续侧过头,从方休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一半精巧的侧脸——淡漠的神色似乎一切与自己无关。
光线微暗的房间里,一阵寒流穿堂而过,气氛寂静幽诡。
“小曲儿……”方休又气又无奈,怔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陆续编排的故事,再怎么胡诌瞎扯不忍直视,他都只能忍气吞声。
他愠怒说了一句“继续”,无可奈何咬着牙坐下,满心怒火都不知该朝谁发泄。
傀儡戏又双叒叕换了一幕。
……
秦时恭敬地双手奉上茶水。
绝尘道君毫不怀疑地接过,优雅品茗。
在俊美凤目未曾注意的地方,秦时微微勾起唇角,君子端方的脸上,露出一丝狡诈笑容。
他心情愉悦地站在下首,等着自己的诡计得逞。
一切都按着计划顺利发展,称心如意。
咚的一声清脆声响,白玉茶杯掉落在地,透亮的茗茶泼洒在奢华的金丝地板上,静静流淌出一滩水渍。
正襟危坐的高华身影失了力气,猛然一晃,柔弱无骨般向前倾倒。
秦时伸出双手,温柔地接住,将人紧紧搂在怀中。
俊朗面孔疯狂尽显,述尽多年来求而不得的深切爱慕:“师尊,请恕徒儿不孝。徒儿心慕……”
……
“胡言乱语!”
秦时愤然起身,谦谦君子的温润表象不复存在,凶狠冷戾的内心表露无遗。
他敬重自己的师尊,又将他视为一定得跨越的高山,绝不可能对他存有任何非分之想。
而他一心爱慕的,正是编排出这折荒诞不经戏码的师弟。
他揉了揉眉心,咬着后糟牙:“师弟……”
方才他还在笑话师叔等人,此刻自己也成了被胡乱编排的对象,切身体会到了他们无可奈何的胸闷气短。
一口闷气堵在心里,无话可说。
忽而又想到:“你当年,屡次打翻我俸给师尊的君山银叶,莫非是因为……”
陆续将头再侧了一点,只能看见想令人舔咬的柔软耳廓和温柔把玩的如墨青丝。
正在此时,微暗的房间忽然透近绚璨的光线。
于兴和几个寰天宗弟子毕恭毕敬走入房中,朝几位尊者行礼,提心吊胆询问,这几场傀儡戏能否在宗内弟子,以及陵源宗,凌霄宗的修士面前演出。
戏剧的内容,讲述几位宗主之间相亲相爱,修士们看了,必然感佩宗主之间的深切情意,整个修真界都能和睦相处。
柳长寄抱臂而立,一身凌人气势压迫得人心惊胆颤。
他似笑非笑,嗓音冰冷:“你们说呢?”
一众弟子立马吓得跪地求饶。
“把这些木傀儡处理掉,”他冷声道,“再让本座见到,寰天宗寒狱,会是你们的好去处。”
若非故事由陆续所写,他早把这几个设计这出傀儡戏的人投入寒狱,让他们饱受寒气折磨,自生自灭。
寰天宗弟子手忙脚乱将木质傀儡拿出,因为仓惶和慌乱,颤抖的软腿踉踉跄跄差点跌倒在地,摔个狗啃泥。
人走后,柳长寄继续似笑非笑看向陆续:“你是不是该给本座一个解释?”
陆续又将头侧到另外一边,似若未闻,状似无辜的表情狡黠又可爱。
柳长寄无可奈何,在陆续面前,他什么脾气都发不起来。
其他几人同样无奈,这等胡诌瞎扯的编排,令人啼笑皆非。
罢了,陆续高兴就好。
妖王此前还一副略有不满的可怜模样,陆续没写他的故事。
此刻满是庆幸,幸好没有,不然不知自己会被扯淡到什么模样。
陆续那小脑瓜子,缺了根筋,空余的地方不知填了些什么东西。
他今日也算长了见识。
本是众人满心期待的剧本,没人料到会成为这个走向。
几人心情难以言说的复杂,离开寰天宗各自回家。
陆续回到尘封殿的卧房内,一进门,厚重华贵的木门嘭的一声自动关上,被法阵牢牢锁住。
“阿续。”闻风笑容高雅,昳丽凤目中翻涌着邪念丛生的阴风晦雨。
陆续心尖蓦地一震,强自装作若无其事:“话本故事,不能当真。”
想了想,又正色道:“我那时,真的以为他们对你心怀不轨。”
闻风避而言其他:“那条金色锁链,着实不错。”
绕在莹润白玉的身上,勒出靡艳的红痕,该是种怎样纯净又妖丽的诱惑……光是一想,就让他血脉沸腾,兴致勃发。
陆续被情念汹涌的目光看的后背一凉,精巧喉结滚动,咽下一口唾沫。
强烈的压迫感逼得他步步后退,却在刹那之间,被人抓过手腕,反扭在身后牢牢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