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嫪毐意料的人群中竟然还有吕云娘和鹿灵儿两人,她们两个就那样混在嘈杂的人群中不过身边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黑衣壮汉将那些平民百姓推得远远地。
吕云娘见嫪毐一下就看过来,明显是立时就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己,心中很满意嫪毐的表现,此次风陵渡之战已经彻底改变了嫪毐在她心目中的印象,更重要的是前一段时间那两名女子送来的一箱子绢书上面密密的写着一些治国之策,连她的父亲吕相国看过之后都拍手相赞大叹开阔眼界,虽然她只看懂了一半,但恰恰是她看不懂得另一半更加的吸引着她使她着迷,当仔细询问之后知道治国大策这些都是出自嫪毐之手时,吕云娘的惊讶之情简直无法表达,紧接着就传回了嫪毐在风陵渡骗开南营大门一举夺下整个风陵渡,为大秦打开了东进的门户的消息,这一桩桩一件件再加上曾经和嫪毐在小屋中独处了几天的时光都在轻轻叩击着她的心扉,是以一听到嫪毐回来了就跑去拉着鹿灵儿前来观看,她一个大姑娘家总不好意思一个人前来迎接嫪毐。
谁知看着看着吕云娘就气愤起来,嫪毐往这边看十眼有八眼都在盯着他旁边的鹿灵儿,吕云娘越看越气一撇鹿灵儿的手转身就走,搞得鹿灵儿一头雾水“云娘这是犯了哪门子的歪脾气?”
得罪了大姑娘的嫪毐还犹自不知,面上微微笑着和前来欢迎他的众人打着招呼,两只眼睛却不是看向四周,警惕着刺客的到来,其实他大可不用担心,因为有前车之鉴今天咸阳已经将嫪毐进城的这一路上都布下了重兵,刺客不来还好,来一个死一个,来一双死一双。
嫪毐走在人丛中一边往前走前面的人群一边分开,嫪毐有种分水破浪的感觉。
这样的走动实在是太慢了,不过谁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将前面的百姓都赶跑,最后还是咸阳的衙役们有办法,左右一分在前头开路,嫪毐走在中间,恍惚间嫪毐有种被人押赴刑场游街示众的感觉,心中大骂晦气!
好不容易挨到了王宫,这里老百姓可不敢去靠近,嫪毐才能从容走进王宫。
咸阳的数得上号的官员都在大殿上等候着,不管乐意不乐意总之都是满脸笑容,纷纷朝嫪毐示好。
嬴政早就在王座上等候多时了,见嫪毐进来站起身来道:“嫪毐这次立下大功,大家看看怎样封赏。”
一众大臣一怔,怎么一回来别的话不说就先说封赏?看来君上不是一般的高兴啊。
众大臣猜得不错嬴政确实不是一般的高兴,不光是为了风陵渡大捷,最重要的就是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在未来和吕不韦抗衡的人,这颗棋子只要他能用好,以后他的王权会更加的稳定。
嫪毐见嬴政二话不说就要赏赐,大叹嬴政上道,懂得世故。他连忙也十分上道的躬身道:“臣的一些微薄功劳都是君上和丞相支持还有前方数十万将士浴血奋战才能得到的,臣不敢居功。”
嬴政微微皱眉,这嫪毐有些太过世故了,转念一想,世故的人才有心计,有心计的人才能用来对付吕不韦,如此一想嬴政脸上笑容浮现道:“有功就要赏是我大秦的铁律,也是我大秦赖以成国的根本,这不单单是对你一人的赏赐也是对前沿将士的嘉奖。”
鹿老公爷微微点头,心中合计着君上这几年是越发稳健成熟了,什么时候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姑娘得给他物色一个了,一双老眼睛开始挨个的大臣打量,心中合计着这些大臣的女儿们。
吕不韦道:“君上,前方将士苦战数月辛苦至极,希望能够一并予以赏赐。”
这都是嬴政和吕不韦商量好的,两人做戏罢了,一唱一和见就将前方战士的赏赐定了下来,王翦蒙武嫪毐郁闷的可以“不是说要赏赐我么?怎么转一圈没我事了?”
群臣你一言我一语的好半天后,嬴政突然说道:“今日起封嫪毐为长信侯,予以合阳之地。”
整个秦王大殿骤然一静,群臣一个个面色惊异,嘴张得大大的,长信侯?侯爵?吕不韦堂堂一国宰相也只不过是个侯爵,此爵已是臣子的通天爵位了,嫪毐何德何能能连升三级直接成为侯爵?即便是他打了几个胜仗封他个小将军当当都已经算得上是格外的优越了,怎么竟然直接赐了侯爵?而且他叫长信侯而吕不韦叫文信侯这名字听起来就让人感到其中有着无尽的奥妙,似乎在隐隐预示着什么。
其中一些官员不由得都望向吕不韦,吕不韦一张脸上毫无表情,老僧入定一般叫人看不出个所以然,再看鹿老公爷和蒙骜也都出奇的没有言语,一些聪明的自然也就闭上了嘴吧,但是这个世界并不都是聪明人,愣头青又的是,立时就站出了五六个齐声道:“君上不可,嫪毐何德何能能够担纲侯爵!这不和我大秦体制。”
嬴政似乎早就料到的会有人站出来唱反调,道:“此事本王主意已定不必再商议了,今天到此为止。”说着站起身来竟然就这般施施然的走了。
留下一众大臣傻呆呆的站在大殿上互相瞪眼睛。
嫪毐对于侯爵这种东西没什么概念,只是觉得应该是很装x的官职,也没什么开心不开心的,反正他也不缺这些东西,况且蜘蛛侠中的那句话他记得很清楚——力量越大责任就越大。他现在躲麻烦还躲不过来呢,实在是不想往麻烦里扎。
嫪毐回到自己长扬宫的小屋时已经夕阳西下了,一片鲜红将小屋染得格外的静寂,但是嫪毐已经有些厌倦了红色,看到这个色彩就觉得脑仁疼,这大概是每一个从战场上下来的人的共同点。
小屋如此的静,没有一丝的声音,连仇都不在了,在杀场中骤然回到这样宁静的地方嫪毐感到这样的不适,静静地走到强子的坟边坐在来,嫪毐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孤独感,一切都是幻觉的孤独感,许久嫪毐蹭得站起身来,拎上大禹剑他要去找赵姬,只有在那里他才能感受不到这噬人的孤独。
刚出了长扬宫就被老头子老婆子给拦了下来。
老头子铁青着一张脸一双三角眼瞪得跟铜铃铛似的,嫪毐立时知道有大麻烦了。
果然老头子张口就骂“你个没毛的畜生,我家小九的事是怎么回事?”
嫪毐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小昭不忿告的密,前一阵于缨要夜鱼腹珠去治王九,自己百般刁难的事情估计小昭已经添油加醋的告诉了老头子老婆子。
嫪毐答道:“小九?她不是在葯农阿妪那里治病么?”
老头子一张脸黑了黑道:“你还给我抵赖,我听说你有什么夜鱼腹珠的宝贝,就是不肯拿出来救我家小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