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来了。”鸳纯水与袁妞匆匆来到。
瞧见公孙谋的墨眉紧蹙,十足有鬼见愁的味道。
她暗暗叫苦。
再小心瞧向厅上的众人,哟,敢情全后宫的女人都挤上这儿来了?
看戏吗?
“小水儿,你好啊,竟然将本官当成你赎人的货物?!”公孙谋满脸风雨。
“我”她头皮发麻的猛盗汗。“您怎么知道?”
“有什么事能逃得过本官的眼皮?”他冷哼。
“呵呵”她睁大了眼珠子,瞥见角落窝着的两个人,两个哭得梨花带泪呃,那是说得好听,应该说是涕泪纵横、惊慌失措的两人吧。
她们遭罚了?
“大人,我也是不得已的。”她苦着脸解释。
“好个大胆的丫头,本官容得了人家愚弄吗?”孔雀羽扇震怒的一扫,桌上的茶杯被扫得一地的碎。
她吓得缩了脖子,这可是她进公孙府以来,他第一次对她如此的疾言厉色,因为之前几次他都是笑笑的整她,这回可是首次对她恶目相向。
“大大人,您真的恼了?”她小心翼翼的问。
“哼!”这还用问!
“大人,这么说来,您已惩戒过两位美人了?”她瞄向哭得花容失色的烟美人与安美人。
“还没。”
“还没她们怎么就哭成这模样?”一副死过了一回的模样?
“那是因为大人说等你过来后要你亲自处理。”元美姬从人群里走出来,悄悄地说。
“我亲自处理?怎么处理?”她不解的瞧向主子。
“本官这后宫由你负责,如今出了这种荒唐事,你说该怎么着?”
“该算了吧。”她发现两位美人已经哭得要死不活,登时心软的说。
“你们胆敢愚弄了本官,想就这么算了,这可不是本宫的行事作风。”他闷哼。
“那依大人的行事作风,要怎生处理?”她硬着头皮问。
“依本官的行事作风嘛”公孙谋脸色一整,竟隐隐带寒的露出了浅笑。
这笑容顿时让所有人惊呼连连,而两位犯错的美人更是惨绿着脸想要撒腿逃跑,这就是为什么她们得知东窗事发后,未罚就先哭得死去活来的原因了。
她们不想死啊!
咦?怎么大人一笑,众人就如丧考妣,这事百试不爽,难道他这笑里有什么玄机?
可她横着瞧、竖着看,瞧不出有什么不对劲啊?再说,他对着她笑了不下数百次,也没发生什么事啊?
众人在发什么癫哪?
“大人,既然您都笑了,表示您应该没那么生气了吧?”她涎着笑,双手合十的走到他身前。
闻言,众人都翻白了眼,大人不气才怪!
“你觉得本官息怒了吗?”他笑得更“殷切”了。
“是啊,我瞧您脸色和缓不少,应当气也消了不少,这么着,咱们坐下来想想该怎么处置,您说可好?”她像哄孩子似的,拉起他的手,往一旁的椅子坐下。
众人又是一阵窒息,这丫头不要命了?
“你敢耍本官?”他嘴里说着,但却任由她拉着坐下。
“不敢,我哪敢。”她咚咚跑到他身后,敲敲敲、捏捏捏,讨好的为他按摩起来。
此举又教众人傻了眼。
“我说大人啊,这事两位美人固然有错,不该威胁我又挟持袁妞让我硬请您过来,但您也是有错啊,您怎么样也不应该太冷落后宫美眷的。”她碎碎叨念着。
“然后呢?”公孙谋阖着眼,似乎颇为享受她小手的按摩劲儿。
:然后呢,就是既然各自有错,不如”
“就算了?!”他替她说完。
“嘿嘿,大人真聪明。”她露齿大赞的停下手劲。
他不悦的皱眉,用羽扇指着膀子要她别停手,她立即又将小手捏了上去。
“大人,她们也不是有意的,也是心急的想伺候大人”
“你收了多少贿啊?”他突然冷声问。
“收贿?我可没有!”鸳纯水吓了一跳。
“没收贿为何这么尽力帮她们开脱?”他横眼睨向她。
“我是想和平处”话到一半她住了口,这和平处理不就又要轰!她脸颊马上火红起来,她可不想当着这么多虎视眈眈的女人面前吻他呢。
但见他双瞳开始乌黑发亮。“和平处理是吧?”
“不不下我的意思是事情没那么严重,轻微惩戒就成了。”她忙不迭地说。
“喔?轻微惩戒?怎么个轻微法?”
“就是责骂她们一顿”
“然后去了她们双耳一鼻,接着赶出公孙府,你以为如何?”
“什么?!”她大惊,回头一看,两美人已经昏厥倒地了。“大人,这哪叫轻惩?”她忍不住朝着他发怒。
“在本官来说这就是轻惩了。”
“可是”
“来人啊,没听到本官说的话吗?”
四周涌上数人,刀子一亮就要对烟美人她们“轻惩”了。
“慢慢慢着!”鸳纯水惊慌的阻止。
他含笑的斜睨她,那模样可恶极了。
“好嘛!”她踱着不甘愿的步子朝他走去,下一刻已在众人的惊呼中“轻薄”了他的唇。
这会众女可是目瞪口呆了,传言是真的,这丫头竟三番两次公然轻薄大人,而人人他竟甘之如饴的被她轻薄
这简直太过分了,大人是她们的,岂容这丫头轻薄,众女登时妒恨满面。
“鸳纯水,你这嚣张的丫头,还不放了我家大人!”众女叫嚣着。
又吻得忘我的鸳纯水,惊吓得回神后赶紧推开公孙谋。
惹了众怒,她正恼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时,他的表情却比众女还要冒火。
“混帐!”他低喝一声,众女又吓得马上紧闭怒骂的嘴巴。
他拉过她的手,盯着她依然嫣红的樱唇,眼里尽是懊恼。“你们听清楚了,以后谁再敢左右这丫头的安排,本官不只轻惩,还要严罚!”说完怒而离去,当然,依然拉着她,就像她真是他的小虫子让她在他身后疲于奔命的跟着。
三日后公孙谋的寿宴上,照例百官齐至,那祝贺的声响比之女帝的寿宴还要响彻。
当一堆趋炎附势的马屁贺客都离去后,还有等着逼婚的一家子赖着不肯走。
“公孙大人,咱们明人就不说暗语了,日前您答应考虑的事,如何啊?”太子李显熬到所有宾客都走后,开始笑逐颜开摆明的问。
鲍孙谋托着颅侧,瞅向坐在李显身旁的两个颇具姿色的女人,太子妃韦氏以及他们的女儿安乐公主。
这两个女人都是居心叵测,心胸狭隘的野心家啊,他摇着头。“太子指的可是要本官迎娶安乐公主一事?”
“是啊,本官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大人的回应,只好趁着您寿诞之际带着妻女亲自前来问个明白。”李显不嫌厚脸皮的说。
“太子真是心急啊!”“不是父王急,是本公王不高兴,听说你最近由父王那要去了一个丫头,对这丫头极为宠爱,还敢不顾本公主的颜面,三番四次的与这丫头公然做出亲热无耻的行为,可有这回事?”安乐公主骄纵出了名,情急之下对着公孙谋竟也敢质问。
“是有这回事。”她抿起嘴冷冷回声。
“真有此事?!”她登时怒火攻心。
“安乐,不得无礼,当心公孙大人嫌你没器量,讨厌你。”韦妃立即提醒,要女儿先按下脾气来,他们是来求婚的可不是来惹恼公孙谋的。
安乐公主闻言,就怕公孙谋讨厌她,马上心惊受教的又说:“公孙大人,人家只是心急您是否忘了本公主,怎么都没来探望我?”对着心上人,她不得不收起骄纵的气焰娇羞以对。
“本官忙于国事,对公主多有疏忽可要请公主多见谅了。”他轻懒淡漠的表示。
见他如此冷淡,她一肚子气。“公孙大人,你!”
“安乐,大人的意思是既然他公务繁忙,你若没事可以常来公孙府拜访,有机会可以多陪陪公孙大人。”韦妃巧言道。
“只要公孙大人不嫌弃,我当然愿意天天来。”安乐公主又眉开眼笑起来。
“公主要来,本官还能不欢迎吗?”他还是一派的清冷。
眼看女儿又要发火,李显赶紧开口“公孙大人,这丫头一心全系在您身上,本王也拿她没办法,眼下只有您治得了她了,今后可要请您多担待。”他一脸的假意苦笑,就是要将人塞给公孙谋。
“太子何出此言,承蒙公主厚爱,本官是受宠若惊了。”
“既然如此,大人还是快将公主娶了去吧。”打蛇随棍上,李显马上说。
“太子这是逼婚?”公孙谋精光簇炯。
“这这哪叫逼婚,是大人自己说过要考虑婚事的。”见他变脸,李显忙道。
“所谓考虑,不表示答应,太子你该明白这道理的不是吗?”
“您想拒绝?”李显愕然。
他不语,只是冷冷的扇着羽扇。
“公孙大人,真的不给本王面子?”见到女儿几乎恨得要哭出来,李显不禁加重语气相逼。
“太子逼婚未果,这会威胁起本官来了?”突然吹起了冷风。
“我本王没这个意思。不过倘若公孙大人考虑不娶安乐。那本王也要考卢将那并州之女要回来。”李显心一横的说。
传闻公孙谋对那丫头特别得很,先是要整死她,后又宝贝的不准人家动她,上回元美姬的事他也听说了,那断狱官虽说是自己悬梁自尽,但是依他的观察,绝对是公孙谋下的手,这公孙谋心狠手辣,得罪过他的人,他从不放过!
此话一出,公孙谋幡然变色。“太子,这话你再说一次?”
李显大惊,原想威胁他的,但是见他勃然发怒,在他的威怒下,李显反而惊缩住了。“本王”
“哼,这丫头已是本官的人,太子若想动她,休怪本官翻脸!”
“可、可是”
“太子若想本官再细细考虑迎娶公主这件事,那本官就劝你先请回吧,否则莫说迎娶公主,就连太子你,本宫都觉得别交往得太深才好啊!”他森冷的撂话。
“啊!”李显大为惊惧,想不到他才提及那丫头就教公孙谋整个翻脸了,他心慌不已,可不能少了公孙谋的支持啊,少了公孙谋,他就只有任武三思他们宰割的份了,他吓得老脸青黄不定。“好好好,本王这就走,之前说的话您都别当真,咱们走!”他惊慌失措的拉着妻女,赶忙狼狈走人。
逼婚未果,安乐公主压根不想走却硬教李显拉着离开,在门口撞见不巧经过的鸳纯水,见她秀外慧中,直觉就是这丫头,只来得及恨恨的瞪上一眼,就又叫李显给强拉走了。
哼,这丫头她改天再来收拾!
她愤恨的打定主意。
受到安乐公主的怒视,鸳纯水怔怔地手捧着要送给公孙谋的坠腰饰,想想又不安地踱步想转回房去,才转身就差点撞上了尚涌。“对不起,对不起。”她赶紧道歉。
“纯水姑娘,您怎么了?”见她一脸沉思,尚涌不禁担心的问。
“我没事。”她努力挤出笑容。
“这东西该是要送给大人的贺寿之礼吧?”见她手里小心捧着一只男用坠腰饰,他笑着猜度。
“是、是啊。”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将东西藏在身后。
“这是姑娘自己做的?”
“嗯,赶了三个晚上这会才完工的。”她腼觍的说。
“那怎么不交给大人?”他奇怪的问。
“不值钱,我怕大人嫌。”鸳纯水低低的说。
瞧这外头已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这可全是送公孙谋的贺礼,相较之下,她这不值钱的小东西,好像送出去就成了笑话了,盯着自己绣的小坠腰饰,她又沮丧的将东西塞回衣襟内。
“不会的,您亲手做的东西大人怎么会嫌?”
“算了,大人眼高于顶,用的东西全是珍品,我这东西瞧来还是别自取其辱的好。”
“您”
“对了,尚涌,刚才离去的是安乐公主吧?”她忍不住发问。
“是啊。”
“我刚才在门外听到一些话,太子希望大人娶公主是吗?”更让她震惊的是,太子竟还以她要挟大人非要娶公主不可。
“您知道啦?”
“嗯,你想大人会娶吗?”
“大人的行事,我也不敢妄断。”
“这样啊尚涌,那我问你,大人为什么在后宫收留这么多美眷?”
“提起这事,大人也是很无奈的。”他叹息的说。
“无奈?”
“没错,因为这是没办法的事。”
鸳纯水不禁生气了。“怎么会是没办法的事,你想想后宫如同皇宫的三宫六院,她们全盼着大人的临幸,可是大人不过是一个男人,要这么多女人做什么?对她们根本无法一一照顾到,可想而知这些深宫女人们的日子过得有多寂寞,难道大人都不曾为她们想过?”她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
“您有所不知,大人若不收留她们,她们的下场会更惨。”
“什么意思?”她吃惊。
“您以为大人真是好色之徒,需要这么多女人伺候?还是认为大人像其他贵族一样,摆一个后宫挣面子?才不是这样,这里头的女人全是各地献上来给大人的,有的还是皇上亲自赐予的。”
“啊!全都是别人献来的美女?”数量这么惊人?“那大人可真是来者不拒,全都收尽了。”说这么多还不是一样,好色!
“那是因为大人若不收这些女人,她们就无处可去了。”
“怎么说?”
“您也差点被送往太子府,您该知道若送出的女人被退回或被拒绝,这女人算是没用了,她们会被他们的主子给卖了或是受到惩罚的随便给了一个贩夫走卒,日子可比在后宫难受多了。
“话再说回来,大人也不是全收,这些人里只要言明另有良人不想留下,大人绝不挽留,任她们自由离去,不过大多数的女人可是都带着对大人的倾慕之情,以及奢望公孙府的荣华富贵,就算孤单寂寞,也没人愿意离开,图也要图得大人宠爱的一眼,所以才让大人的后宫人数不断的增加,我斗胆想大人对这现象,也有些伤脑筋吧。”
“原来如此。”她有些吃惊于此。
再想到自己差点被送进太子府时,虽然是为了爹的前程而去,但是她清楚的知道,若是不得太子的欢颜而被“退货”不仅爹没面子,自己也无地自容,也许下场还只有羞愤自杀一途,所以这才会担心紧张到心绞症发作,而后宫那些女眷也都曾经经历过这些酸楚。“她们真可怜。”她忍不住轻叹。
“说可怜也不尽然,进了公孙府,她们可都是有任务在身的,只要能受宠,她们就能为自己的娘家挣得利益,就说太子好了,他处心积虑要大人娶安乐公主,不就是图有了大人这女婿,将来的王位才会坐得稳当,这就是皇朝间的利害关系。”
“是啊。”就算是大人,也有不得已的时候啊不由得思及倘若大人真娶了安乐公主,那安乐公主就是公孙府邸的正宫娘娘了
她心头瞬间下起了皑皑白雪。
“大人,凤阁侍郎张柬之与鸾台侍郎崔玄璋已将本次的科考名单列出,就等着大人过目,另外左羽林将军敬晖有意再次”
鲍孙谋扬起手让正对着他报告公务的尚涌止下声来,目光投向身旁忙碌的人儿,瞧见她像个小陀螺似的在他面前东摸摸、西转转的,为他收拾这已经干净到不能再干净的暖阁。
“大人?”尚涌不解的看向主子,他的报告哪里有问题吗?
鲍孙谋干脆摆摆手,尚涌这才随着大人的目光瞧向鸳纯水忙碌的身影,接着会意的含笑退下。
尚涌退下后,公孙谋持续盯着那依然浑然未觉已成为他猎物的人儿,幽邃的黑眸中闪着复杂的眼神,似乎在计量些什么
其实以他极为深沉的城府,能够接近他的人,如果不是被他认可,就是正在遭他算计,而这会似乎两者都不是,他冷笑着。“过来。”他终于开口召唤他的猎物。
忙碌的鸳纯水不觉那是在叫她,还兀自以为他是在同尚涌说话,理都没理的继续擦桌抹椅的。
鲍孙谋黑眉轻挑。“过来!”他忽地提高了音调。
她这才吓了一跳的转身面对他。“大人您唤我?”她抚着受惊的心。吓死人了,咦?尚涌怎么不见了?他什么时候退出的?
她一面寻找尚涌的身影一面走到他跟前。
“你在寻什么?”他不悦的问。
“尚涌,他不见了,方才不是还在吗?”
“在本官面前不许你找别的男人!”他突然霸道的怒说。
“嗄?”大人今天的神情有些个怪耶?
“听到了没?”没听到她的应允,他忽地厉声起来。
“呃听到了只是我爹也是男人,找他也不成吗?”她少根筋的问。
他不可思议的瞪着她。
“不行吗?大人未免也太跋扈,为人子女怎能连爹也不关心”
“住口!”他受不了的低喝。
她吓了一跳立即闭上嘴,但却埋怨委屈的瞪着他。这家伙真蛮横!
他无视她怨怼的眼神,起身将她拉近身旁,不发一语就只是深深的凝视着她的面容,由于他的神情是那样的专注、那样的难解,让她的容颜满是不安的羞红了起来。
娇俏桃脸被一只冰冰凉凉的手托起,他由上向下俯视她,凝望着她的黑瞳极富侵略性,嘴角甚至邪邪的斜扬。
“大人?”她一阵心慌。
“东西呢?”公孙谋忽然开口。
“什么东西?”她一头雾水。
“送给本官的东西。”他好心地提醒她。
“啊!您怎么知道?”她惊讶的问,随即想起一定是尚涌大嘴巴的告诉他了。
“拿来。”他直接素讨。
“这个”
“拿来!”他不耐烦的催促。
“好嘛,哪有人讨东西讨得这么理所当然的。”她不满的取出一直存放在衣襟内的东西。
他接过,细细审视,这是一个用锦织绣成的铃铛形状坠饰,绣工精巧,系于腰间颇为风雅。“为什么送这给本宫?”
“那是因为您把环佩铃铛送给我,所以我绣了个替代品还给您。”她红着脸说。
“这是环佩铃铛的替代品?”他笑睇她。
鸳纯水霎时脸红起来。“当然啦,这东西不值钱得很,根本比不上大人的环佩铃铛。”她嘟着嘴,就知道他看不上眼。“大人若不喜欢就算了。”伸手想抢回。
他手一拍,打回她的小手。“这东西你绣了三天?”他迳自问。
“嗯。”她臭着脸应声。
“以后别熬夜了,对身子不好。”他淡漠的说完,兀自系上这坠腰饰。
“大人你?”瞧他真系上它,她吓了一跳。
“怎么,这不是你要送给本官的?”
“可是”
“可是什么?”他温热的指尖突然亲匿的抚上她的颈窝。
“您真的喜欢?”
“不喜欢为什么要戴?”
他喜欢,这让她嘴角不由得笑开。“喜欢就好。”她笑得灿烂。
他欣赏着她的粲笑,接着像想起什么似的,目光又阴沉了下来。
“小水儿,你要记住。”
“记住什么?”见他突然阴鸷起来,她心惊的问。
“你记住,不管死活,你都是本官身边的一只小虫子,一只本官能要你生也能要你死的小虫子!”他的嘴角含笑,嘴里吐出的话却冰冷得令人打颤。
她皱着眉,还来不及发怒,他却已如主人般轻易的撷取了她的樱唇,这态势是绝对也不容反抗的!
这日外头春光暖暖,公孙府邸却冷风飕飕。
“公主”鸳纯水紧张的低着首。
“你果然就是鸳纯水?”安乐公主气焰嚣张的出现在公孙府邸,劈头指名就要见她。
“是我就是鸳纯水。”她战战兢兢的应声,一旁的袁妞兀自为她捏了一把冷汗,这位公主摆明来找碴,偏偏大人这会上朝去了不在,这可怎么办?小姐铁会被欺负!
“很好,走近些让本公主瞧瞧。”安乐公主不可一世的吩咐。
她小心翼翼的走向她。
安乐公主眯起眼打量她,见她肤质似水,鬓发乌黑,虽然清瘦,但姿色比她还上乘,当下恼怒不已。
好个孤媚的丫头!“说,你在公孙府里是什么地位?”她咬牙问。
“地位?”
“本公主是问你大人收了你吗?目前是什么身分,是美人还是美姬?”安乐公主再次愤恨的问。
“都不是,我不是后宫的人。”
“不是?”安乐公主一愣,她听说公孙谋对这丫头兴味得很,曾多次与她公然亲热,怎么会没有收入房?“你没有骗本公主?”
“没有,我怎么敢骗公主。”鸳纯水忙摇首。
“哼,谅你也没那个胆!”她心中大喜,原来公孙谋还没正式收了这丫头,这表示他根本没有传说中对这丫头那么的有兴趣,但尽管如此,这丫头还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非整得她死去活来不可!“那本公主再问你,你既不是大人的姬妾,那留在府里都做些什么?”
“我负责大人的起居以及安排大人的侍寝事宜。”
“连大人的侍寝都由你来安排?这怎么成,你不过就是个奴婢,奴婢凭什么管到主子的房事?哼,看来本公主得整顿整顿这府里的规矩了。”
“整顿?”
“没错,再不整顿,以后这公孙府成了驸马府后,本公主就更难管理了,而你既然不是大人的姬妾,那就是婢女了,婢女就该做婢女的事,去,本公主命令你现在就去柴房砍材,日落以前要将柴房里的柴全都砍完,没砍完不准休息。”她恶劣的要求。
“那怎么可能,府里的柴连砍一天一夜也砍不完啊!”袁妞惊呼。“砍不完也得砍完,本公主就在这等着验收。”安乐公主恶意的笑着。
天啊,鸳纯水没有哀嚎,倒是袁妞先忍不住大喊救命了,大人,您得赶紧回来救救小姐啊!
夜幕已低垂,鸳纯水抖着发僵的双臂,双手早因紧握斧头而摩擦出了血水,但她还是咬着牙努力要将柴房里的柴砍完,但砍了一天,这柴房里的柴却依然高耸满室。
相较一旁坐在绣毯铺面的椅上悠闲监工的安乐公主,她还由人伺候着槌肩捏背,显得她这监工的工作可要比努力砍柴的人辛苦多了。
袁妞实在看不下去了,护主心切的冲到安乐公主面前。“公主,求您饶了小姐,小姐身子不好有病,禁不起这样折腾的。”她哭着说。
安乐公主发怒的将手中瓷杯掷向袁妞,她本能的一闪,不料瓷杯竟摔在正吃力砍柴的人儿额上,鸳纯水登时血流如注。
“小姐!”袁妞大惊失色的赶到她身边。
她也被这突来的横祸吓了一跳。“我我没事,可能只是破了些皮。”她不想袁妞担心内疚,赶紧说。
“哼!没用的东西,连个柴都砍不好,还想称病推托,该死的丫头,还不认真给本公主砍柴,今日没有砍完这柴房的柴,休想借故休息!”安乐公主骄纵怒斥。
“公主你”袁妞忍不住想顶撞她。
“袁妞别说了!”鸳纯水忙拉住她。
“可是你”“够了,她是公主,你与她争什么呢?”鸳纯水无奈的说完,便撕下裙摆内衬忍痛暂时绑住额上的伤口止血,接着又多撕下两块衬里缠住擦伤严重的双掌,打算继续努力的工作,心想着只要砍完就能解脱了。
“小姐既然如此,那让我帮您吧。”袁妞取饼另一把斧头。
“不许人帮她!”安乐公主这会又暴躁的砸出另一只瓷杯。
袁妞无奈只得含泪退至一旁对鸳纯水小声的说:“小姐,您再撑一下,大人就快回来了,他会救您的。”大人绝对不会容许公主这么欺负小姐的,只要大人一回来,一定会为小姐出头。
“嗯。”鸳纯水咬着下唇,忍着泪,是啊,那家伙虽然当她是条小虫子,但应该会救她吧?她也盼着他脑旗点回来。
忍着泪一抬首,她倏地滑下了手中的斧头,一脸的愕然。
大人
远处不知站在那多久的公孙谋,目光清寒,态度漠然的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