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理解不来,但并不妨碍她看好戏,好像继太子妃腹中子嗣夭折后,太子妃跟德妃之间就再也没闹起这么大的矛盾了。
德妃看着神色慌张的弟媳章佳氏,哑口无言。
章佳氏哭道:“娘娘,您说过会让雪儿嫁给大阿哥的,只是这侧福晋之位怎么就让太子妃母族抢去了,她们欺人太甚了,雪儿哭晕好几次了,您可得为雪儿做主。”
侧福晋之位不单单是她女儿在后院地位的保障,也是她女儿平安生下皇子皇孙的保障!她怎么甘心被人夺走了。
“够了,给本宫住嘴。”德妃声音冷下来,她侄女为未来皇妃是板上钉钉之事,可谁想到中途冒出一个乌拉那拉氏,真可恨。
她低下头来,事已至此,“雪莺入了弘昐后院当格格吧。”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举,“本宫保证,等弘昐封爵后,雪莺必然抬上侧福晋之位。”
“是。”章佳氏委屈极了,她嫡出的女儿跟庶出女儿同为大阿哥格格,她女儿心里得多难受,都怪太子妃,乌雅一族必然跟乌拉那拉氏一族势不两立。
德妃缓缓道:“本宫的儿媳真能耐啊。”
她心里不悦极了,太子就两个儿子,大儿子是明摆着的继承人,二儿子身子虚弱,子嗣艰难,哪怕作为太子子嗣,都少有世家贵女考虑为其妻妾,太子妃明知这点,还将弘昐侧福晋的位置抢走,她要是为了乌雅一族的脸面和前途着想,必然会考虑将雪莺嫁给弘晖为福晋。
可有时候,她宁愿委屈自己侄女,也不愿自己侄女嫁给一个废物。
“佟家女儿该进门了。”德妃淡淡道,她露出一个笑容,她两个侄女只得为弘昐格格,够不上侧福晋之位,但她还挺乐意捧一捧佟家女儿的,嫡福晋本来就在侧福晋之上,太子妃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半个月后,在佟家人第十次将选来的良辰吉日送往雍王府后,太子爷总算考虑让长子成亲了。
婚礼又筹备了两个月,两个月后,雍王府响起热热闹闹的炮竹声,李悦从门内探出头来,见太子妃笑吟吟接待客人,而客人的数量,一眼望去,人山人海。
李悦果断躲在屋内,欣兰无奈道:“主子,今儿可是大阿哥成亲的好日子,您得出去迎接客人。”
“我拒绝。”李悦摇头,她见了人就害怕,更别说哪些人压根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主子。”欣兰越发无奈,只是主子不愿,她不能强逼,她转念一想,“主子可要玩牌,这客人来来往往,怕是得耗上半天时日。”
“嗯,那你拿来牌吧。”李悦眼睛一亮,薇竹趁主子没注意的空隙瞪了欣兰一眼,叫你哄主子出去,你反而纵容主子,居心莫测。
欣兰只当自己没看见,说是这么说,可薇竹不也一样将牌拿过来了,宠主子的人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凭什么只怪她一人!
不得不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李悦一身反骨,底下的奴才反骨者颇多,只是藏得深,一般人不易发现罢了。
李悦干脆跟两个婢女一块玩牌半个时辰。
期间太子妃并没有叫她出来,李悦乐得自在。
这个场合固然是她亲子成亲的好日子,但也是太子妃作为弘昐嫡母宣誓主权的时候,自然不会让她过去。
不久后,嫡福晋佟佳柔臻进府,声音越发热闹了。
一刻钟后,静姝悄悄打开院门,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到额娘跟前,目瞪口呆道:“额娘,大哥和阿玛找你好久了,你怎么躲在这里啊。”
李悦嘘了一声,“乖女儿,你在外面站了一天,可累了?”
说起这个,静姝注意力跑偏了,委屈点头:“累死女儿了。”她坐下来,敲敲自己小胳膊小腿,“额娘,您是不知道嫡额娘接待的那些夫人有多热闹。”
一个个向她推荐自家子弟,她耳朵都生茧了,阿玛额娘说过将她留到二十多岁,她不着急婚事,她还想陪额娘多几年呢,说这些烦心事作甚!
她看到张格格和小苏格格似是对这些子弟十分感兴趣,人都靠过来了,为什么她们不揪着张格格她们说,就揪着她!
静姝长长叹了一声,“对了,额娘你怎么不出去。”
李悦理由十分充足,“出去累出一身汗来不值当。”
李悦手指一指,指着盛着冰块的铜盆、桌面上的话本以及凌乱的牌面,神色十分真诚,“你应该知道额娘为什么留在屋里了吧。”
大夏天不在屋里享用人造‘空调’,她出去做什么!
静姝后知后觉,“额娘好狡猾!您下次有这种好事不能忘了女儿。”
李悦点点头,心道她才不要,没有女儿在前面冲锋陷阵,四爷和弘昐保管第一时间找上她,谁叫她在外人眼中是不放心自己子嗣的性子。
“额娘,那女儿就留下来陪您吧。”静姝摩拳擦掌,眼睛发亮。
李悦幽幽看了眼女儿没关紧的院门,“迟了。”
她特地将童成春等人派出去,就是想让绛雪院看起来空荡荡的,让四爷以为她还在太子妃那儿或是在弘昐的新房里晃悠。
可四爷本人已经过来了,李悦示意女儿看向身后,静姝回头一看差点没将魂惊出来,“阿阿、阿玛,您不是在前院吗?”
胤禛目光落在这对不省心的妻女身上,“静姝,你出去陪你大嫂,阿玛有事跟你额娘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