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结论让凤疏影遍体生寒,这个男人喜欢她不假,却绝不会允许她离开他。
而他在察觉她并不喜欢他后,以他的骄傲和先帝的前车之鉴他也不会再强求。
他霸道、猜疑心重,不允许任何失控的事情发生。
他对她的感情是他自己失控,她再次逃跑是他对她的失控……
所以她这一次必死无疑。
她之前就知道他的性子里有偏执和疯狂,如今他也不过是将他的这两点完美的用在她的身上。
她也了解他,在他下了决定要杀她的时候,他就不会再心软。
因为在他的心里,已把她当成许妃一样的人物,而他不会让先帝和许妃那样的事情在他们的身上重复上演。
她不想死,就只能想办法自救。
只是如今景墨晔把她身上所有的东西全部都收走了,她没有符,没有空间,甚至连簪子饰品都没有。
再加上方才她摔下来的时候摔伤了腿,手也被他折脱了舀,此时手和脚不说全是废的那也差不多了。
她腿上刺骨的痛意此时散了些,她自嘲一笑:
好在她只是对景墨晔动了心,而不是情根深种,否则此时怕是会伤心欲绝。
她自被赐婚以来,她所有的灾祸都来源于他,她为他除了咒,救了他的命,并不欠他什么。
他喜欢她,她就一定要回应他、要无私奉献地留在他的身边?
抱歉,她不是圣母,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今日他的反应反而更加坚定她离开的心思,当然,眼下她得先想办法活下来。
凤疏影深吸了一口气,她摇摇晃晃地走到门框边,借着相应的坡度对着脱了舀的手臂一用力,手臂复位。
她再用了同样的法子,把另一条胳膊也接上了。
接好胳膊后她轻轻活动了一下,虽然还有些隐隐作疼,不算灵活,便已经能使得上劲了。
门口传来巧灵的喊声:“小姐,你怎么样了?”
她说完就想穿门而过,直接就被门口的符咒拍得飞了出去。
凤疏影急道:“巧灵,你怎么了?”
巧灵被弹飞出去后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却道:“小姐,我没事!”
“只是这柴房的门窗上都贴着你之前画的平安符,我无法靠近。”
凤疏影:“……”
她的平安符有什么样的功效,她自己再清楚不过:
驱邪效果贼好。
这些平安符她之前怕她走了之后景墨晔被天师和天一观的那些人算计,用来护他平安的。
这些符乍一看其实长得差不多,但是景墨晔和她相处的久了后,如今已经能清晰的辨别这些符了。
用她画的符,来对付巧灵,从某种程度来讲,她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背靠在门框边上笑了起来:“原来作茧自缚、自掘坟墓是这种感觉,凤疏影,你真是蠢不可言!”
她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没了巧灵的帮助,她想逃出柴房千难万难。
她心里难过,要说恨景墨晔倒不至于,她恨的是她自己。
她明知道景墨晔是个大疯批,却因为他对她好而渐渐放松警惕,还对他动了心……
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
景墨晔在门口和窗上都贴了她亲手画的符,便是彻底断了巧灵的帮忙。
就算巧能钻地避开那些符进来,也不可能带她离开。
巧灵艰难地爬了起来,问道:“小姐,现在怎么办?”
凤疏影压下心里的苦涩和后悔,深吸一口气道:“别急,肯定会有办法的,你让我想想。”
景墨晔把凤疏影关进柴房后,他的心情是极低落的。
太后出事,他新婚的妻子也想离开他。
大婚之日,他又成孤家寡人。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站在庭院之中,整个人似与夜色融为一体,露水缓缓地降在他的身上。
秦执剑走过来道:“王爷,你和王妃吵架了?”
他听侍卫说景墨晔把凤疏影关进了柴房,他吓了一大跳,忙走过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景墨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道:“本王是不是很不招人喜欢?”
秦执剑愣了一下,景墨晔接着道:“自本王出生起,本王的生母就十分厌恶本王。”
“身边的人,除了你之外,几乎没有人愿意跟本王亲近。”
“父皇待本王虽好,却在本王十岁的时候便去了。”
“今日皇祖母也……这世上最后一个疼爱本王的人也走了。”
“凤疏影她……”
他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她也不要本王了……”
秦执剑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话,整个人都呆在那里。
不是景墨晔的话有多么的吓人,而是他从没有见过这么无助的景墨晔。
当初先帝去时,许妃要杀景墨晔,他都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他忍不住道:“王爷……”
景墨晔扭头看向他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本王很招人厌?”
秦执剑立即道:“我跟在王爷身边多年,自然是知道王爷的为人。”
“王妃她的性子有些跳脱,行事不走寻常路,王爷和她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景墨晔冷笑:“她心里从来就没有本王,今日还想趁乱逃走。”
秦执剑:“……”
他不是太相信这件事,因为今日凤疏影还帮他们御敌。
他问景墨晔:“王爷有仔细跟王妃沟通过吗?我觉得你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王爷也知道我和念心之间的事情,我之前曾一直怀疑她是那种势利之人,对她有些误会。”
“后面才知,她不过是母亲被人拿捏,不得不那般对我。”
“要不王爷再和王妃好好说说,也许……”
“没有也许。”景墨晔打断他的话:“她不是郑念心,她的心从来就不在本王的身上。”
秦执剑:“……”
他有些震惊地看着景墨晔,因为他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太多的讯息。
只是他又觉得不太可能,因为凤疏影在楚王府住的这一段时间,她虽然把王府折腾的鸡飞狗跳,但是并无过分之举。
他继续劝景墨晔:“王爷,这事你确定吗?有证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