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一大早的纪昀便来寻我。我刚起身没多久洗漱完毕头还是乱糟糟的。
“恭喜财恭喜财。”虎皮鹦鹉无师自通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纪昀笑了笑打趣道:“它在你这好像变聪明了。”
“那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它成天跟我这聪明人待在一起哪有变笨的道理。”我打着哈欠春困秋乏入春以来时常觉着犯困。
纪昀显得坐立不安手中取过梳子为我梳没梳几下就停了下来我在镜中见他恍恍惚惚的目光不知落在何处我捉住他悬在半空中的手他顿时省悟过来。
“纪昀你有心事。”我虽是在问他语气却很肯定。
“雅儿我们出去走走老在家中待着也不怕憋出病来。”纪昀闪烁其词我料定必有隐情也不揭穿他笑道:“怎么不去同你的好友吟诗作对?”
“我也不能老陪着他们”纪昀低声说着眼神早瞟向了屋外。我拨拉着头随意掰成两条辫子甩到脑后“走吧。”
他习惯性的牵起我的手我展开一个笑容。风淡雨润绿荫遍野郁郁青青生机勃勃。
春风泛起涟漪暖暖的阳光照拂全身通体舒畅。
纪昀似是早有打算说是走走却健步如飞一路拖着我直奔河间府府衙。待到了府衙门口他又踌躇不前。^小说网。我碰了碰他的胳膊。笑了“就这么着急。过几日就要放榜了。”
他嬉皮笑脸道:“早日知道结果也好省
我点点头。“那你还犹豫什么?”
“我们从后门进去郭太守乃家父至交好友。我们可向他打听。”
纪昀对这里熟门熟路衙役对他也是客气有加其中一人拍了拍纪昀的肩膀亲热的说道:“郭太守正在升堂断案你在后堂等他便是。”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郭太守背负双手信步走来。他年约不惑。身材伟岸看上去铁骨铮铮气派豪爽。不像一个文人倒似武举出身。
他眉头紧锁着见了纪昀勉强笑了笑面带倦色。“世侄你来了。”
纪昀恭敬作揖我也有样学样。连我都能看出郭太守满腹心事纪昀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他小心谨慎地问道:“郭伯父有为难之事?不知小侄能否帮上忙。”
郭太守深叹一口气命人送上茶来“怠慢了贤侄。”纪昀忙说“不妨事。”
郭太守端起茶盅。用杯盖撇了撇茶沫子呷了一口。神情忧郁。缓缓道:“贤侄不瞒你说。我现在遇上了一件极为棘手的案子。”不等我们回话他又接着往下说:“这件难缠的案子令我绞尽脑汁至今仍束手无策。”
“郭伯父自你上任以来经你之手断悬案无数小侄想不出有什么案子会难倒您。”纪昀脸上浮起一丝若有似无地笑。
“是献县秀才刘中舟的岳父梁季晨状告其逼死女儿梁沐非。”言毕郭太守取来状纸见他们神色凝重架不住好奇之心我探头扫了一眼对案情有了大致地了解。
事情的始末原来是这样的:
刘中舟也是本年应考的秀才他与梁沐非自小定下娃娃亲感情深厚遂于乡试前几日完婚。成婚当晚梁沐非激励刘中舟要奋图强将来状元及第光耀门楣。那刘中舟也是自命不凡之人声言状元定是他的囊中之物。新娘梁沐非从小随父习字是本地有名地才女。她见丈夫成竹在胸便想要考他一考如果新郎不能答出新婚夜就不能跨入洞房刘中舟恃才傲物欣然应允。谁知新娘的上联出的很是刁钻竟然难倒了刘中舟。夜已深新娘回房睡觉新郎还在苦思冥想想了一夜仍是没有想出下联。这样又过了几日刘中舟同自己怄气想自己才高八斗现今却被一女子看扁更是打定了主意不想出下联绝对不入洞房。梁沐非几次三番的唤丫头去请他皆被他推辞。谁知第二日现新娘悬梁自尽。刘中舟后悔莫及悔之晚矣。新娘之父梁季晨爱女如命悲痛欲绝一怒之下告到官府状告刘中舟逼死女儿要郭太守为其女伸冤报仇。纪昀忽道:“我同刘中舟有过数面之缘他虽年轻气盛有时夸大其词但不失为一正直的读书人依我看此案必有隐情。”
郭太守附和道:“我也是这样认为生怕冤枉了他所以迟迟没有结案。”
“如此看来那丫鬟是此案的关键小侄愚见郭伯父不如明日在二堂会审那名丫鬟纪昀会助你一臂之力。”纪昀眼中波澜不惊我品不出他心中所想。
“贤侄才智过人有你协助定能事半功倍。”郭太守温和的笑着送我们出去。
“对了郭伯父你可还记得新娘梁沐非出的上联是哪句?”我嘿嘿一笑这人死性不改听说有一绝对岂有错失之理。
郭太守想了想慢慢道:“移椅依桐同望月。”
移椅依是同音异声字桐同又是音用意不同的确高明也难怪新郎会吃瘪。
“新娘真是一才女。”纪昀叹道:“只可惜”
郭太守亦是摇头叹息。
回程地路上我问纪昀“有一事我想不明白你为何要求郭太守在二堂提审丫头呢?”
“一堂的话人员复杂且气氛压抑对本案并无好处。如果设在二堂百姓不能旁听丫鬟可以畅所欲言反而能得知真相。”纪昀不厌其烦的同我解释。
原来如此审案还有这许多地规矩倒真是长了见识。
回至家中没想到早有一不之客正在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