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给她扶过来!”老和尚搭上脉,诊了又诊,在大家有些沉不住气时,慢悠悠说道,“恭喜恭喜。”
赵诚麟一头雾水。
大家也是不明所以,洛熙文晕了,为什么还恭喜?
“大师,您故作玄虚什么呀?”小红笑着问道,“我们麟少奶奶身体弱,还恭喜,老太太要是知道了,会生气的!”
老和尚慈眉善目,宠辱不惊,微微一笑:“难道这位夫人有喜,老夫人还会怪我吗?”
大家都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洛熙文这是……怀孕了?
徐馨苓一拍手掌,笑了起来。
小红的脸一下子就绿了。
乔笙见赵诚麟还没有反应,推了他一下:“你还不赶紧,带熙文下山去医院检查?”
赵瑚玉虽然对洛熙文并不是那么好,但听到这个消息,也很高兴,张罗着要下山。
洛熙文自己也是懵的,迷迷糊糊,还搞不清状况。
“可是、可是礼佛怎么办?”小红拦住这就要下山的赵瑚玉他们,“礼佛是不能断的!不吉利!”
乔笙回头笑了笑:“小红姐说的对,礼佛不能停,既然小红姐身体好了,就由小红姐代替熙文继续礼佛吧!”
小红眼珠快要瞪出来。
没等她说一个不字,乔笙转头对辛离原说:“你也该拜拜,等小红姐拜完,把她送回鄢家吧。”
“知道了,夫人。”
小红看着大家都走了,正要跟上去,却只见面前像站了一堵墙。
一抬头,辛离原冷
着一张脸,整个人在黑影中,看着有些阴郁。
小红一扭头,佛堂上,大佛肃然,垂眸的样子像在盯着她看。
小红脚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有辛离原看着,小红做足了整套礼佛才走出寺庙大门。
回到家里,两个膝盖上全是青,还想着要不要再告个状,可刚坐到鄢老夫人身边,赵瑚玉他们就回来了,接着就把洛熙文怀孕的消息告诉了鄢老夫人。
大家都沉浸在这份喜悦中,哪儿还有功夫搭理她?
小红赌气离开,乔笙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
洛熙文自己还是有些懵懵的,虽然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为她高兴,可洛熙文自己却没什么反应似的。
乔笙见她状态有些不对,便说道:“熙文累了吧?这一趟检查下来,也挺折腾呢!”
“是啊是啊,回去休息吧!”徐馨苓心疼女儿,立刻起身,就要陪着熙文回去。
“我陪她回去吧!”乔笙笑了笑,示意徐馨苓坐下,然后挽着洛熙文慢慢走了出去。
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洛熙文觉得舒服了很多。
“在想什么呢?”乔笙微微一笑,放眼望去,小树林里又添了一层金黄。
还记得第一次来时,她也不熟悉鄢家,是洛熙文带着她转了转,一眨眼,快两年了。
弟弟做了手术,在美国调养身体,虽然舅舅一家还不能回来,但她也没什么遗憾了。
一个新的家,重新建立起来,两个童年都受过
伤的人,相互取暖。
她心疼洛熙文,知道她的小心思,可她更知道,洛熙文是个好人,是个不可多得的,聪明的、会审时度势的好人。
洛熙文望着金黄的小树林,心情也好了许多。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没什么,我就是……有些意外。”
乔笙笑了笑:“意外,意料之外的收获,你看,麟少爷多紧张你。”
洛熙文微微转过头看着乔笙,欲言又止。
“怎么了?”
“其实,我想问,你之前说,我会幸福……”洛熙文犹豫着问道,“是因为我跟赵诚麟结婚,对你来说,危险解除了,才这么说的吧?”
乔笙看着她,愣了一下,故作生气的轻轻推了她一下,笑着说:“你就这么想我的啊?”
洛熙文垂眸,也不敢看她,也不敢说话。
“其实,我这样说,是因为我看得出来,麟少爷是真的很喜欢你。他会考虑你的喜好、你的感受,你的一举一动,他都时刻关注。我有眼睛,我能看得到。”
洛熙文听得有些难为情,根本张不开嘴。
乔笙并不想把婚礼那天赵诚麟和小红的事说出来,免得洛熙文心中不痛快,便换了个话题:“虽然麟少爷和云琛关系并不融洽,不过我还是希望他们能够兄友弟恭,这样,我跟你也是一辈子姐妹、朋友,这不是很好吗?”
洛熙文点点头,喃喃说道:“是啊,一辈子是家人。”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散步回去,没注意
到不远处正偷偷躲在树后面的小红。
等两人进到别墅里,小红才走出来,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怀孕了不起?早晚看不住男人!”
乔笙走后,洛熙文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发呆。
偶然间翻开抽屉,只见那天两人吵架时,她划破的画作被一张张捡起,用胶带拼到了一起。
洛熙文心里顿时一动。
赵诚麟回来时,看到她坐在画架上正在画着什么。
“你不是累了吗?怎么还在画画?”
等赵诚麟走过去,只瞄了一眼,就从简单的素描中认出这是那副被毁掉的画的结构图。
洛熙文重画了。
赵诚麟心里极快略过一丝惊喜。
“熙文……”他从后面揽住她,大手贴到她的小腹上,“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说些伤害你的话。”
洛熙文的笔忽然一顿,垂了下眸,低低的嗯了一声,抬起胳膊,又继续作画了。
回忆起来,他似乎从未离开过她的记忆。
她比鄢云琛还要早来到这里,那时候,家里只有赵诚麟跟年龄相仿,能玩到一起。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他也曾骑着一个笨重的木马,还要载着她“周游”整片小树林。
而后,鄢云琛出现了。
他嫉妒,也落寞,因此逐渐变成了她不认识的样子。她似乎都忘了,最初的赵诚麟也是个温柔的男孩儿。
不知怎么,她忽然想起许多、许多……
突然觉得,其实赵诚麟也没有那么恐怖,他的心里,一直都为自己保
存着一点净土,只是她怯场,不敢轻易走进去。