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颛桥听出来了,那是顾飞宇的声音。
但是他并没有回过头去看,而是对着那位弟子点了点头,“我还是习惯自己炼制一些基础丹药作为练习,劳烦你为我配备一下这些药石。”
那弟子也看见了顾飞宇,他也知道顾飞宇在的名声,所以急忙应是,拿着李颛桥所写的药石清单便朝着阵法门的密室走去。
“诶,说你呢,装没听到是不是?”顾飞宇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李颛桥能够听到,他离自己更近了。
在确认过现在这个阵法门分部之中没有其他前来购置药石的人之后,李颛桥终于是转过了头,看向顾飞宇。“就是你就是你,你别以为你穿了个斗篷我就认不出你来了,你昨天害我出了这么大的洋相,我不可能记不得你的。”顾飞宇见李颛桥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的方向,
脚步又是快上了不少,朝着李颛桥而去。“怎么了?你想现在就执行赌约,自毁丹炉,自断丹道?”李颛桥虽然对这家伙没什么好感,但是也不至于厌恶他。见这家伙居然这么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便是
开口取笑道。
“去你的,你到底使了给我父亲下了什么迷魂药?”顾飞宇走到李颛桥的面前,朝着他大喊道。
李颛桥不解,皱着眉头,问道,“什么意思?”“你别给我装了,你肯定是炼了什么歹毒的丹药,控制了我父亲的心神,他居然让我跟着你学习,要服从你的命令,这必定是你的阴谋,这必定是你的阴谋。”顾
飞宇越说越激动,居然一把抓住了李颛桥的衣领。
虽然,这一抓并没有展露出什么,但是顾飞宇似乎看到了一副之下鲜红的血肉。“虽然,我不是很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如果你现在不松开手,我很确定你会失去它们。”在被顾飞宇抓住了衣领的下一刻,李颛桥冷冷地开口。声音之中的
冷漠,甚至让顾飞宇打了一个寒颤。
顾飞宇被李颛桥吓到了,赶紧松开了手,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肯定是你使了什么手段。”
“怎么回事,从头说来。”李颛桥在此时此刻,仿佛重新再化身为那个端坐在高堂之上,威严逼人的军主,说话就像是发布命令一般。而顾飞宇现在则是真真正正的被他吓到了,连忙回答道,“今天早上,父亲把我叫了起来,让我随你学习,让我跟着你游历,如果混不出名堂,就让我别回去了,
回不去,我也不再是他的儿子。”
李颛桥听完,便是会心一笑,淡淡道,“原来如此。”“原什么来什么如此?”顾飞宇在听到李颛桥那副无所谓的声音之后,声音陡然再次提高,“你是什么实力?让我跟着你,我要是被人干掉了怎么办?我才不过武
旋期,都还没有认认真真修炼过,让我跟着你,做梦。”李颛桥此时的心中便是有些颤动,因为他听到顾飞宇所说的还没有认真修炼过,就已经是武旋期了。遥想,他经历了多少的磨难,才触碰到了武旋期的实力。人
与人之间的差别,可真的是太大了。为此,李颛桥有些自嘲地一笑,随后又收复心情,看着顾飞宇,“我也不过是武旋期而已,论实力,或许什么天灾人祸面前,我连保护你一根汗毛的方法都没有。
但是,如果你不想跟着我,我也没什么损失,随你。”
李颛桥的声音仍旧冷漠而平淡,让顾飞宇的心里不断*着。
“混蛋,混蛋,你把我顾飞宇当什么了?”顾飞宇在自己的心里不停地咒骂着李颛桥,用上了他所知道的所有最为恶劣的词语。
而这个时候,先前那名去取药石的弟子也已经将李颛桥所需要的那些药石都取好了,放在一枚纳戒之中,交到了李颛桥的面前。李颛桥快速用精神力链接纳戒,取出了其中的药石,放回到了自己的纳戒之中后,又断开了与这枚纳戒的链接。接着,从自己怀中取出了一枚令牌,递给了那弟
子,“你先拿着吧,我等一会可能需要用到一间炼丹室,劳烦帮我安排一下,所有的费用等会一柄划扣吧。”
那弟子也没说什么,接过了李颛桥的学院令牌,又转身离开了。“如果你觉得没什么必要,我也可以去拜访一下三执事,让他收回成命,你仍旧是你顾飞宇,没有任何损失。”李颛桥在那弟子离开的时候,又转过身来对着顾飞
宇说道。
顾飞宇听到李颛桥这么说,不知道有多兴奋,就差没有跳起来庆祝了,“好,说定了,你现在就去找我父亲和他说。”
“不是现在,我现在要先去炼丹,我炼完了丹先。”李颛桥可没有这种闲工夫,来回的两头跑,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把锻皮丹炼出来,再谈去拜会三执事的事情。“真的?我不信,你等会有可能会直接逃掉的,我不信,我一定要跟着你,等着你跟我回去见我父亲。”顾飞宇听到李颛桥这么一说,心中的那种兴奋顿时之间消
减了不少,盯着李颛桥的眼神之中略微带着一丝盯着小偷的神采在其中。
李颛桥微微一笑,当然,因为他带上了口罩,所以顾飞宇并不能看到这一笑,“自然,你等我一会,我炼完了丹之后,再陪你去。”
然而,这时候,那名弟子很识时务的出现了,朝着李颛桥说道,“师兄,炼丹室已经准备好了,师兄可以开始炼丹了。”
李颛桥点了点头,对着那弟子说,“好,请带路。”
那弟子便是站在了李颛桥身前,开始为李颛桥领路。
走出了几步之后,李颛桥又转过头去看着顾飞宇,“怎么?不跟上,不担心我跑了?”
“跟,跟肯定是要跟着你的。”顾飞宇被李颛桥这么一提醒,倒是想起来了,急忙地跟了上去。
李颛桥无言,仅有一笑。左走右走,那名弟子带着李颛桥到了一间炼丹室前,将李颛桥的令牌拿在手里展示给李颛桥看,“师兄,您现在可以进去了,药石的费用按照师兄阵法门弟子的折
扣划掉了,炼丹室的费用则是等师兄炼完丹之后再结算。”
李颛桥接过了自己的学院令牌,点了点头,“劳烦了,多谢。”
“不敢。”那弟子朝着李颛桥鞠了一躬,便是退下了。
李颛桥将学院令牌在炼丹室的门上一刷,那炼丹室的门便是被打开了。
李颛桥伸出手来,推开了门。
顾飞宇皱着眉,看着李颛桥带上了手套的手,疑惑道,“你什么情况?为什么还非得带个头蓬和面罩?而且还得戴着手套?”
李颛桥知道自己的笑顾飞宇是看不见的,所以,他再次笑了,笑着对顾飞宇说道,“你稍后便是知道了。”
“哼,故弄玄虚。”顾飞宇从昨天开始,便是将李颛桥故弄玄虚这么一个词挂在了嘴边,仿佛有成为他口头禅的趋势。
李颛桥进入到炼丹室之中,对着顾飞宇说了一句,“你会不会炼锻皮丹?”
“谁不会炼锻皮丹就别玷污炼丹师的名头了,你这么问我,是为了数落我?”顾飞宇听李颛桥问了这种问题,脸色通红,脖子青筋暴涨,朝着李颛桥吼道。李颛桥也没在意,继续说道,“我只是问你会不会,会就说会,不会就说不会,过分解读我的话做什么?靠一张嘴就想炼丹了?”李颛桥的吐槽很到位,让顾飞宇
顿时之间气结,脸上的红润退去,青筋也消隐了。
“会。”随之而来的,是简简单单一个有气无力的字。
“会是么?来,炼一手给我看看。”李颛桥也没多解释什么,而是朝着自己面前的空地指了指,语气之中是一种不可冒犯的威严。
“哦。”顾飞宇从自己的纳戒志宏取出了一尊丹炉,丹炉落地,发出了沉闷的响声。“很好的炉,比昨天的更好,你可真的是幸运,三执事居然还愿意给你配置一尊这么好的丹炉。”李颛桥看了看这从司雨易纳戒志宏取出的丹炉,毫不吝啬自己的
赞赏之意。
顾飞宇听李颛桥居然又提出了昨天发生的事情,脸色再次憋成了猪肝色。
他与李颛桥约定,谁输了,谁就要自毁丹炉,自断丹道。
而昨天,在他逃走的时候,他的丹炉便是已经炸了,那丹炉随着炸炉而分崩离析。
“开始吧。”也没有在意顾飞宇心里面怎么想的,李颛桥从纳戒之中把锻皮丹所需要的所有药石,展开在了顾飞宇的面前。
“开始什么?”顾飞宇对李颛桥突如其来的命令整得有点懵,看着李颛桥问道。
李颛桥一巴掌拍到了他后脑勺上,“炼一炉锻皮丹出来看看,看看你什么水平,够不够资格跟在我身后。”
这一巴掌险些又把顾飞宇拍得跳脚,双眼冒着火光,像是要把李颛桥生吞活剥了一样。
“赶紧的,抓紧时间,早点完成,我就早点解脱去见三执事。”李颛桥可不管着家伙眼中那犹如燎原的怒火,淡然说道。
“行。”顾飞宇听到李颛桥这么说,顿时又打起了精神。
精神力从体内传出,顾飞宇按照自己记忆之中的那张遥远的锻皮丹丹方,开始一味一味的药石挑选着,排好了顺序。
“基本功还算是扎实。”李颛桥看见司雨易将所有需要的药石悬浮在身边,不禁开口道。
而顾飞宇似乎并没有领这个请,大喊着,“不需要你来鼓励我,我自己做得到,我人生第一炉丹药就是锻皮丹,”
李颛桥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顾飞宇伸手,手心之中出现了一团火球。
他双手虚窝,朝着丹炉之中掷去。
顿时,丹炉里烧起了熊熊烈火。李颛桥原本觉着,在炼丹室这种封闭的环境里,应该会导致空气过热,从而难以呼吸。可现在,纵使顾飞宇的丹药已经祭了出来,炼丹室里面都没有任何意思温
度提高的趋势。
李颛桥四顾环视,才发现了一个阵法铭文正在闪烁着光芒。“就是你了,这么好的东西,到时候如果在户外实在是热得要死的时候,说不定这个阵法铭文能够发挥些用处。”李颛桥看着那枚阵法铭文,直接盘腿坐下来,看
着那一枚阵法铭文。
顾飞宇此时此刻正在把第一味药石投入丹炉之中,熊熊的丹火很快便将这药石外的结石焚化,化成丝丝灰尘,散落在丹炉之中。
“混蛋,你能不能看着我?专心地看我炼丹的手法有多高超?”顾飞宇此时也注意到了李颛桥居然在研究一枚阵法铭文,忍不住在心里面暗暗骂着。
可李颛桥哪里管他,专心致志的看着那一枚阵法铭文。
第二味,第三味……终于,所有需要的那些药石都已经被顾飞宇处理完了。
“呼,合丹要开始了。”顾飞宇用精神力感知着丹炉里面那些药液,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
“不错嘛,加油。”可这个时候,先前一直安安静静的李颛桥却是动了,跑到了顾飞宇丹炉旁,淡然开口。顾飞宇的脸上挂着骄傲,“那当然,我父亲是谁?玄雷学院阵法门的三执事,曾经在象牙塔教过三十年学生的,我的实力又怎么可能会差?”可这骄傲即将抵达顶
端的时候,李颛桥的声音又响起了。
“你如果不快点,恐怕烟灵石的石液药性要大大折扣了。”李颛桥虽然也想看看顾飞宇出糗,但是现在他还是要看一下顾飞宇的实力。
毕竟,他不可能一直担当着团队里面炼丹的任务的。这一项工作,很累人,李颛桥还是喜欢当个打手而不是辅助。
他也猜到了三执事将顾飞宇塞了过来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无非是觉得自己的潜力很可观,想让顾飞宇跟在自己身边,说不定能够学到些什么东西。
“典型的父亲思想啊。”李颛桥在心底里暗暗地对三执事的这个举措下了一个定义。当然,李颛桥在这个时候忘记了,他自己也是这种典型父亲思想的执行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