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化六年二月 于集镇张家大宅
二月午后的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使人懒洋洋容易犯困。但要是这时跟果冻和布丁两人说这话,她们一准会怒视你甚至可能会赏赐你俩粉拳。因为她们现在正对院子中的三个小家伙无计可施,急的满头大汗,心中不免幻想,要是这三个小祖宗能被太阳晒的想睡觉该多好啊!
现在家中三个小家伙,一个是嘟嘟,这小家伙不知道是朱见泽从哪抱来的,鸿韵没有办法将他送回他父母身边去,反正她现在也算是家大业大了,也不差多养一个孩子,就留下了。一个当然是被朱见泽换走的宝宝鸿韵的亲儿子,现在他的名字是张纪宕,“张”这个姓氏本来就是一个掩护,所以鸿韵平时只叫纪宕,也算是跟自己姓了。还有一个就是庆嫂的女儿树丫,小姑娘比嘟嘟和纪宕大三个月,是三人中间唯一一个可以直立行走的。
鸿韵将纪宕抱回于集之后,没有立刻带回家中,而是先回家中将赵坚李珍娘何云丁达几人打发回王府。对于几人她只说是王爷的吩咐,其他的一句也没有说。几人心中都有想法,高兴的失落的,但没有表现出来,鸿韵也大大方方的送了几人各一百两银票,银子是身外之物,山不转水转,说不定哪一天又见面了还得求着人家,与其到时抱佛脚,不如现在打好关系。
赵坚等几人都是聪明人,临走时鸿韵除了客套话没有交代什么,但他们都明示或者暗示过不会乱说话,对于这一点鸿韵是相信的,几人这样说也只是在她面前讨个巧卖个人情,回去之后朱见泽能允许几人乱说话?
送走几人,鸿韵才将纪宕抱回来,对下人的说法是在路上捡的,抱回来当亲生的养着,也好和小少爷做个伴。布丁果冻和庆嫂一看见纪宕手臂上的鲜艳如血的痦子,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才是真正的小少爷。三人心中骇然,对这个看似平静的张家大宅产生的深深的恐惧。鸿韵当时只状似无意的说了句“多做事少说话,我一定会保你们平平安安的”。
但鸿韵心中是矛盾的,她想过将布丁和果冻卖掉,但她们一离开自己的视线,以朱见泽的性格,两人一定不会有活命的机会。犹豫之后,还是决定将她们留下。要让庆嫂不乱说话其实最简单,鸿韵花了一百两从庆嫂夫家买出她女儿带回家中养着,鸿韵没有说什么,庆嫂自是感激万分。拿孩子做威胁虽然卑鄙,但对于庆嫂而言,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事实证明,鸿韵的选择是对的,庆嫂自不必说,就是布丁和果冻也完全当做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情一样。
赵坚和李珍娘走后,铺子的事情鸿韵需要亲力亲为,少了许多时间照顾孩子,庆嫂做事干练利落,家中的大小事务就交给了她管。是以,看孩子的重任就落在了布丁和果冻两个本身还是孩子的小丫头身上。
三小两大,三站立两爬行的孩子依旧对峙着。
鸿韵临走时交代过布丁果冻,让他们午饭之后带着三个小家伙去睡午觉。本来一切正常,庆嫂将几个孩子放进小床中,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平常也是这样,接下来就由布丁和果冻看着他们就可以了。但后来的情况就有些复杂了,树丫看见妈妈离去,仗着自己可以摇摇摆摆的走路,就偷偷的爬下床,一个不小心还真让她混出门去了。这下好了,纪宕和嘟嘟小眼睛圆溜溜的看着呢,看见树丫出门,依依呀呀的挥舞着自己的小胳膊,表示自己也要跟着去。见没有人理会,就来个哭声大合鸣。再然后,就变成了三个小家伙在院子中爬行追逐。
衣如风进来时,看见的情形就是这样的。
衣如风离开了张家大宅,但没有离开于集,而是在离张家大宅不远的地方买了一座小宅子住下,每天来鸿韵这里混吃混喝。
布丁瞧见衣如风,就像看见救星一样,“衣大哥,快,帮我们把他们弄回育儿室睡觉。”
小丫头平时见着衣如风都是叫衣公子的,今天想拉人当苦力,居然亲热叫起了衣大哥。
衣如风看了看地上泥猴似的三个小家伙,又看了看自己欺霜赛雪的白衣,苦笑了一下,看来今天又得换衣服了。
鸿韵最看不惯衣如风老是穿一样的白衣,总是纵容嘟嘟和纪宕把他的衣服当抹布用。一来二去,几个小家伙看见衣如风就自动自觉的扑到他身上擦擦小手上的油渍小脸上的鼻涕眼泪什么的。衣如风一气之下,从牙人手中买了一个小丫头专门给他洗衣服。
今天也不例外,两个小家伙看到衣如风,嘴里依依呀呀含混不清的叫着“衣叔叔”,一脸灿烂的向衣如风靠近。衣如风皱了皱眉头,还是一手一个将嘟嘟和纪宕抱回房间,两小家伙只顾着在他身上拍手掌印,倒是忘了哭泣。剩下的树丫,一个人站着无趣,也摇摇摆摆的回去了。
布丁和果冻相视一笑,总算是回去了,一想到那仨孩子的脏样,忙唤了两个粗使的婆子打水。
衣如风望着自己身上的小手印哀叹,这要是让人看见,还会相信自己是一个杀手吗?事实上,某人自从混进崇王府开始保护鸿韵之后,就再也没有接过一单“生意”了。
……
从于家手中接下酒楼之后,鸿韵的想法就是想卖自己会做的菜。而鸿韵出身在c城,爱吃的会做的擅长的都是川菜,既然是川菜,当然少不了辣椒。她从农户手中零星收集的辣椒以及杂货铺中买到的辣椒数量太少,家中用还可以,要是用来开酒楼,那是远远不够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她自己的田地中大面积的种植,可接手于家酒楼的时候是九月了,后来又去找纪宕,等鸿韵真正有时间的时候,都已经是十月了。北方的十月,哪里能够种植辣椒。鸿韵倒是想研究温室大棚种植辣椒,无奈她没有学习过,等她研究出来不知是多少年之后的事情了,还不如等到春天再种植实际。
是以,她的“妈妈手”现在可谓是万事俱备只欠辣椒了。没有辣椒也没有关系,反正赵坚找来的厨娘都有自己的拿手菜,鸿韵也有些拿的出手的其他菜式,综合了几人的特长,制定了一份菜谱。虽不是顾客盈门,但生意也是于集镇上最好的一家酒楼。
当果冻布丁在院中和三个小家伙对峙的时候,鸿韵正站在地头拢手眺望,现在是播种的季节,她不放心,想亲自选几亩地种植辣椒。
“夫人,你看,就种在老于家的这几块地怎么样?”李老实讨好道。
李老实是鸿韵亲自挑选的管理佃户的管事,李老实这人貌似忠厚,其实是一个狡黠油滑之人。鸿韵选他当管事可不是被他的名字和外表欺骗了,而是看在他只是喜欢贪点小便宜,这种人只要在她小事上睁只眼闭只眼,是翻不出大浪的。
“他家的地有多少?”
“他从我们张家租了七亩旱地,两亩水田。”
在脑中卖力的回忆了一下,鸿韵也没有想出七亩地到底是多大的一块。但她也不好意思直接问,就是问了,她没有种地的经验,也猜不出一亩地到底能产多少辣椒。想了一下,怕不够用,就让李老实在找一家有五亩旱地地的人家出来。
李老实心中微微诧异,辣椒他见过,那玩意儿辣乎乎的别说当饭吃,就是做菜也吃不下去。李老实以前也是鸿韵的佃农,有种庄稼人心疼土地的本能,心想这么多地得养活几十口人了,就这样白白的糟蹋了实在可惜,果真是一个败家的女人。但鸿韵是他的东家,李老实纵然心中有一万个心疼,也还是动作麻利的去给两家佃农说去了。
不一会功夫,李老实一脸为难的领着两个皮肤黝黑的汉子过来了。
两人见到鸿韵,局促不安的施了一个礼,嗫喏的低声解释了半天,鸿韵才听明白,两人不愿意荒废了春季的小麦种植辣椒。
也难怪两人不愿意,佃农都是向地主家缴纳一定的粮食(租子)之后,剩下的才是自己一年的口粮。两人琢磨着,主家要自己种植辣椒,缴纳租子的那一部分,剩下的还是辣椒,难不成来年抱着那些不能当饭不能当菜的东西饿肚子?
鸿韵疑惑的看着两人哭丧着的脸,“种什么都是种,为什么就不愿意种辣椒呢?”
其中那个叫老于的一下子跪在地上,磕头道:“夫人,不是小的不愿意,实在是……小的家上有老母,下有幼儿……那辣椒不能吃,小的怕一家人熬不了一年啦……”
鸿韵总算是想起来了,她好像忘记了说一个关键的东西,遂笑着让李老实将老于扶起来,道:“我既然叫你们种,怎么会让你们饿肚子呢?你们跟李管事说一下,平常年份都收多少粮食,收成时我让李管事用粮食交换你们手中的辣椒。只要你们用心照料辣椒,就一定不会饿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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