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才半个白天,能出什么大事?”
陈铭大步走到书桌后坐下,拿起茶杯狠狠地喝了一口。
郑焕轻轻将稿件放在书桌上,轻声说:“这些都是这些天底下兄弟们打探到的消息!”
陈铭快速浏览了一遍稿件,淡然一笑:“现在消息传播得真快……恐怕其中有部分是有人故意为之吧?”
"公子明智,这些人煽风点火,要么图谋城南的富饶,要么就是心存嫉妒……总之,他们都不是出于好意!"郑焕罕见地显得有些焦急。
"对啊,公子,肯定有人在打什么算盘!"
"没错,这些人恐怕是眼红了。"
子痴和子愚也忧虑地附和。
"呵呵,别急,今晚我请大家好好吃一顿……这酒可是好酒,对吧,有贵兄。"
看到大家都忧心忡忡,陈铭反而放宽了心,平静地说。此时,王有贵已小心翼翼地将两坛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这是什么酒?"
三人好奇地问。
"不知道吧?这是御酒!"
王有贵替陈铭回答,言语间透出一丝自豪的兴奋。
"宫廷玉液酒?是真武大帝赐下的?"
子痴一听,率先好奇地问。如今,真武大帝在千户所内部已经成为共识,指的是万历皇帝,而非朱迪总成祖爷本人。这样称呼更方便,不必总是行礼或顾虑重重。
"那是当然,大家别听那些大官们胡说八道,除了真武大帝,没人能动得了公子!"
王有贵笑着对众人说。
"不过,这些人权力不小,三人成虎嘛,再说锦衣卫里也是派系林立……"
郑焕听到赐下御酒,心中稍安,但仍有些忧虑地说道。
"这些都不是我们担忧就能解决的……担忧也没用,做好眼前的事,问题自然会有解决的办法。"
陈铭胸有成竹地对众人说。
晚餐时,陈铭特意留下一坛宫廷玉液酒,大家只喝了一坛,另一坛他留了下来。饭后让大家自由活动,他则让王有贵驾车,独自去了三清观。
观内的静室中。
"这御酒,不该供起来吗?我听说有人连御赐的手纸都用黄盒子装好,日夜祈祷呢!"
张道长捧着宫廷玉液酒坛,笑盈盈地对陈铭说。
"酒就是用来喝的,供起来就失去了意义。万一过几天老人们问我这酒的味道,我总不能撒谎吧?那可是欺君之罪啊!"
陈铭同样满脸笑容,调侃地对道长说。
"嗯,有见解!这么说来,这次那些搞鬼的人无计可施了?"
张道长轻轻地放下酒坛,捻着鼠须笑着问陈铭。
"那可不一定,大官们的脾性您也知道……无礼也要搅三分,何况这次又是大案!"
"况且,我们上面的衙门里各方神仙不少,谁知道他们会偏爱哪一柱香呢?"
陈铭渐渐严肃起来,缓缓地对张道长说。
“嗯,的确如此!最终还得由真武大帝来做决定……毕竟,静观其变才是上策!”道士平静地说。
“话虽如此,但我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道长您一定有更好的打算吧?”
陈铭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直视着道士说。
“哈哈,看来你心中已有定计,来找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张道士爽朗地笑道。
“了解我的人就是道长,小子我觉得,有时候静观其变不如主动出击!”
见道士已经点破,陈铭也不再卖关子,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
“呵,你这小子果然独特,说来听听!”
“首先,虽然此事关乎真武大帝,但长久以来别人的舆论也可能影响到他老人家。
”
“其次,城南虽然被真武大帝关注,但也被其他人盯着。我一个人占着位置,其他人想动手却无法下手,他们急,我也憋得慌啊!”
“再者,真武大帝被困其中,也是无奈之举,他老人家恐怕也想有所行动,否则不会让老太监找我谈话……”
“最后,与其等着别人设陷阱,不如主动出击,大家坐下来谈谈条件——不,是谈判。”
陈铭扳着手指,逐一阐述他的计划。
张道士侧耳倾听,时不时点头赞同。
“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正因为不争,所以没有过失!”
听完陈铭的话,道士缓缓诵读《道德经》中的名句。
“了解我的人是道长,但有些事情,争一争也是必要的。”
陈铭目光如星辰,一字一顿地对道士说。
“那是当然……放手去做吧,有老道士在这里,没人会来打扰你的。”
道士难得严肃地对陈铭保证。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第二天清晨,陈铭来到签押房,吩咐郑焕尽快准备奏章。
“千户大人这是要做大动作吗?”郑焕试探性地问。
“算是吧,我打算上奏,接手金花银的案件……”
“不会吧?”
“真的,不过不能白白接手……有些事情必须先谈妥。”
“小的明白了,是千户所的事?”
“你反应挺快,我们不能把城南的大好局面拱手让人……趁着真武大帝还未决定,我们要主动出击!”
“小的明白了,请公子放心,无论天涯海角,小的都会誓死追随公子,其他三位兄弟也会和小的一样!”
郑焕坚定地回答,同时也代表其他三人表明了立场。
看着郑焕的决心,陈铭满意地点了点头。
郑焕起草的禀帖共有两份,内容大致相同,但文体和重点不同,一份公开,一份私密。
公开的禀帖将通过正规渠道,经过西司房经历司,最后送到锦衣卫指挥使衙门。
私密的文件是通过曹化淳秘密传递给了王安。
老太监那边递交的禀帖表面上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异常。
然而,锦衣卫系统从上到下都显得不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