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北月软软的瘫在桓惜若的怀中,身体却不由自主的抽搐。大脑出奇的清醒,但就是没办法控制身体。胸口发闷,呼吸困难。有种想要呕吐,想要流泪的感觉。
自从她的右眼被扎瞎后,清水千叶没有在给她注射过海洛因。
但是她却染上了毒瘾,毒瘾发作起来痛不欲生。每一次发作都可以要她的半条命。
“你怎么样?”桓惜若抱住她的身子,双手扶着她的肩膀。手上下的身子在不停的抖着,她的脸庞瞬间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
“呕……”皇北月想要说话,却只是干呕了一声。不能呼吸了,胸腔不受大脑控制,没办法自主呼吸了。
桓惜若看着她痛苦的表情,身体也跟着僵硬起来。
戒毒需要药物的辅助,如果没有药物只能靠当事人自己忍耐,克服。注射毒品两个月,时间并不算是很长。如果意志力强的话,或许就可以熬过去。
“你能坚持的住吗?”桓惜若稳住她抽搐的身体,在她耳边大声问道。
无奈的是,皇北月听到了他的话,却没有办法作出回应。吃力的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浅褐色的眼眸中满是痛苦。
她现在想呼吸,想要痛喊,可是她说不出来,也动不了。就那么痛苦的抽搐着,艰难的承受。
“你是不是……”桓惜若认真的审视她的神情,猜测着。突然闪电般的伸出手抬起她的下颚,随即一低头将唇覆上她的。
轻轻一捏,就打开了她紧紧闭合的口,气息减缓一口气就这么渡到她的口中。
等到感觉到她微弱的气息以后,桓惜若才退开她的唇,认真的看着她的神情。看着她脸色稍有好转,他紧张的心才慢慢放下。
她还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死。
对于皇北月的身体情况,他很担心。为了救她给她渡上一口气,他献出了4年的初吻。
而皇北月瘫在他的怀里,虽然身体仍然在抽搐的疼痛。但至少她能够呼吸了,比起刚才的煎熬要好得多。
当桓惜若的唇,柔柔软软的覆到她的唇上的时候,她只感觉——天旋地转!
忍耐毒瘾发作的过程是很痛苦的,两人各就这么站在厨房那抱了好久。
很长时间之后,门‘哐’的一声被人推开。
穿着羊绒衣的繁儿站在门口,笑眯眯地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你们在玩抱抱?我也要抱抱!”
桓惜若的话不多,可是他很会过生活,屋子里只要有他在就会变得井井有条。
很多时候,皇北月一直想问他,为什么他要去清水家族那里纵火,然后救自己出来。为什么他对自己的态度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在此之前,他们毫无交集。就连见的那两三次面都是桓惜若在捉她,两人之间的关系势同水火。
但是每一次皇北月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桓惜若总是巧妙的避开这个话题。神情显得有些僵硬,不像平时那样自然,黑亮的眼眸闪烁不定。
不得不说桓惜若很会挑选住的地方,只要他一藏起来,任何人都找不到他。
这里远离日本,属于中国边境。
他们住的低矮平房属于乌木小镇的房子。这个镇子偏远,属于山中城镇,交通并不发达,通讯设备也不好。
镇子上的人都很和睦,由于镇子不大,住在一起相互已经认识。走在路上经常可以遇到认识的邻居,相互点个头,笑着打个招呼。
皇北月已经住在镇上天了,镇上的人也已经逐渐认识她。
和睦平静的生活,温馨淡然的日子。
这就是皇北月想要的那种生活,远离强势,不被人欺压,也不去欺压别人。平淡温馨的过属于自己的生活,和自己的哥哥,远离是非。
还有那个叫繁儿的少女,果真跟皇北月猜测的一样。那个繁儿,算是半个傻子。她的智力只停留在10岁。
据桓惜若说,繁儿也是炼狱岛的学生。繁儿之痴傻的原因就是在她10岁的时候,因为一个错误而被8个教官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自从那以后,繁儿的神志就有些不正常。在后来,因为野外的生存训练,她失去了一颗肾,连同心脏受损,她的心脏比别人跳动的频率要少很多。
繁儿就像是一个瓷娃娃,只要一碰就会碎。
桓惜若替人卖命的那些钱全部用来救治繁儿,但是无论有多少钱都不够用,找不到适合移植的心脏,就算是花再多的钱都会向投入无底洞一般。
这天刚好天气晴朗。
桓惜若坐在院子中,膝盖上放着一堆粉色的小纸片,每一章纸片都是均等的正方形。他低着头,极其认真的把纸片拿在手一层一层的叠着。
“传说,叠满一千个纸鹤,在你叠出最后一只纸鹤的时候,只要许下心愿,那么你的愿望就能够实现。”桓惜若忽然抬起头来,凝视着站在他身边已经看了好久的皇北月。
从他开始叠纸鹤到现在,皇北月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不是没有见过纸鹤,而是没有亲手叠过。她不会叠,身边也没有教她。
“要学吗?我教你。”桓惜若深深的凝视着她,认真的问道。
皇北月动了动唇,没有开口。
其实她是想学的。
“很简单的,不难学。”桓惜若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拿出一张纸片轻轻地放在她的手掌上。他看着她,眼神认真,“你应该也有自己的愿望吧,那会我的愿望是活着离开炼狱岛,在我叠满最后一个纸鹤的时候,愿望就成真了。”
“传说一般都是假的。”她直接说穿,这世上哪会有这种事。
“可是纸鹤真的帮我实现了愿望。”
“那只是巧合而已。”
“不是巧合,只要叠满一千只纸鹤,梦想就会成真。”他认真的说着。确实,在叠满一千只纸鹤的时候,他活着走出了炼狱岛,而雷辰夜成为了他的死敌。
皇北月略微仰着头,眼眸平静的观察着他的神情。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欺骗和伪装,以至于她神情恍惚了一下,就真的相信他所说的那一句话,‘叠满一千只纸鹤,愿望就会成真’。
夜里,皇北月坐在台灯下面,仔细的翻转着手上的纸片,一下又一下。
书桌旁已经零零散散的放了几十只纸鹤,每只纸鹤的样子都是奇丑无比。不是翅膀不对称,就是叠出来的纸鹤已经走形。
虽然很丑,但却是她用心叠出来的。
门外,一个白色身影一直伫立在门口,透过门缝悄悄注视着她。
台灯下,皇北月叠纸鹤的身影格外的专注。十指手指不停地翻动着,尽管动作很不熟练,可是每一次折叠都是极为小心翼翼。
每叠好一只纸鹤,她都会拿起来放在台灯下仔细的观摩一会,然后再把纸鹤放到已经叠好的纸鹤堆旁。
站在门口的桓惜若默默地看着,没有表情的的脸庞慢慢裂出一点破绽,出现了一丝动容。
他没有想到,因为他的一句话,她就会真的傻傻地去相信,去认真的叠纸鹤。
在他看来,皇北月是一个炼狱岛出来的半成品。他以为她与雷辰夜一样的令人厌恶。
可是,和她相处,他慢慢的发现,皇北月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个样子。
如果,她不是雷辰夜的堂妹,如果她不是众人追杀争夺的对象……
看了好一会,桓惜若慢慢退开,白色的身影飘然离去。他走路毫无声音,静的听不到一点声响。
屋里的一直在叠纸鹤的皇北月也好没有察觉到,门外曾有人监视过她。
屋外,院子里桓惜若正要出去。
他穿着一身白衣站在黑夜里格外的显眼,离着老远就能看见他的身影在院子里晃动。
桓惜若好像在发愣,手指轻微的触碰着自己的唇角,呆呆地看着前方。
他再回想,那天皇北月毒瘾发作,他一着急俯身而下就把自己的唇送到了她的唇上。
两唇相撞,带来了轻微的触碰和酥麻感。他之前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嘴唇也是这么敏感的一个地方。
在他给她渡气的时候,他能清晰的嗅到来自她身上的幽香。幽幽的薰衣草的香气,那种香气似乎已经在她身上根深蒂固。
他是第一次亲女孩子,这些年他只想着挣钱,赶快治好繁儿的病,对于男女之间的事他不曾想过。
他没有想过,自己平生第一次亲近女性,吻到女生的的唇,而对象竟然会是皇北月!
正当桓惜若出神发呆的时候,身后一指白嫩的手拉住了他的衣服
“桓哥哥!你要去哪里?”繁儿穿着粉色的睡衣,睁着双大眼睛望着他。她半夜尿急,忍不住出来上厕所,却看见桓哥哥站在院子里。
桓惜若立刻回神,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对繁儿做出了一‘嘘’的动作。
“我要出去一趟,很快就会回来。”桓惜若把她看做一个孩子,尽管繁儿的身子长得跟他一样高,可他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了几颗糖放在她的手上。摸摸她的脑袋,桓惜若哄着她,“繁儿去睡觉,要乖。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我马上就会有一大笔钱来治好你身上的病。”
“你每次出去都会说很快就回来,可是你每次都回不来。”繁儿捏着糖,银铃一般的声音弱了下去,“我每次都害怕,怕你不会再回来了……”
每一次桓惜若出去都要离开好久,每次回来的时候身上都带着伤。
不管是多么强悍的高手,身手在矫健,他也不是铁打的。去为别人卖命、杀人,身上或多或少都会留下疤痕。
“相信我,这次绝对是最后一次。”桓惜若认真的说道,“天亮之前,我一定回来。这一次,绝对可以凑够给你治病的钱。”
话音落下,桓惜若抬手摸了摸繁儿的脑袋。不等繁儿再次开口说话,转身推门而去。
房间没有灯光,只有几根蜡烛的燃烧出幽暗的光芒,勉强照亮了这间旅馆的客房。
这间客房摆设简单,一张床,一个小衣柜。
和房间摆设不符的是,屋子靠窗户的地方,摆了一个高档的真皮座椅。
椅子上坐着一个气质高贵,拥有一头银灰色发丝和深蓝眼瞳的外国人。
他悠闲的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搁置在椅子扶手上,笑容满面的看着站在屋子中央的桓惜若。
“按照条款约定,华埃先生,你是不是应该带走皇北月了?”桓惜若伫立在屋子中央,说话的语气认真平静。
坐在真皮椅上的人没有说话,只是用深蓝色的双瞳扫了一眼桓惜若,然后取出一支香烟夹在手指间。
“请告诉我,你想怎么安排。如果你想让她一直住下去,那么你为什么要联系我,让我救她出来?”面对华埃的默不作声,桓惜若依然是平静的声线,语气认真的问着。
“我知道你需要用钱,如果你着急,我现在就可以付给你一千万现金。”华埃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带着优雅的微笑,把玩着夹在手中的香烟。
桓惜若的脸上,向来少有表情。
可是面对华埃的毫不正经的回答,他隐忍的皱了皱了眉头。但是很快,眉宇间的不悦被他立刻隐去。
“我想看看,北月伤心的表情。”房间里沉默了一会,突然响起华埃优雅的语调,声音中带着些许期盼,“我想亲眼看到,你把北月卖给我的时候,她脸上伤心痛苦的表情。”
桓惜若紧紧地盯着他,眼中掠起一丝不悦。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与他无关的事,却让他动怒。
“知道吗,有很多男人为她着迷,为她失去理智。”华埃脸上绽放着优雅的笑容,气质高贵的像个王子。但是他的笑意没有到达眼底,只是虚假的笑着,“这其中,也包括我在内。”
“我甚至为了能够看见她,不惜花重金打造了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宠物。”华埃的声音一直是优雅舒缓的,不疾不徐的说着。在说完这句话后,他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他坐直了身体,伴随着手指微微的用力,那根香烟在他手中折断,“我想我已经失控了。因为我想尝尝——玩坏她的滋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