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谣的一句疑问让我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和她沟通,而且她说的确实是事实,我的确想让她不要误解……
在我的沉默中,童谣终于放轻了些语气对我说道:“你以为我昨晚离开是因为我妒忌,其实我是羡慕,我觉得我仍然是个幸福的旁观者!但我很释然,因为不是谁都能穿过那条岁月长河,游到彼岸!”
我知道童谣话的意思,可是还是打住了说道:“岁月长河凶险,会让人失去方向,可你的头顶还会有那片星辰之海,永远为你亮着。”
童谣看着我,眼神中仿佛所以的喧嚣都尘埃落定,我们的心情都变为平静。而此刻,我不再去想彼此的世界能够靠近,我发现距离也是可以很美,美到不需要不安与失落。
午后的阳光让人犯困,无意间摸自己的脸,发现胡须刺手,我是有多久没用心关心过自己了,得赶紧收拾心情,把自己修理干净。
童谣沉默了很久,语气低落的说道:“那你辞职了现在打算做什么?”
“去创库设计工厂,不过得从头干起,也不瞒你,我明天得从打扫卫生间开始了。一个人得学着习惯各种环境,面对各种挑战。在这过程中,心情有时也很复杂,复杂到连自己都感觉陌生,我爸说得对,我现在陌生到都不知道这是对生活的思考还是对未来的迷茫。”
童谣下意识的紧咬嘴唇,表情很是复杂,明显因为我的这番话陷入到了挣扎中,足足一分钟后才对我说道:“你这是在折磨谁?”
我没有回答童谣,因为我也不知道。
……
回到巷子口,我看了看童谣问道:“要回去坐坐吗?”
童谣有些犹豫不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道:“也好,我们去停好车子,我是得看着你,怕你想不开!”
“我有什么想不开的,我就是一没心没肺的穷屌丝,给我点压力就寻死腻活的,那我有多少命够糟蹋的。”
“我最近有个事情特别心烦,想请你帮忙,你必须答应我!”
“说吧,什么事?只要是我能帮到的一定帮忙。”我爽快的回道。
“我想转手租一下你那保镖公司的场地,最近镜湖想拓展业务,可是在那片很难找到装修好的,又稍微大点的房子,想来想去还是找你开口了。”
“我那根本不是公司,只是租了个门面房想自己做点事情罢了。我知道你是想帮我转一下资金,但是我想拒绝你可以吗?矫情点说,那个房子现在虽然锁着,却关着我的理想,我有时候也会去那看看,我知道那扇门总有天会打开,你觉得我行吗?”
童谣下了车,有些茫然的看着远处,回过头无奈的看着我:“有些事真的非要那么固执吗?”
我沉默……
童谣目光看着院子中只剩下光秃秃树枝的风景树,叹息道:“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如果与你交流了。”
我拿出一支烟,却始终没有勇气在童谣面前点燃。
我知道童谣明白了我话的意思,我也明白她这么做的出发点,但是我还是觉得自己走不出自己拼命撕扯却始终走不出的网,这张网绞得我鲜血淋漓、体无完肤,可我能做的就是继续挣扎,我怕等我走出来的那天不是遍体鳞伤,而是意志全无!
“古月凯,如果我说我现在很需要你,我死缠烂打的需要你的保护,你会离立刻站到我身边?我知道这要求对你来说或许显得我很自私,但是我觉得那一切都没什么,我要的只是你愿意!”
童谣的话让我内疚又感动,一阵沉默之后才对她说道:“哪怕我不在你身边,我也可以保护你,只要你一个电话,我就会立刻出现!”
对于我这种并不中肯的回答,童谣看着我,我避开了目光,终于还是将手中捏了半天的烟放到嘴里,点了火,深吸了一口。我想只有我的不屑和背叛能让自己好受一点,也能让童谣好受一点吧!
童谣猛地夺过我的烟,使劲的吸了一口,然后扔到地上,由于不会吸烟而呛得咳嗽不止,过了许久冷冷的看着我:“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是我忍不住了,叔叔阿姨那么大年纪,难道你真的要为你所谓偏执的理想胡作非为下去?”
我没有说话,拾起烟来掸了掸灰尘继续吸起来。
“你别用这副姿态来抵抗,我想起来一件事,上次给你买西装和其他衣服的钱,以及你住在三易花园还有喝我血腥玛丽的钱,算算就找你要十万吧!统统还给我,以后我们就两不相欠了!”
我灭了烟头,踩在地上揉了揉,又很夸张的拿起来扔进垃圾桶说到:“又开始威逼利诱了是不是?又人来疯了是不是,知道我没钱!”
“你有房子,抵押给我,我还能退你十万,要不然我就不报警,你的大男子主义也得让你羞愧自尽吧?”
“死倒是不至于,被你气死倒是有可能!”我嘀咕道。
“要是你觉得我的要求无理取闹,那我还有一个提议,就是你自己开个装饰公司,自己干!我给你投资,你做我员工,这样也能满足你那受虐的心理!譬如帮人家打扫洗手间,你是不是连女式洗手间也承包了啊?”
看着童谣不得到答案便不罢休的眼神,让我感到压抑,随即又为自己点上了一支烟,说道:“给我一段时间好吗?”
“你不用再说了,我知道了。”说完童谣头也不回的朝着巷子口走去。
……
我追了出去,还离得很远,便听到前面一阵喧闹,似乎整个巷子的人都聚到了一起。
“王叔,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刚靠近童谣便问道。
“童谣姑娘,你还不知道吧?这里就要拆了……”和我们一个院子的房东大叔说道。
童谣顿时有些吃惊道:“大约什么时候?”
王叔叹了一口气道:“最快今年年底,最迟明年三月!哎……”
就在童谣面露沮丧之时,忽然有个人和我年龄相仿的人叫道:“最好今年年底,等到明年三月还不把人急死!”
我看了看周围的一群人,大多是向往繁华的青年人在欢呼,而那些安土重迁的老人在难过。
而我和童谣似乎有些不合主线,周围的一切好像忽然变得很安静,我却感到无比狂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