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队,你送来的那个东西我们查出来了。”
午饭后,技术科那边很快就搞清楚了,陈即从垃圾堆里找出来的黑色小东西。
“是一款微型的播放器,应该还有一个接收器,通过蓝牙连接,就像是对讲机一样的性质。”
“对讲机?”
“王安不是说过,案发时候和张书伟通话,有听过犬吠和人说话的声音吗?”
任衣扬在一旁提醒着。
“所以,这绝对不是一件单纯的恶犬伤人案。”
“而是一件有预谋的杀人事件!”
......
“你叫什么名字?”
黎国阳案发当晚。
任衣扬蹲着身子,用手轻轻的抚摸着黄色大狗的脑袋,带着细细的声线温柔的说着。
“你可以叫我布偶,项圈?你是有主人的是吗?”
大狗摇着尾巴,显得很温顺。
“可是,你的眼睛里,为什么没有那么清澈了,你也在苦恼着什么是吗,主人对你不好吗?”
大狗像是听懂了一般,停下了摇摆的尾巴,抬起头望着布偶,眼神很坚定。
“你很爱你的主人是吗。”
大狗头一低,侧身离开了,布偶站起身,回头望着,眼神充满着担忧。
“可怜的狗狗,被主人无情的利用,却还是一直忠诚与他。”
大狗慢悠悠的走着,但却像是很清楚自己的目的地,拐弯转道都没有迟疑,也没有重复。
叮铃~
晚上十点,黎国阳躺上床有一阵功夫,睡意眼看着就快要席卷全身,一阵手机铃声瞬间把瞌睡驱走。
黎国阳迷迷糊糊的接起了电话。
“喂?”
“一个小时后,xx小街。”
“你谁啊?打错了吧!”
“张书伟死了。”
电话那头的话,一下子让黎国阳瞪大了眼睛,瞬间感觉喘不上气,脑子瞬间空白,然后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当再想继续询问的时候,电话早就已经挂断了,再打过去,也已经打不通了。
黎国阳赶紧起身,换上了衣服,就开始往外跑。
“这么晚,你去哪啊!”
黎国阳的妻子,刚洗漱完,正好撞上了要出门的他。
“你先睡,我出去有点事,门别给我锁了!”
夜晚,黎国阳打了辆车,但在约定好的地点前两公里就下了车。
夜深,气温变得微凉,黎国阳扣紧外套,双手插进口袋,塞得紧紧的。
隔壁街道上年轻人骑着摩托,轰鸣声一瞬间像是个炸弹一样,轰炸着周围的空气。
黎国阳下意识的往街道最旁边走(这也是监控没有拍到他的原因),上了年纪,也害怕这些“炸街”的年轻人。
就要快到约定的地点,黎国阳停了下来,看着路边的一块破转头,他开始犹豫,他已经猜到了,自己今天去找的人很有可能对自己做什么,所以他涌起了先下手的想法。
“黎国阳!是你和我害死了他的父亲!”
黎国阳脑子里突然闪过了这样一句话,这句话是张书伟对自己说的,就在他收到了那对父子的肾源检测后说的话。
黎国阳抬起头,望着天,深深的叹了口气。
“老张,这是我们应得的报应吗?”
内心纠结完,黎国阳继续走着,那块碎砖块也依旧躺在那里。
进了小街,里面的商铺也早就关闭了,四周很安静,安静到有些奇怪,这种没有居民房的小街,店铺关闭的话,这种安静本该是理所当然,但总觉得不对。
“怎么没有野猫?”
这种小饭店的街道,垃圾桶旁总会有些野狗野猫翻找饭店倒的泔水吃,但现在,似乎出于什么原因,惊扰到了它们,暂时的被驱散了。
“你比约定的晚了很多。”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空荡荡的小街里传了过来,沉闷带着几分沧桑。
黎国阳四处找寻着,渴望能够找到那个说话的男人,奇怪的是,看不见任何人类的影子。
“是你害死了我的父亲。”
慢慢的,从小街的角落,走出了一条黄色的大狗。
黎国阳歪着头看着那条狗,似乎,男人的声音似乎是从那条狗身上发出来的。
“张书伟是我杀的。”
一句话,瞬间让黎国阳瞳孔发生地震,不仅仅是因为话里的内容,光是确认男人的声音就是从这条狗身上发出来的,就很让人惊讶。
黎国阳四处张望着,内心里依旧不相信狗会说人话。
“你为什么要杀他?”
“那你们为什么不还钱?”
“你是小江!”
已经不在意话倒底是从哪里发出来的了,黎国阳开始被话题吸引了过去。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不,你父亲不是我杀的,他是肾病死的!”
“你们要是还了钱,他就可以活下去!”
“是意外!是意外才让你住了院。”
“对,是你们引起的意外!”
说话的语气渐渐变得强烈。
“咱们先不聊这个了,自从你出了院,我们就没再见过了,也有五年了吧,你出来,我们好好聊聊。”
“聊聊?”
“对,你知道吗?你张叔叔在你住院的时候可是忙里忙外的,甚至为了帮你付医药费,都把店给卖了。”
“你闭嘴,那些东西就能够偿还我父亲的命了吗。”
“我知道,你很恨我们,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人死不能复生,既然活着,应该多想想活着的人。”
“那你也去死好了......”
“上!咬!”
一声指令,原本安分站在那里的大狗,眼神突然变得凶狠,满口的牙全部撕裂出来。
“喂!江冗!你不要......”
黎国阳话还没说完,大狗就扑了过来,他连连后退,尽力的奔跑逃脱,没两步就被追了上来,在垃圾堆的旁边,摔倒在地上,恶犬残忍的撕咬,血带着肉,分离人体,溅落在一旁的垃圾上。
数分钟的撕咬结束后,大狗从黎国阳的身上离开了。
“咳......”
还剩一口气的黎国阳,倒在血泊中,视线变得模糊,听觉也渐渐消失。
突然,一个男人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一个针剂伸向了自己脖颈被撕咬的地方往里面注射着药水。
“你的那些道理,还是去和我父亲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